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社会经济因素分析

2012-11-29 05:35冯长春赵若曦古维迎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 2012年3期
关键词:居民点城镇用地

冯长春 赵若曦 古维迎

(1.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北京100871;2.深圳市坪山新区规划国土事务中心,广东深圳518118)

中国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社会经济因素分析

冯长春1赵若曦1古维迎2

(1.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北京100871;2.深圳市坪山新区规划国土事务中心,广东深圳518118)

基于2000-2008年省级单元的土地利用和社会经济统计数据,探讨来自区域、城镇和农村的社会经济因素对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作用机制,认为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受到农村自身社会经济发展和城镇社会经济发展的双重作用,一方面区域和农村社会经济推动了农村居民点用地规模扩张,另一方面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引起的城镇空间扩张,缓解了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趋势,在此“一增一减”双重作用下,农村居民点用地呈现缓慢增长趋势。相比于来自区域和城镇的社会经济因素,农村自身的社会经济发展因素对于省级单元的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影响更为重要。不论是对于来自城镇或是农村的社会经济因素,产出效应都比投资和收入效应更明显,在控制产出效应的情况下,来自于城镇和区域的投资和收入效应不再显著。为控制农村居民点用地过度扩张,政府应在健康快速的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中,实施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政策,加大土地开发整理和复垦力度,积极投资农村,提高农用地产出,以有效引导农村居民点用地节约集约利用。

农村居民点;土地利用变化;社会经济影响因素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高速的经济增长和快速的城镇化进程产生了对建设用地持续迫切的需求,建设用地扩张,尤其是城镇用地空间拓展成为我国目前土地利用变化的最主要特征[1],而农村居民点用地在自身经济发展和城镇用地扩张的双重压力下呈缓慢增长趋势。然而同期农村人口不断减少,缓慢的用地规模增长意味着快速的人均用地增加,农村居民点土地利用日益粗放,出现“农村减人不减地”的奇特现象,对我国耕地资源保护造成了巨大的压力[2]。对于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影响因素的研究,国内学者在全国,区域和个案城市三个尺度都有所涉及[3],定量分析以对区域和个案城市为主[4-5],在全国尺度上则多为定性分析和定量描述[6-7]。总结已有的研究,影响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因素主要有以下五类:自然因素,如坡度、海拔、耕地资源;人口和家庭因素,如人口规模、家庭结构;社会经济因素,如工、农业产值、农村居民收入因素;交通因素,如交通运输水平、与河流或者公路的距离;政策制度因素,如农村土地政策、社会保障制度、宅基地政策。上述研究从不同视角揭示了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影响因素,但是对我国快速工业化和城镇化背景下城镇空间扩张和乡村自身发展对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双重作用缺乏足够的重视。本文立足于区域社会经济发展,在分析我国农村居民点用地转换来源和流向的基础上,总结影响我国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社会经济因素,并选择相应指标构建计量模型对来自区域、城镇和乡村自身的影响进行综合分析和比较研究,为制定政策保护有限的耕地资源提供一定的实证研究依据。

1 研究区域和数据来源

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取性和一致性,本文以除香港、澳门和台湾地区外的22个省、4个直辖市和5个自治区共31个省级行政单元为研究的基本单元,研究时段为2000-2008年。

土地利用类型数据来自于国土资源部土地利用变更调查数据,常住人口数据来自于2000年的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2005年的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和2010年各省的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户籍人口数据来自于2001-2009年的《中国人口统计年鉴》,社会经济数据主要来自于《中国统计年鉴》,同时参考了《中国农业年鉴》和《中国农村统计年鉴》。

2 我国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分析

2.1 农村居民点土地利用趋势分析

总体而言,我国农村居民点用地在缓慢减少,从2000年到 2008年共减少了 24 985 hm2,年均增长率为-0.019%;同期农村人口总量从7.84亿减少到6.83亿,共减少了1.005亿人,年均增长率为-1.701%。2000-2008年间我国农村人口减少的速度要远远快于农村居民点用地规模变化的速度,因此人均农村居民点用地面积持续快速增加(图1),导致我国人均农村居民点用地面积远远超过了相关村镇规划标准中规定的80 m2/人-150 m2/人之间的上限[8]。

图1 2000-2008年我国农村居民点土地利用趋势示意图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tendency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use of China(2000-2008)数据来源:根据2000-2008年全国土地变更数据和人口统计数据整理计算所得。

