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旗下的歌声

　　11年12月5日、6日，走进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的乐迷们眼前一亮，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的音乐厅被巧施装扮，两条红丝绒幔帐在管风琴两侧由顶棚垂下，上面镶嵌的军徽传达出明确的信号：这是军队艺术的展示。当众人的目光还停留在舞美的庄重、富丽中时，身着军装、英姿飒爽的合唱队员已走上舞台，一曲混声合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立刻唤醒了听众的耳朵，继而让心灵为之震撼、血液为之沸腾。
　　军歌——只有军队的演唱家们能把军歌演绎得如此气壮山河。中国人民解放军合唱团是在军委首长的指示下于2006年成立，在原总政歌舞团合唱队的基础上扩编建制，隶属于总政歌舞团。如今合唱团已经走过五年的历程，音乐会就是一次阶段性小结，成果的展现。在音乐会前期构想中，主创人员在甄选曲目上煞费苦心，既要唱出军威又要有艺术性，既要有军队特色又要反映出演唱水平。经过多次讨论、反复试唱，确定了四组曲目：部队题材歌曲、世界经典名曲、无伴奏以及歌唱祖国的歌曲。音乐会也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军旗下的歌声”。
　　音乐会曲目风格多样，色彩缤纷。人们强烈地感受到《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的恢弘磅礴、《走向明天》的轻快松弛、《伏尔加船夫曲》的幅度张力、《天路》的悠远绵长、《赞美祖国》的激越昂扬、《枫叶之恋》的空灵飘渺、《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的深情大气。每个作品精确恰当的阐释，情绪的快速转换，让我们看到了合唱团丰富的音乐表现力以及灵活、机智的反应能力。
　　如果说《边界的小路》、《在灿烂阳光下》、《我是一个兵》、《走向复兴》这些歌曲是军队艺术家所擅长的，唱得好不足为奇，那么世界经典合唱、无伴奏合唱两组歌曲则充分显示了合唱团的实力、真正的水平。世界经典合唱一组中包括苏联卫国战争歌曲《神圣的战争》，威尔第的歌剧《纳布科》选曲《希伯来奴隶合唱》、俄罗斯民歌《伏尔加船夫曲》以及比才的歌剧《卡门》选曲《斗牛士进行曲》四首。合唱团把每一首都演绎得极具神韵，特别是《斗牛士进行曲》富有极强的戏剧性，声部间对位严密，与乐队织体间关系复杂。中国人民解放军合唱团的年轻演唱家们把此曲演唱得对位准确、线条清晰；富有紧张度而不笨拙，爆发力强而不嘶喊；矛盾冲突中孕育平和，张弛有度间挥洒豪情。
　　无伴奏合唱是全面检验合唱团声音、吐字、气息、音准的最佳形式。在无伴奏一组中选取了四首歌曲：《枫叶之恋》、《半个月亮爬上来》、俄罗斯歌曲《在森林的那一边》以及作曲家孟卫东专门为此次音乐会编配的《鸿雁》。《鸿雁》是近年来时常出现在音乐会上的内蒙民歌，孟卫东把这首优美的旋律分别用4/4拍与3/4拍交替的形式去体现。合唱队在演唱4/4拍时具有散板的特质，声部间长线条旋律以卡农的形式延绵不断，构成一幅苍茫隽永的画面。3/4拍是在男低音声部富有弹性的伴奏声中开始的，旋律具有了动感，给人以希望。合唱队在这首歌中显示了高超的节奏转换能力，而气息的调整、情绪的转变、音色的明暗都在节奏的转换中不知不觉、自然而然地完成。《在森林的那一边》也许不为人熟知，但却是极有效果，也是合唱团最具水准的歌。歌曲表现了农人爱惜庄稼、憎恶麻雀偷吃的情感，使用跳跃的节奏型、轻快的旋律，形象地描绘了农人与生俱来的乐观单纯。由于节奏大多是短促的十六分音符与八分音符，对吐字的统一清晰、和声的碰撞、气息的弹性是极大的挑战。正是这首歌让我们领略了合唱团的“内功”，在优雅明快的旋律中，所有的演唱技巧都似粒粒珍珠，以情做线，串在一起闪闪发光。
　　舞台上的每一位歌唱家都充满了自信，可是五年前通过严格的考试被录取时，他们是刚走出校门，缺乏合唱经验的青涩学生。为把这些璞玉刨出光、塑出型，总政歌舞团邀请多名指挥进行辅导。特别是高聘请外国指挥来集中训练，使合唱团的演唱水平产生了质的飞跃。在这里我们特别要提到两个人，一是俄罗斯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指挥系教授叶甫根尼·沃科夫，他本人就是一个随和率性的大男孩，带给队员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老叶”。“老叶”夸赞我们的队员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嗓子，但言下的深意是有好嗓却不会用，他给队员们灌输的最强理念是“唱”而不是喊。他在音准、和声以及各种气息技巧的严格训练，是对以往演唱习惯的彻底颠覆，在改变合唱队声音的同时也在改变着队员的演唱观念。另一位可谓是德高望重，他就是朝鲜“二八”协奏团的指挥申前，老人家虽已年近七旬，却对音乐有着澎湃的热情。他对每首歌都有着理性的分析、夸张的处理，音乐的幅度、连接的细腻都让你不得不投入巨大的精力和激情去咀嚼每个音符。叶甫根尼与申前，前者教会队员用心血唱歌，后者教会队员用智慧唱歌。
　　与这二位外请专家的特点相对应的是合唱团的两位中国指挥——李玉宁、李成。李玉宁在音乐界已颇有口碑，特别是在军内，参加了近年所有的重大演出，并指挥过歌剧《木兰诗篇》、《再别康桥》、《屈原》、《野火春风斗古城》等。李玉宁对音乐走向有着敏锐的直觉，这使得他的处理流畅自然。特别是他性格活跃，极富幽默感与煽动力，这些特质都令他具备了指挥不可或缺的个人魅力，因此他的肢体语言总是能使合唱队员和观众情绪高涨。与他的热情洋溢有所不同，李成的风格内敛理智，毕业于俄罗斯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指挥系，获得合唱指挥博士学位，李成具有对音乐执着的精神和严谨的工作方式，在日常训练中给合唱团打下扎实的基础。李玉宁、李成，二人互为弥补，相得益彰，成为合唱团前进路上的基石。
　　再好的红花也须绿叶相衬，总政歌舞团管弦乐团在音乐会中出色地担当了绿叶的角色。尽管是伴奏，也让我们看到这是一支训练有素、基础扎实的乐队。每位队员对自己的职责都有着明确的理解，并有能力把握分寸与尺度，做到收放自如。在他们的努力下，音乐会被多次推向高潮。
　　“军旗下的歌声”，让我们看到总政歌舞团战略发展的眼光、追求品质的精神，毕竟，打造一个合唱团和一个管弦乐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需要足够的艺术品位、耐心与恒心。
　　
　　章梅 总政歌舞团业务办公室干事
　　（责任编辑 荣英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