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这个群体,似乎没有办法用一个固定的概念来圈住这些年轻的艺术家们,他们没有一致的艺术理念、没有共同的艺术纲领、更没有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带头大哥”。松散、零碎、没有目的性、无组织无纪律,所以惯常的聚会从来不会准时到达,大家都是先后晃晃悠悠地随性而至。接下来,通常会以互称“某老师”调侃嬉笑为前戏,海侃胡说吃喝完毕后戏收场,鸟兽散。
奇怪的是,这些生活在成都的年轻艺术家们几乎都不会四川人擅长的“国粹”—麻将。
如果要刻意寻找这些人的共同点,只能说他们都选择生活在一个远离文化中心的小地方—四川成都。是的,如果从对文化资源的关注程度来看,成都这个城市确实是个小地方,虽然曾被媒体包装为“第四城”。然而此地的精神常态是安逸、舒适和忘乎所以,讲究的是无所牵挂的生活情调,很“中国”。而关键的场所空间是茶馆、麻将、串串香和火锅店。所以,在此地,比之精神化的艺术,“口腹之欲”的生活来得更重要,或者说存在着的身体感受更重要。
那么如何理解“四川”或者“成都”这个地域概念和艺术家们的关系:其一,成都整体的生活氛围确实影响了艺术家们的生活态度:远离中心,偏安一隅,独自行进。精神独立导致的孤独感使他们的创作显现出些微的宗教气质,不敢说散发出神性对人性照射的光辉,却有悲天悯人的情致;其二,如果用“四川”或者“成都”这个地域概念来衡量这些年轻艺术家的艺术道路,并不恰当,反而是人为设置的认识局限,一个概念归纳上的障碍物,“四川”或者“成都”这个地域概念只具有地理方位上的指示作用。
在这个城市每一次有幸接触不同的摄影艺术家我都能强烈感受到他们背后的那份坚持,他们坚持着浓烈的精神强度,用作品表达出对自我和时代的看法。有的人大声喧哗,有的人喃喃自语,而有的人则娓娓道来。在我看来,任fqRqHW/6cFsuEkIWGNme75r78CZFwGm0f3R+N5UTfbs=何时代“坚持”都是一种内在张力巨大的方式,它如同源泉,自给自足,不因外界的剧烈变化而影响内在的小世界;它必须是源泉,给自我的精神土地提供根本的滋养;它就是源泉,永不间断地提供着时代向前奔腾的动力。
生活在这个城市,一直以来, 受蜀地俊秀山川之灵气的滋润,在艺术创造上他们自成体系, 风格丰富多样,视野开放而且自由。 但他们艺术工作的价值在成都这个城市几乎不为人所知,和架上艺术多年前被人漠视的情况一样,依旧是墙内开花墙外香。
所以2009年,我邀约生活在成都的年轻摄影艺术家阿斗、陈春林、冯立、李俊、骆丹、刘珂、木格、杨怡策划举办名为“纵目”的摄影展。从“纵目”一展8位参展到2011年“纵目”二展13位参展,以及未来的“纵目” 开放聚合生活在此地和别处的新一代摄影艺术家,这是一个共同发声的舞台。因为这个时代,因为属于他们自己的声音,因为原真而纯粹。
这些艺术家的创作都极具特质,他们从个人体验出发,去碰触自我、显微我们这个“狂飙时代”的精神切片。而作为个体, 他们将会在中国摄影史上留下怎样的痕迹, 还有待他们的努力开拓以及在何种程度上与时代脉搏合拍, 但是做为一个群体, 他们已经成为不容忽视的存在和某些证明,证明信仰的力量,证明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孤独前行的勇气。
(本文作者系两届“纵目—成都当代摄影展”策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