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孩子都有一双“蝴蝶”的翅膀

龚细鹰

8岁，对许多孩子来说，还是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年龄，而印度男孩卡兰像许多贫民窟的孩子一样，离开了父母，外出自谋生路。白天他在新德里火车站捡垃圾，晚上只能露宿街头，他就如墙角一棵卑微的小草，默默却艰难地生长着。

三月的新德里，已是烈日炎炎。那天，因为酷暑难耐，卡兰早一点卖掉一天所捡的东西，正走着，突然被人一把拎了起来。他抬头一看，是警察拉姆那张长满横肉的脸。警察索要“管理费”，几乎是每个流浪儿都会遇到的事情。拉姆一手拎着卡兰，一手去抢他手里的钱。可怜的卡兰像被老鹰抓住的小鸡，做著徒劳的挣扎。

“放下他！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一位中年女子的一声大喝制止了拉姆的恶行。

拉姆极不情愿地放下卡兰，嘟哝道：“见鬼，运气这么差。”然后狠狠瞪了卡兰一眼：“小子，下次饶不了你！”看着拉姆离去的背影，卡兰松了口气，看看手里的钱，还好安然无恙，他赶忙向中年女子道谢。

女子和蔼地笑着说：“孩子，对拉姆那样的人，不要怕，要勇敢地和他作斗争！”了解到卡兰的状况后，她告诉他，她家里有许多流浪儿，如果他愿意，也可以去她家。

去了女子家后，卡兰才知道，这位女子名叫丽塔，她的家就是印度家喻户晓的非营利组织——“蝴蝶工程”。几年前，丽塔接触到一些流浪儿，他们的困境深深触动了她。那些流浪儿以打工或拾荒为生，每天工作16～18个小时，经常受老板、警察的欺侮，无处栖身，只能露宿街头，没有任何学校愿意接纳他们。丽塔成立了“蝴蝶工程”组织，在火车站等商业繁华区设立联络点，为流浪儿提供免费教育，“蝴蝶工程”组织还为流浪儿设立了银行——“儿童发展财宝箱”，向他们灌输储蓄及理财观念，鼓励他们把自己的收入存入“儿童发展财宝箱”，为将来创业作准备。

来到“蝴蝶工程”组织后的几年，卡兰的生活发生了质的改变。他学会了计算、写字、读书，能独当一面办黑板报；当受到警察欺侮时，他懂得用老师教的知识与他们周旋；他把自己每天收入的一半存入“儿童发展财宝箱”。由于他的勤奋好学与出类拔萃，卡兰被推选为“儿童发展财宝箱”的志愿经理。

有一件事让卡兰意识到，仅仅做好这些还远远不够。那天，一个靠乞讨为生的流浪儿想把一笔钱存入“儿童发展财宝箱”。“蝴蝶工程”组织有明文规定，“儿童发展财宝箱”只吸纳那些以打工或拾荒为生的流浪儿为储户，乞讨或贩毒的小孩则不能在此开户，这样规定的目的是要告诉那些身处困境的孩子，唯有通过努力工作才能改变自己的生活。

卡兰心中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将来成为一名记者，写下“蝴蝶工程”组织里那些孩子的经历，他要告诉人们，即使是卑微的生命，也有其卑微的梦想，只要一直坚持下去，总有梦想成真的时刻。

从卡兰身上，丽塔欣喜地看到了教育的成功。在“蝴蝶工程”组织里，像卡兰这么出色的孩子为数不少，每个孩子都有一双“蝴蝶”的翅膀，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为他们营造一个适宜的成长环境，并帮助他们展翅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