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颖 刘 寅 王 林 Mukunda Sharma
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coronary artery bypass graft,CABG)后,部分患者仍存在心绞痛再发现象。国内研究表明,桥血管病变是引起心绞痛复发的主要原因,自体血管病变或病变加重也是其病因之一[1]。静脉桥病变治疗难度大,介入治疗伴有扩张不充分,远端血管栓塞危险性高,治疗后再狭窄率高的缺点,亦存在再次CABG手术难度大,围手术期病死率高,症状缓解率低的特点,因此预防危险因素发生尤为重要。本研究旨在通过对430例CABG术后复发心绞痛患者冠脉造影检查结果进行分析,探讨桥血管病变特点及危险因素,以提出针对措施,降低桥血管病变率。
1.1 研究对象 430例为2005年8月—2010年3月于我院行冠脉造影检查CABG术后再发心绞痛患者,男324例,女106例,平均年龄(63.6±8.93)岁。复查冠状动脉造影的时间为1~264个月,平均(46.9±31.8)个月;共计桥血管1 133支,其中左内乳动脉(LIMA)260支,大隐静脉(SVG)861支,右内乳动脉(RIMA)1支,桡动脉(RA)11支,平均CABG 2.63支/人;共计吻合口1 954个,平均4.54个/人;单支吻合924支,序贯吻合102,“Y”型吻合107支。纳入标准:年龄、性别不限,在我院成功完成冠脉造影的CABG术后再发心绞痛患者。排除标准:有肝肾功能严重不全、甲状腺疾病及恶性肿瘤者。
1.2 方法 所有患者均完成自体动脉及桥血管造影,其中112例桥血管病变患者完成自体冠脉和(或)桥血管介入治疗。记录患者如下资料:(1)年龄、性别、体质量指数(BMI)、血常规、血脂、肝功能、肾功能、凝血功能、血糖及左室射血分数(LVEF)。(2)基础疾病:高血压、糖尿病、吸烟、饮酒史。(3)CABG前及CABG术后首次冠脉造影(CAG)结果、CABG术中应用体外循环情况及靶血管直径。糖尿病、高血压、高脂血症诊断以参考文献[2]为标准。根据桥血管狭窄程度,将其分为桥血管病变组(狭窄≥75%)253例与桥血管开通组(狭窄<75%)177例[1],其中病变组分为狭窄组(狭窄75%~99%)与闭塞组(狭窄100%)。分析比较不同类型病变率和桥血管病变部位。
1.3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17.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用率(%)表示,采用χ2检验。桥病变的危险因素分析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一般情况比较 病变组的高血压、糖尿病、吸烟率、脂蛋白(a)[LP(a)]患病率及极低密度脂蛋白(VLDL)高于开通组,而高密度脂蛋白(HDL)和主动脉收缩期流速低于开通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2组年龄、性别、饮酒、BMI、心脑血管病家族史、外周静脉血红细胞(RBC)、白细胞(WBC)、血小板(PLT)、肌酐(CRE)、尿酸(UA)、总胆红素(TBIL)、总胆固醇(CHO)、三酰甘油(TG)、低密度脂蛋白(LDL)、载脂蛋-A1(APO-A1)、载脂蛋白-B(APO-B)、纤维蛋白原(FIB)、左室舒末直径(LV)及左室射血分数(LVEF)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Table1 Comparison of clinical data between SVG lesion group and patency group表1 SVG病变组与开通组一般情况比较
2.2 不同类型桥血管病变情况比较 左内乳动脉-前降支(LIMA-LAD)、大隐静脉-靶血管(SVG)及桡动脉-靶血管(RA)的病变率、闭塞率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LIMA-LAD组与SVG组病变率和闭塞率差异亦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2。
2.3 桥血管病变部位比较 获得随访的55支LIMA病变中,31支为闭塞病变,24支为狭窄病变。获得随访的279支SVG病变组中,207支为闭塞病变,72支为狭窄病变。LIMA体部病变率高于SVG,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但远端吻合口病变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2.4 靶血管直径对桥血管影响的比较 在430例患者中可见CABG术中靶血管直径信息者376例,共涉及LIMA 228支及SVG桥785支。LIMA中靶血管LAD平均直径(1.87±0.31)mm,直径<2.0 mm的132支,其中病变36支(27.2%);靶血管直径≥2.0 mm的96支,其中病变12支(12.3%),2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7.298,P<0.05)。SVG中靶血管平均直径(1.69±0.43)mm,直径<2.0 mm的474支,其中病变178支(37.6%);靶血管直径≥2.0 mm的311支,其中病变75支(24.1%),2组差异亦有统计学意义(χ2=29.433,P<0.05)。
2.5 桥血管病变时长对桥血管的影响 CABG术后到首次复查CAG时间1~264个月,平均(46.9±31.8)个月。1~5年组,6~10年组SVG病变率高于LIMA,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1年组和>10年组LIMA病变和SVG病变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Table 2 The lesion situation of different types of grafts表2 不同类型桥血管病变情况 支(%)
Table 3 Location of graft lesions表3 桥血管病变部位 支(%)