2.2 农村居民点用地流转方向分析

从2004年农村居民点用地转入的情况来看,新增的农村居民点用地主要来源于农用地,达到79%,其中45%来源于耕地,34%来源于除耕地以外的其他农用地,其次是来自未利用地的15%,只有6%左右是由建设用地内部除农村居民点用地外的地类转化而来(图2)。从2004年农村居民点用地转出的情况来看,流失的农村居民点用地主要转换为其它建设用地,达到64%,其中59%转为城镇工矿用地,8%转为其它建设用地;转换为农用地的比例也达到30%,转为未利用地的比例仅3%(图3)。

3 我国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影响因素

图2 2004年各类用地转化为农村居民点用地的结构示意图Fig.2 Structural diagram of various types of land-use converted into the rural residential land-use in 2004数据来源:根据2004年全国土地变更数据整理计算所得。

图3 2004年农村居民点用地转化为其他各类用地结构示意图Fig.3 Structural diagram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use converted into other types of land-use in 2004数据来源:根据2004年全国土地变更数据整理计算所得。

上述对农村居民点用地流转方向的分析表明我国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因素主要来自于以下三个方面:①区域社会经济发展和农村自身社会经济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农村居住用地需求,推动了农村居民点用地规模扩张,表现为大量农用地转换为农村居民点用地;②快速的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引起的城镇空间扩张吞噬和整合了许多农村居民点用地,阻碍了农村居民点用地规模扩张,表现为许多农村居民点用地转换为城镇工矿用地;③为提高土地节约集约利用水平,保护有限的耕地资源而对利用率不高的建设用地进行的土地利用综合整治对农村居民点用地过度扩张起到了一定的限制作用[9],表现为一定比例的建设用地转换为非建设用地(图4)。因本文的主要目的是对城镇因素和农村因素进行综合分析和比较分析,下文的定性和定量分析围绕区域社会经济发展、城镇社会经济发展和农村自身社会经济发展三个方面展开,避开不易量化的土地整治。

图4 农村居民点用地主要变化方向及影响因素Fig.4 Main change direction and influence factors of rural residential land-use

3.1 区域社会经济发展因素

我国的土地利用演变特别是建设用地扩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是经济高速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的必然结果,建设用地扩张的过程也可视为生产要素从农业部门向非农业部门转移过程的一个方面[10],因此对我国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影响因素分析不能脱离区域宏观经济和社会背景。固定资产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推动的快速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即是我国当前宏观经济和社会的重要特征[11],因此经济发展速度(GDP增长)、城镇化速度、产业结构变化、固定资产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强度等都会影响农村居民点用地的使用情况,另一个重要特征则是“城乡二元体制”,其中流动人口的“两栖占地”现象对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具有重要影响。随着从20世纪80年开始的经济体制改革,我国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加速,农村人口向城镇“离乡不离户”的流动随之加剧,产生了大量外出务工者。他们常年在城市工作,但是由于户籍制度、农村土地制度和城镇社会保障体制的束缚[12],并不能很好的融入城市生活,而是将户口保留在农村原籍。此类流动人口本文称为农村“两栖人口”,他们的父母或者孩子通常生活在农村,自己也经常返回农村原籍居住、参加农业生产,并将城市工作取得的收入积攒下来用于改善在农村的居住环境,此为农村地区“人减地增”局面的重要原因之一。

3.2 农村社会经济发展因素

迅猛的社会经济变革发生于整个区域,农村地区经济发展也很迅速,社会变革巨大。驱动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因素更直接地来自于农村自身。首先随着全社会的发展,农村常住人口规模和家庭规模都发生了变化,其次随着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以及国家各项惠农政策的出台,农村财政支出和固定投资逐年增加,农业生产效率大大提升,农用地的产出翻番增长,同时农民就业渠道也进一步增多,农民收入大幅度提高,生活与消费观念也发生了深刻变革,农村家庭对住房的改善需求被激发,驱动着农村地区土地利用结构与格局的变化,农村居民点用地规模呈现扩张趋势。

