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中国新诗的看法

2012-09-25 00:00:00李在桃
北京文学 2012年7期

现代的新诗少有穿越时空的经典诗。因为现在的诗尽以事说事,不管歌颂还是发牢骚,不管是爱恨还是情仇,都是写出表象,触不到事物的精髓。

在这诗的年代,诗人层出不穷,新诗多如空中的星星,但亮如星星的不多!

我是一名文学爱好者,原先爱诗歌像爱小说和散文样痴迷。打开一本刊物看完诗歌才看小说和散文,如今颠倒为读小说和散文为重点,看诗只是捎带。因为那诗越来越不耐看,有时读过它,撞入云山雾罩的脑袋破坏了我原本的好心情。读它不如不读的好。

首先,新诗在我心中失重的原因是太口语化,那诗句直白到使人不可理喻。比如去自由市场买菜,原本是带着好心情去的,想先留心观察菜的颜色、鲜嫩,但卖菜的冲你直喊:这是白菜,那是黄瓜……谁还听得下去,只有一走了之。既是诗,不但有与其他体裁的作品一样的文学艺术,还得有韵味,有节奏感,给人以美感和意境,给读者一定的想象空间,越是令读者浮想联翩的诗越是好诗。可惜现在的许多诗远没有这般魅力。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诗人把读者的注意力从表象的文字带到闪着无数星星的夜空,使读者产生无限丰富的想象力。此诗,不管何时何地阅读,都会令人陶醉,仿佛置身于一幅美丽的画图中。

其次,现在的许多诗使人读后感到晦涩难懂,烟雾缭绕。比如我最近读的诗:又一次幸运地躲过那些身影,黄昏,等月亮升起,我替她长大。似乎有些无助。这不就是前几年的朦胧诗吗?这百家争鸣的时代还用这种手法?此诗大概不是我一人读不懂。写诗是让人看的,人读懂了才达到写诗目的,反之徒劳。

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诗人摄取了河畔的金柳和艳影,水中的青荇和河里的柔波等富有诗意的形象,把康桥河的美写成一幅色彩鲜艳的图画,景和情融合得恰到好处,那朴素的文字组成朴素的词,朴素的词组成优美的句,优美的句勾出了一幅画。它节奏鲜明音韵和谐,使人读后心情舒畅,强烈地感到诗的美。开头是:“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结尾是:“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这些平常的文字抒发出诗人深沉的感情,使读者与诗人产生共鸣。

臧克家的《老马》,全诗只有八句,既写出老马的形象又写出老马的命运。诗句朴素得使读者一看便明白内容,真实得就像读者亲眼所见,含蓄得使读者内心充满对老马的同情,凝练得使读者瞬间牢记心中。

像《再别康桥》《老马》这样星星般明亮的诗谁人不爱看!

第三,现代的新诗少有穿越时空的经典诗。因为现在的诗尽以事说事,不管歌颂还是发牢骚,不管是爱恨还是情仇,都是写出表象,触不到事物的精髓,触不到精髓的诗就苍白无力。如我最近读的诗《一树麻雀》,这诗通俗易懂,读来顺口,与那晦涩难懂的比算是好诗。但是白话从头写到底,仿佛在讲一个故事,若把语句连缀起来写成散文就是一篇美文,比其诗的魅力要大。

革命烈士蓝蒂裕的《示儿》也是一首通俗易懂的诗,但留给人的是无穷尽的联想。文章开关是:“你——耕荒,我亲爱的孩子;从荒沙中来,到荒沙中去。”这是烈士写给儿的遗嘱。“耕荒”的用意,一是说儿出生在祖国荒沙的年代;二是希望儿将来改变祖国的荒沙面貌,暗示儿当好革命接班人。这首诗的每一句都耐人寻味,读后眼前仿佛出现荒沙和绿洲,由表象进入意象。

50年前的新诗是小众化的,因为那时的文盲人口多。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变革,初中生普及,大学生扩招,全中国的文盲半文盲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很小,新诗已逐渐成为大众化的,这就必然加强诗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诗作必须品位高才能跟上读者的欣赏要求:表象和意象、韵味和美感、健康和上进都必须兼而有之,使人读后能陶冶情操。直白无诗意的诗仿佛一杯白开水。现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好刊物上的美文尽收眼底,谁还浪费时间去品味那白开水?何况在时间就是金钱的年代,人们的时间半点也不舍得浪费。这就使新诗面临巨大的挑战,诗人必须去拼搏!从“五四”始到1949年前的新诗中,那些脍炙人口的诗久诵不衰,使人爱不释手。现代的诗人虚心向先人学习才能写出经典诗,才能成为新诗大师,那名字才像郭沫若、臧克家、徐志摩、闻一多、艾青、朱自清、冰心等老一辈诗歌大师那样榜上有名。反之,正如庞中华老先生所说:“记不住那诗,也记不住那写诗的人。”

责任编辑 王虹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