Table 4 Follow-up duration and graft lesion rates表4 复查造影间隔与桥血管病变率
2.6 CABG术中应用体外循环对桥血管影响 430例患者中行体外循环装置者353例,其中非体外循环下CABG者301例,体外循环下CABG者52例,共涉及235支LIMA桥血管及672支SVG桥血管。非体外循环和体外循环组LIMA病变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SVG病变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因桥血管病变需行介入治疗者80例,非体外循环者的再次介入治疗率高于体外循环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Table 5 Effect of extracorporeal circulation in CABG surgery on blood vessels表5 CABG术中应用体外循环对桥血管影响
2.7 序贯吻合对SVG影响 获得随访的序贯吻合与非序贯吻合分别为102支和759支(包括单支吻合与“Y”型吻合),病变率分别为22.5%(23/102)和33.7%(256/759),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5.131,P<0.05)。
2.8 SVG病变的危险因素 以SVG是否发生病变为因变量,以单因素回归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高血压患病率、糖尿病患病率,吸烟率、LP(a)、VLDL、HDL、主动脉收缩期流速作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显示,糖尿病、LP(a)、VLDL白是SVG病变发生的危险因素,而HDL为其保护性因素,见表6。
Table 6 Results of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SVG lesions表6 影响SVG病变的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通常情况下,CABC术后10年SVG的闭塞率50%左右,LIMA病变率从14.1%~29%不等。本研究LIMA病变率为21.5%,SVG病变率32.4%低于上述水平,考虑可能与本组平均复查造影时间较短有关。胡晓鹏等[3]研究显示,平均复查造影时间(50.9±40.1)个月的SVG病变率为39.2%,同样低于上述水平。本研究显示,吻合于不同靶血管的SVG病变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提示其病变率可能与解剖位置有关,其中吻合于左前降支与对角支的病变率较低,与其解剖位置表浅,SVG长度短,手术易于操作相关,而吻合于回旋支与右冠主干病变率较高,可能与其位于心脏的膈面与侧面SVG易受压迫,SVG长度较长,术中吻合口角度不易掌握,而至血流减少减慢相关。RA中远期病变率与LIMA相似,但本研究中RA病变率远高于以往报道,9例病变中7例合并糖尿病,5例为女性,这与报道RA闭塞的危险因素相吻合[4-6]。
在桥血管病变中LIMA狭窄率与闭塞率大致相同,但SVG病变多以闭塞为主。LIMA体部病变率高于SVG,本研究中病变的19例LIMA中有9例不是真正的狭窄,而是LIMA纤细及竞争血流导致的“String”现象,9例患者CABG术前前降支狭窄程度75%~90%,且复查造影时均未完全闭塞,提示其可能与竞争血流相关。SVG闭塞者多发生于远端吻合口,而狭窄者多发生在体部。尽管CABG后SV的阻塞被认为是内膜增生的结果,但其机制至今尚不清楚。研究表明静脉移植物内膜增生是局部血管损伤后的一种修复反应[7]。引起血管损伤的因素包括取材时的机械创伤、为克服痉挛的压力扩张、缝线的机械损伤、动脉系统的持续高压、缺血再灌注等。在这些因素作用下引起多种细胞因子和生长因子的分泌,导致局部血管的重建和再塑。SVG中期病变与内膜增生和纤维化,晚期与粥样硬化相关,二者均减少血管腔直径。
本研究显示,LIMA及SVG病变率在>10年组中均较高,LIMA病变率在<1年组中较高,1~5年组,5~10年组病变率下降趋于稳定,在>10年组中病变率升高。随复查造影时间的逐渐延长,SVG病变率逐渐增高,6~10年组中SVG的病变率最高,符合SVG病变自然病程。有报道CABG术后<1个月时约10%的SVG闭塞,1个月~1年约有20%的SVG闭塞,5~7年时因血小板不断聚集,发展到平滑肌细胞增生,最后脂质嵌人病灶,粥样硬化的SVG此时表现出临床症状[7]。
CABG中应用非体外循环并发症少,临床应用广泛,对桥血管远期通畅性的影响仍存在争议。本研究非体外循环病变率高体外循环,与Widimsky等[8]及Khan等[9]报道相似,原因可能为:非体外循环下手术难度大,吻合口缝合不易操作,且较难掌握吻合的角度,若吻合角度过大,可减少桥血管内血流量,这与Puskas等[10]研究结果相反。本研究中序贯吻合病变率低于非序贯吻合,与Vural等[11]报道相近,其机制可能是序贯吻合口多,其血流阻力小,血流量大,速度快,血管内膜增生速度慢[12]。
靶血管直径与桥血管的通畅性密切相关。本研究结果显示,SVG和LIMA中靶血管直径≥2.0 mm的桥血管通畅性均高于直径<2.0 mm的桥血管,与Goldman等[13]研究相吻合,提示桥血管高的血流量有较高的通畅性,靶血管直径越大,吻合口处血流阻力越小,桥血管内血流量越大,血管内膜增生速度越慢,其畅通性越好。
吸烟、高血压、糖尿病及高脂血症公认为冠脉粥样硬化的危险因素。本研究结果显示,糖尿病、LP(a)及VLDL是SVG病变危险因素,而HDL为保护性因素,考虑可能与SVG晚期病变多为粥样硬化有关。Kraft等[14]报道吸烟、高脂血症和高血压等危险因素显著增加冠脉CABG和PCI术后的再狭窄率。陈绪军等[15]研究认为糖尿病,血脂异常是SVG病变危险因素。同样Sabik等[16]研究认为糖尿病,低HDL水平是其危险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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