3.3 城镇社会经济发展因素

中国的城镇过程可分为以城市经济和人口的集聚而呈现的扩展型城市化和以农村非农产业化与剩余劳动力转移和建立农村城市(小城镇)而呈现的集聚型城市化两种模式(即农村城市化)[13]。两种城市化模式都包含着城市用地的扩张和农村土地的城镇化(农用地和农村建设用地转变为城镇用地的过程),城镇用地的扩张在一定程度上直接限制了农村居民点用地的扩张。已有研究表明,经济发展是城镇用地扩张的根本动力[14],与经济发展紧密相关的因素,如城镇人口、居民生活水平提高(城镇GDP增长、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加等)、产业结构调整(尤其是二三产业产值的变化)、巨型工程建设或基础设施投资、城市环境等将影响城镇用地扩张[15-16],从而影响到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

4 我国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回归分析

4.1 分析样本与模型选择

选取全国31个省级行政单元,2000-2008年9个年份共279个分析样本,构成面板数据,构建计量模型分析比较社会经济因素对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影响。为消除通货膨胀的影响,所有年份以货币单位衡量的指标均以历年各省级单元的GDP平减指数换算成2000年价,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利用对数函数和幂函数对各变量进行正态变换,并进行Z记分标准化处理。

在构建回归模型时,被解释变量为各省(直辖市或自治区)不同年份的农村居民点用地规模。解释变量为受学者们普遍关注的影响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社会经济因素,包括区域社会经济发展因素、农村社会经济发展因素、城镇社会经济发展因素三类。

区域社会经济发展因素有:区域人均 GDP(区域GDP/区域常住总人口),城镇化率(区域城镇常住人口/区域常住总人口),二产比重,三产比重,区域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区域固定资产投资/区域常住总人口),区域人均财政支出(区域财政支出/区域总人口),区域铁路网面密度(区域铁路用地面积/区域国土面积),区域公路网面密度(区域公路用地面积/区域国土面积),农村“两栖人口”数量(户籍农业人口-农村常住人口)。

农村社会经济发展因素有:农村常住人口规模、农村家庭人口规模、人均农业产值(第一产业增加值/农村常住人口)、农用地地均产值(第一产业增加值/农业用地面积)农村人均年纯收入、农村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农村固定资产投资/农村常住人口)。

城镇社会经济发展因素有:城镇工矿用地面积(城市用地+建制镇用地+独立工矿用地),城镇常住人口,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城镇居民人均非农业产值((二产增加值+三产增加值)/城镇常住人口),城镇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城镇常住人口)。

农村居民点用地变化的基本模型为:

Yit=a+ ∑bi·Xit+ui+eit

Yit为省(直辖市或自治区)i第t年的农村居民点用地面积,Xit为省级单元i第 t年的解释变量。利用 stata9.2软件,进行参数估计及相关检验。

4.2 回归分析

区域发展变量固定效应模型(表1-model 1)F值3.86,通过0.05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模型个体固定效应明显,随机效应模型(表1-model 2)W值194.26,也通过0.05显著性水平检验,而Hausman统计量48.12,Prob>chi2=0.000,表明应该接受固定效应模型。对于省级单元的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而言,区域人均GDP显著为正,而铁路网面密度显著为负,表明区域经济增长推动了农村居民点用地增长,而大运量交通工具的发展大大提高了区域内部和外部联系的便利程度,显著减缓了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在控制区域人均GDP变量和铁路网密度后,所选的其余区域发展变量均不具有显著。然而此时模型的三种拟合优度指标均很低,表明区域发展变量对于农村居民点用地增长的解释能力非常有限。结合区域发展变量随机效应模型中(表1-model 2)可见,学者们较为关注的区域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因素,投资和财政政策因素,交通发展水平中的公路网面密度并不具备显著影响,而人口规模,农村“两栖人口”的显著正向作用,城镇化水平的显著负向影响集中体现在区域间的差异上,几乎无法解释区域内不同年份间的差异,在模型中表现为较高的组间拟合优度(R2between)和极低的组内拟合优度(R2within)。此结论与前文认为农村“两栖人口”对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具有推动作用的分析矛盾,这种矛盾可以从以下两方面理解:①观察时段内农村“两栖人口”的区域差异也是各区域20多年来人口急剧流动的时序差异的累积,因此对区域差异的解释部分解释了时序差异;②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本文采用对“农村两栖人口”的测定难以反映各地区各年份的实际情况,特别是各地区不同年份户籍人口中的分农业和非农业统计即使在短期内也具有很大的波动。

