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斯韦尔事件50周年纪念的喧闹中,对UFO问题持有自己观点的人们纷纷走出来。真正相信UFO的人徒步来到他们的圣地,期待获得一份对神秘的外星兄弟的了解。
1997年的罗斯韦尔媒体事件实际上是长达数月、声势渐长且席卷整个美国的UFO报道,其中的一些非常严肃,而另一些令人震惊,比如3月发生的天堂之门惨案,这让公众觉得UFO的信徒们都是疯狂的。4月,五角大楼发言人对媒体宣称,军方“很久以前”就已经停止了对UFO的跟踪,在1947年-1969年报道的12618次UFO目击事件中,没有一次能够提供任何有关外星人的技术证据。即便是有关“不明身份”的官方UFO报道也并非外星人,不管它们源于什么。
然而,那年春天,菲利浦·卡索上校在公布了罗斯韦尔事件之后,还宣称罗斯韦尔事件中获得的外星人技术已渗入美国国防工业当中。一场媒体风暴接踵而来,美国参议员斯特蒙·德托姆甚至宣布收回他曾为卡索写的一篇赞扬其长期军事联络行为的序言,并表示他对卡索的说法不敢苟同。
一些披露罗斯韦尔事件的作品也出现了,比如来自考科·考夫和卡尔·夫拉科的文章。夫拉科是中央情报局众多的UFO调查者之一,考夫则被许多人认为是与中央情报局有关联的,他们的作品都一致支持建立“UFO是无稽之谈”的战线。但在1997年,这个战线的建立受到极大的阻力:美国空军和中央情报局都分别资助披露作品,他们的声音在主流媒体中抢占了大部分市场。
可以回顾一下美国空军发布的臭名昭著的“投放木偶”的说法。上溯到20世纪50年代中后期,他们声称,军方在距离罗斯韦尔不远处用降落伞投放木偶,但时间让人们的记忆错误地认为那些木偶是来自1947年的外星人。我同样认为这一说法愚蠢至极,但是空军并不这样想。“投放木偶”是空军“莫卧尔”计划的一部分,那是一个秘密的气球计划,旨在探知苏联何时会引爆核炸弹。空军对有关罗斯韦尔事件的解释的演变是条有趣且曲折的路,但我们的主题是自那一年起官方对UFO的说法。
海纳斯是中央情报局的官方历史学家,我对他的研究已经很熟悉了。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里发现了他有关美国外交关系的几篇文章。海纳斯总是很具权威的。事实上,他的信息里不只包含了中央情报局,而且也包括了国家侦察办公室(这可能是整个美国政府里最秘密的机构)。在其他方面,国家侦察办公室掌控所有的侦察卫星。我们可以推断,如果UFO和外星人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国家侦察办公室一定会获知(至于告诉我们与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于是,歌勒德·海纳斯就放下身段来讨论UFO。
当然,读者应该了解,海纳斯的文章本身仅仅是他写给“需要知道的人”的一个解密版本。得到机密的版本是要靠好运气的,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领导者会依据《信息自由法》的要求慷慨地提供给我们完整的版本。
在我们被允许阅读的版本里,海纳斯提出了两个基本观点:一是虽然中央情报局在20世纪50年代早期就开始关注UFO,对这个现象也只是有限而表面的关注;二是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至20世纪60年代末期,美国“一半以上”的UFO目击事件都是机密的或者只是像U-2及SR-71这样的实验飞行器的目击事件。人们见到他们不熟悉的飞行器就会认为它们更加神秘。中央情报局对此非常感兴趣,因为民众看到了他们的飞行器。空军的“蓝皮书”计划对此也完全了解,且试图解释以掩盖事实,然而这一切对于洞察力敏锐的人来说是可笑的。虽然“蓝皮书”的动机是可以理解甚至是杰出的,但结果却是在公众面前其能力和信用的丧失。
