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

　　1
　　甲：“他讲得很对。”
　　乙：“他讲得很对。”
　　丙：“他讲得很对。”
　　2
　　甲：“他讲得很对。”
　　乙：“对。”
　　丙：“对。”
　　丁：“不对！”
　　3
　　甲提高嗓子：“他说得很对！”
　　乙提高嗓子：“对！”
　　丙提高嗓子：“对！”
　　丁厉声厉色：“他讲得不对！”
　　4
　　甲：“他没有讲错。”
　　乙：“他没有讲错。”
　　丙：“他没有讲错。”
　　丁拔出明晃晃的刀子：“他讲错了！” 甲低声下气：“他讲错了。” 乙低声下气：“他讲错了。” 丙粗声粗气：“他没有讲错！”
　　5
　　丁瞪大怒目，将刀子刺入丙的胸膛：“他讲错了！” 丙呼吸迫促，声音颤抖：“他……他没……没有讲错……”丁拔出刀子，朝丙的胸膛再刺一刀。
　　6
　　甲：“他讲得不对。”
　　乙：“他讲得不对。”
　　丁狞笑：“他讲得对。”
　　（朱海宁摘自百花文艺出版社《刘以鬯小说自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