农村发展变量固定效应模型(表1-model 3)和随机效应模型(表1-model 4)均能通过0.05显著性水平检验,Hausman统计量为-3 887.69,然而分别对有效估计量和一致估计量协方差矩阵(sigmamore和sigmaless)检验,Hausman统计量分别为 75.96,103.91,均是 Prob > chi2=0.000,表明应该接受固定效应模型。对于省级单元的农村居民点用地增长而言,农村常住人口规模、农村居民收入、农业生产人均效率均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在农村居民人均农业产值的情况下,农村居民年纯收入的影响并不显著,说明相比于农村居民的收入效应,农村农业生产的增长更能解释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然而农村居民点用地主要为居住用地,在外出务工盛行的当代中国,农村家庭的收入中用于住宅建设的资金有很大一部分并不来自于农业生产,因此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应与收入效应关系更紧密,本文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与人均农业生产效率相关性更高的结论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现行的农村居民收入统计可能难以如实反映农村现状。农用地地均产值、农村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对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影响显著为负,因为农用地地均产值的增加意味着将农用地非农化具有更高的机会成本,将促使农村居民集约利用土地,农村人均固定投资的显著负向作用则表明近年来国家对于农村投资的增加起到了集约利用农村居民点用地的作用。农村家庭人口规模对于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也具有显著负向影响,但在控制农村居民的收入或者生产效应后,并不显著,表明改革开放以来,农村地区家庭规模的小型化确实刺激了农村居民对住宅用地的需求,而农村家庭规模的缩小与农村经济发展紧密相关,农村家庭规模的缩小对于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影响没有超出农村经济发展之外。模型的组内拟合优度(R2within),组间拟合优度(R2Between)和总体拟合优度(R2Overall)均比较高,说明农村社会经济因素对于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具有比较好的解释能力。

城镇发展变量固定效应模型(表1-model 5)和随机效应模型(表1-model 6)均能通过0.05显著性水平检验,Hausman统计量为 -58.96,分别进行 sigmamore和sigmaless检验,Hausman 统计量分别为 124.31,224.06,均是Prob>chi2=0.000,表明应该接受固定效应模型。如前文分析,推动城镇用地扩张的城镇发展变量(城镇人口规模,城镇居民人均非农业产出,城镇居民可支配年收入,城镇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均对省级单元的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具有显著负向影响。在控制城镇居民人均非农业产出后,城镇居民可支配年收入和城镇人均固定资产投资的影响并不显著,说明相比于城镇居民的收入效应和直接的城镇投资驱动,非农业生产的增长更能解释城镇扩张对农村居民点用地的吞噬作用。然而模型的组内拟合优度(R2within)依然很低,说明城镇社会经济发展导致的城镇空间扩张对农村居民点扩张的解释能力也很有限。

城镇工矿用地与农村居民点用地则是显著正相关,似是说明城镇工矿用地的增长刺激了农村居民点用地的扩张,与前文关于城镇扩张限制了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分析相悖,实则此处仅说明随着区域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农村居民点用地和城镇工矿用地呈明显同向增长趋势,因为城镇用地扩张对农村用地增长的制约作用需置于区域社会经济发展下进行综合考察。综合考虑区域发展变量,城镇发展变量和农村发展变量中具有显著影响的因素(区域常住人口,区域人均GDP,区域铁路网密度,城镇人口规模,城镇居民非农业产出,农村常住人口规模,农村人均农业产值,农用地地均产值,农村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得到综合的社会经济因素固定效应模型(表1-model 7),此时可以发现,农村发展变量中,农村人口规模,农村人均农业产值,农用地地均产值的作用方向和显著水平依然稳健,农村固定资产投资,区域铁路网密度不再显著,区域常住总人口,区域人居GDP,城镇人口规模,城镇居民人均非农业产值依然显著,但作用方向与上文的分析和模型相反,应该是由于模型严重的内生性导致的。根据前文的定性分析,设置城镇工矿用地为内生变量,综合固定效应模型中显著性水平和作用方向发生改变的因素(区域常住总人口,区域人居GDP,区域铁路网密度,城镇人口规模,城镇居民人均非农业产值,农村固定资产投资)设为工具变量,得到综合固定效应IV模型(表 1-model 8),经检验 Hausman统计量161.28,Prob >chi2=0.000,接受内生变量模型,此时城镇工矿用地对农村居民点用地的影响与前文定性分析一致,变为负向,尽管并不显著,而其余农村变量的显著性水平和作用方向依然稳健。