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论断,看上去他们借助承认中央情报局和空军误导了公众对UFO的看法来保持记录的真实性。搞阴谋的理论家看似正确,至少有一点点正确。但是海纳斯写到的对UFO的解释,比起外星人造访的幻想可庸俗多了。也就是说,UFO确实存在,只是它们被神秘化了或者只是实验飞行器而已。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被一个环牵着鼻子走。这虽可悲但却是真实存在的。也许可以聊以安慰地说,事情总是这样的,或者也许不总是这样的。海纳斯的文章得到了迅速、大范围且无争议的媒体报道。可以说他不是靠运气才碰到了对的事件,找到公众关注的话题来获得迅速的、全国范围的关注。当然,在默默无闻中辛苦工作,人们可能会希望得到那种宣传。但是,他们没有媒体运作的专家队伍。比如像大多数主流媒体一样的美联社和路透社,他们只是报道海纳斯的文章而不做批判评论。
这种影响是深刻的。1997年夏末,海纳斯对UFO现象的解释事实上已经成为一个标准了。那么就让我们来回顾一下他都说了些什么。
在分析了海纳斯讨论的重心和他的信息成功的因素后,我们会很惊讶地发现他的许多明显的错误。事实上,错误和随便的论断像物体碰撞后的碎片污染了他的文章。而且,海纳斯对某个事实的选择(或摒弃)证明了这不是一件历史作品,而是通过欺骗和混淆视听来说服大众的宣传。
即便海纳斯是对的,他也错了,在他文章的开始,我们可以读到“在美国出现的第一个有报道的飞碟是在1947年6月24日”这样一问话。这里仅仅语句是正确的:这是第一次用“飞碟”这个词来称呼UFO。这并非吹毛求疵。海纳斯用法律术语来暗示官方对不明飞行物体的关注是在1947年中期才开始的,事实上并非如此。他在大量的脚注中表明了一个在他的文章里被掩盖的事实,那就是在美国、欧洲的天空,全世界的大洋上空,军事人员和民众都已经见过这种奇异的物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它们被称为“航空战机”;1946年,在欧洲被称为“魔鬼火箭”。美国在1947年上半年已经经历过有完整记载的UFO目击事件,在1946年甚至更早的时候就有零星的目击事件,而且这些事件引起了美国国家安全体系的兴趣。美国第八军在战争中对“航空战机”做了研究,司令员詹姆斯·杜雷德将军在1946年亲自到欧洲与瑞典的军方官员探讨过“魔鬼火箭”。战略管理办公室也组织研究了“航空战机”。(战略管理办公室是海纳斯先生的东家中央情报局的前身,而海纳斯却对此只字未提。)
早在1948年的上半年,空军的“信号”计划就开始了对UFO的研究,海纳斯对此进行了恶意的诽谤。他写到,空军中将尼森·托尼在1948年制订了此计划(这是错误的,托尼著名的信函写于1947年),还有最初的名字是“碟”计划(这也是错误的,“信号”才是此计划的机密名称,“碟”是公众名称)。
但更重要的问题在于海纳斯对“信号”计划的态度——“最初很害怕”。他写道:“此类物体可能是苏联的秘密武器,空军很快确定UFO是真实的,并且很容易解释,也并不神奇。”神奇的是海纳斯竞有如此勇气做出这种结论。与“信号”计划合作的天文学家、空军顾问艾伦·海尼克做出了与海纳斯恰恰相反的结论。海尼克声称,“信号”计划从一开始就掌控着苏联,“信号”计划的分歧一是在一些认为此类物体来自地球外和一些认为是无稽之谈的两个阵营中产生的。20世纪50年代,指导空军“蓝皮书”计划的爱德华·瑞派特上校赞同海尼克和许多UFO书籍的作家。凯伊豪同政府中相信UFO存在的群体紧密联系,一致认为空军调查者很严肃地对待UFO现象背后存在外星智慧生物的可能性。
海纳斯也忽略了1948夏季大危机,大西洋两岸的高级官员报道了同样的雪茄形状的UFO以异常的操作性和速度移动。这就促使“信号”计划准备一份《情形评估》交给空军司令文登伯格。在评估总结中,UFO更像是外星飞船,文登伯格对此表示反对。与此同时,总统哈利·杜鲁门开始收到来自空军联络官罗伯特·朗德中校的UFO简报。
以上是多年以后朗德在一次采访中叙述的。虽然朗德掩饰了这些简报的重要性,但他承认,从1948年开始到杜鲁门的任期结束之前,每三个月就有一封简报。这之间有4年多的时间,我猜想应该有18封简报。所有的简报都围绕一个官方系统可能不感兴趣的话题。朗德无意间也透露了他曾经把这些简报整理给中央情报局。(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