阿姆斯特朗,被“追杀”的国家英雄

2012-12-31 00:00:00肖兮
环球人物 2012年24期


  要偶像,还是要真相?美国人选择了后者。
  北京时间8月24日,美国自行车名将兰斯·阿姆斯特朗发表声明,表示不再与美国反兴奋剂机构(USADA)就有关他使用兴奋剂的问题进行抗争。随后,美国反兴奋剂机构宣布,剥夺阿姆斯特朗的7个环法自行车赛总冠军头衔,同时对其处以终身禁赛的处罚。
  在美国,阿姆斯特朗有着“国家英雄”的美誉:他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公路自行车赛——环法自行车赛7连冠得主;他曾被癌症拖到死亡边缘,又奇迹般地获得重生;他在5年内募集到了15亿美元的抗癌基金,让无数癌症患者重获新生。而近两年,他却一直被本国的反兴奋剂机构调查,连《纽约时报》都称他为被“追杀”的国家英雄。
  美国人为寻找真相,不惜推倒偶像,前些年田径巨星琼斯、加特林、蒙哥马利都是这样走下神坛。“老虎”伍兹和“飞人”乔丹也分别被挖出有性瘾和赌瘾而形象大损。这次,他们又做到了。
  为了生存,必须拼命
  阿姆斯特朗是自行车项目的“爬坡王”。他曾说:“人一辈子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爬坡过程,上坡时挺住坚持过去,那么到达最高处后,迎接你的就将是一路畅通无阻的下坡。”
  童年的他,曾面临一个艰难的陡坡。1971年9月,美国得克萨斯州17岁少女琳达生下了一个男婴。邻居们觉得,有过一次短暂婚姻且生活潦倒的琳达生了一个“累赘”,可她却高兴地抱着孩子逢人便说:“这是我的孩子兰斯,你们会记住他的!”这个孩子就是兰斯·阿姆斯特朗。
  为了养活阿姆斯特朗,琳达当过女佣、邮递员和保洁员,每月挣400美元勉强度日。生活的艰辛使她不得不再嫁,但阿姆斯特朗却被继父称作“杂种”,动辄惨遭殴打。7岁时,阿姆斯特朗拥有了自己第一辆山地车。他坚信,只要骑得足够快,就能逃离噩梦般的家庭。从此之后,自行车成了阿姆斯特朗通往幸福的唯一寄托。
  阿姆斯特朗自幼身体素质出色,被体育老师形容“像公牛一样”。小学五年级时,他一举夺得校长跑冠军和得克萨斯州少年组铁人三项赛冠军。母亲琳达患子宫肌瘤入院治疗的钱,就是阿姆斯特朗的比赛奖金。
  “为了生存,必须拼命”是阿姆斯特朗的信念。琳达再次离婚后,阿姆斯特朗找机会参加各种比赛,为的是夺取奖金,以填饱自己和妈妈的肚子。1993年,美国自行车职业冠军赛开出了百万美元冠军奖。阿姆斯特朗第一个冲过终点线。他在最后冲刺时高呼“妈妈!咱们再也用不着受穷了!”然后扑在琳达怀里放声大哭。赛后接受采访时,阿姆斯特朗拉着琳达对着电视镜头说:“这是我的妈妈琳达,你们不会忘记她。”
  作为自行车选手,能挑战环法自行车赛才是真正的勇士。环法自行车赛被誉为“世界最艰苦的十大赛事之一”,甚至排在马拉松、铁人三项之前。阿姆斯特朗职业生涯的荣辱兴衰,也和环法赛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1993年,22岁的他首次参加环法赛,取得了一个分站赛的冠军,成为环法赛历史上最年轻的赛段冠军。可在接下来3年的环法赛,他都没能坚持骑完全程。那时,他对赛车运动的理解只是跳上自行车拼命蹬踏板,他还需要慢慢地沉淀、成熟,领悟这项运动。
  这个过程本应在自行车上度过,而阿姆斯特朗却把它花在了病床上。
  癌症袭来
  当阿姆斯特朗1996年从环法赛回家后,他逐渐感到一只睾丸隐隐作痛,甚至咳嗽都会吐血。经过检查,他被确诊已经患上了一种扩散速度很快的睾丸癌,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肺部和脑部,“医生告诉我有40%活下来的希望。我知道他们是在安慰我,情况要坏得多。”
  1996年10月,阿姆斯特朗接受了睾丸切除手术。化疗让他的生理和心理都达到了极限,但他依然很乐观。他在自传《争分夺秒》中写道:“癌症不是死亡的一种形式,而是生活的一部分。患上癌症,可能是我生命中遇到的最好的事情,因为经历了痛苦,就能使你变得更加坚强,而自行车运动需要坚强。”
  也许是他的钢铁意志激发了身体的潜能,癌细胞在手术后神奇地消失了,渴望重返赛场的阿姆斯特朗立即投入训练。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