表1 农村居民点用地规模回归分析Tab.1 Regression analysis of land-use of the rural residential area

比较区域发展变量模型,城镇发展变量模型和农村发展变量模型,发现农村发展变量模型的拟合优度远比区域发展变量模型和城镇发展变量模型的拟合优度高,因此,对于驱动省级单元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社会经济因素而言,来自农村的因素要比来自区域和城镇的因素解释能力更好,即相比于区域和城镇社会经济因素,农村自身的社会经济发展是驱动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更重要的因素。

5 结论与讨论

本文在分析我国农村居民点用地转换来源和流向的基础上,探讨了来自于区域,城镇和农村自身的社会经济因素对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作用机制,可以得出以下三点主要结论:

(1)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受到城镇和农村自身发展的双重作用,一方面区域和农村社会经济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农村居住用地需求,推动农村居民点用地规模扩张,另一方面快速的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引起的城镇空间扩张吞噬和整合了许多农村居民点用地,缓解了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趋势,在此“一增一减”双重作用下,农村居民点用地缓慢增长。

(2)对于驱动省级单元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社会经济因素而言,相比于来自区域和城镇的因素,农村自身的发展更为重要。农村社会经济因素中,农村常住人口增加,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和人均农业生产效率提高,农村家庭人口规模减小都将促使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农村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和农用地地均产值增加则对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有显著的限制作用。城镇社会经济因素中,城镇常住人口增加,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提高,城镇居民人均非农业产值增加,城镇居民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增加推动的城镇空间扩张对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起限制作用,然而在控制农村社会经济因素后,限制作用并不显著。

(3)不论是对于来自区域,城镇或是农村的社会经济因素,产出效应都比投资和收入效应更明显,在控制人均产出的情况下,来自于区域和城镇的投资和收入效应不再显著。城镇居民人均非农业产值与城镇工矿用地扩张相关性更高,应该是因为总体上城镇空间扩张的直接目的即是扩大非农业生产;农村人均农业产值与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相关性更高,则应该是由于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指标不能如实反映农民的收入状况所致。

综上,农村社会经济的发展显著推动了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快速的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推动了城镇空间迅速扩张,对农村居民点用地扩张的限制作用不够明显。为保护有限的耕地资源,引导农村居民点用地节约集约利用,控制农村居民点用地过度扩张,应该同时从城镇和乡村两方面着手:一是实施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政策,加大土地开发整理和复垦力度,充分发挥城镇空间扩张的限制作用;二是积极投资农村,推进新农村建设,提高农用地地均产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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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Social Economic Factors of the Land Use Changes in Rural Residential Areas of China

FENG Chang-chun1ZHAO Ruo-xi1GU Wei-ying2
(1.College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 Science,Pek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871,China;2.Center of Planning and Land Affairs,Pingshan New District,Shenzhen Guangdong 518118,China)

Based on the land-use and socio-economic data of each province from 2000 to 2008,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rural settlement land expansion are discussed from regional,urban and rural aspects.On the one hand,regional and rural development boosts the expansion of rural settlement land.On the other hand,rapid industrialization and urbanization leads to urban land expansion,which relieves the expanding trend of rural settlement land.As a result,the rural settlement land expands slowly under the double effects.Compared with regional and urban factors,the development of the rural area is much more important for rural settlement land expansion.And either to the regional,urban or rural factors,the production effect is much more significant than the investment effect and income effect.The investment effect and income effect from regional and urban factors are no longer significant when the production effect is controlled.In order to control rural settlement land expansion,the government should implement the coupling policy of increasing and decreasing land for urban and ural construction.To promote the economical and intensive utilization of rural settlement land,the government should put more effort on land consolidation and land reclamation,enlarge rural investment and increase the output of agricultural land.

rural residential areas;land use changes;social-economic factors

F301

A

1002-2104(2012)03-0006-07

10.3969/j.issn.1002-2104.2012.03.002

(编辑:王爱萍)

2011-10-13

王玉东,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土地利用规划、区域规划。

郝晋珉,博士,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土地利用规划、区域规划。

国家科技支撑重点项目(编号:2008BAJ08B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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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源玉树藏族自治州寺院和居民点分布特征与土地利用变化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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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土资源部启动全国土地变更调查临时用地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