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再平常不过的自然现象了,无论是微风习习、狂风大作、寒风席卷,还是台风袭扰,都是我们生活里常常会听到甚至在路上会遭遇的。
自然界没有一无是处的元素,存在就是合理就是必然。夏季频仍的龙卷风威胁沿途的交通和民居。甚至摧毁水利工程,但是却带来了丰沛的降水,涤荡了污浊的空气;冬春季节强寒流吹来的沙尘暴,毁坏了干旱区的良田,却在它处造就了沃野千里,在海域为渔业提供了丰富的营养物,吸附并洗涮了空气中悬浮的污染颗粒物。
悟道者认为风过无痕,是把那些久积的愤懑从内心深处带走。行路者观风,则往往会被风过的痕迹所感染甚至折服。
走过沙漠戈壁地区的人一定看见过各式各样的沙丘、千姿百态的风巢崖和千奇百怪的风棱石。宁夏中卫县的沙坡头,是世界级的人工治理沙漠的范本,原本由单一风向塑造的新月形沙丘链以及规模不等的复合型沙丘,有规律的由西北向东南方向呈雁行式排列,犹如无数列横卧的火车,在苍茫大地间,年复一年的在狂风的驱使下,向东南依次推进。智慧的当地人发现,与其想阻挡高空气流的侵袭,不如坚壁清野,利用易得的秸秆或者藤条。在沙丘上编织密密麻麻的网格,再狂躁的急流也无法轻易推动沙丘的移动。
到过甘肃敦煌鸣沙山的人,可曾想过干旱造就的沙山怎么就与月牙泉这汪淡水世代比邻而居?干旱与清润相邻最极致的景象其实在内蒙的巴丹吉林沙漠。这里有西北风和东南风季节交替而形成的金字塔形沙丘,最高的丘顶高过地面近600米,堪称世界之最。最神奇的是在上千的金字塔形沙丘间,散布着近150个大大小小的湖泊。夏季晨起或者日暮的光辉,在闪耀着金色的塔顶划过,刹那间就又投入蔚蓝色的湖水,没有人不对这样的自然胜景动容。
阿尔金山的小沙子湖及其周边环绕的复合型沙山,堪称风在高海拔地带的又一力作。西风急流掠过4500米的高原面,将其地表的松散沉积物进行主动筛选,细小的沙粒被吹卷积至山巅,仅20年时间,沙山的面积就扩大了一倍,曾经的道路都被掩埋。唯有承压的上升泉眼四周保持通达,近乎极限状态的沙坡构成高达200米的围栏式峭壁。每当斜阳西下,总有威猛的雄性野牦牛带领成群的妻妾和儿女,来到小沙子泉饮水、集聚和过夜。
风裹挟着沙粒还对裸露的岩石进行钻蚀,长此以往,崖壁就会出现蜂巢状景观。这些巢道都是口小腹大、上紧内疏,盖因高速风以旋转的方式致使沙粒嵌入岩石并回旋推进。在新疆的大阪城、青藏线的风火山口、昆仑山的当金山口、新藏线的甜水海都能看到路边高过百米的这种崖壁,尤其是越是坚硬如花岗岩的地段,巢穴越发达,景观的气势越宏大。南极洲是风暴的故乡,这类风巢崖壁在南极任何逃脱冰雪控制的地区随处可见,在中国南极中山站莫愁湖南山,巢道的纵向深度可以达到6米,这就是风的力量。
风过大地,还是地球化学元素产生物理性的分化和淀积。酒泉到敦煌之间有一片上千平方公里的黑戈壁,宛如人工涂刷的黑色油漆,就是风压导致锰等黑金属再次富集,这层薄而脆的涂层破裂就会露出戈壁的本来面目。风的摧蚀还会把戈壁滩进行新的排列,在甘肃、内蒙和新疆交界的三角地带,有片玛瑙滩,五颜六色的玛瑙撒满亘古的荒原,这是风力筛选的结果。定向风还使戈壁石发生迎风面箭矢化的适风现象,这种石头不仅表明光亮如玉,而且刮削器状的三棱体征,与旧石器时代的工具无异。
风过的痕迹在海滨、在雪原、在林海,都有不同的景像,这大概就是我们旅行的魅力,就在于不断的发现未知,永不停步地寻找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