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标 争议中前行

郝涛

“如果说敲锣打鼓发红包，秀‘人民币墙，这都是‘暴力，那慈善则真的需要一种‘暴力”

“中国首善”陈光标最近又火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他的高调行善，而是新推出的一项业务——今年9月17日准备在北京上海和广州设流动站卖空气，每罐4至5元。这一新奇举动在社会上引起不少争议：有人称之为“笑话”，也有人认为是非常好的创意——十几年前有人认为卖瓶装矿装水是天方夜潭，如今矿泉水已成为走入亿万家庭的必备饮品。也许不久的将来罐装空气会像瓶装矿泉水一样让老百姓接受。

陈光标从2008年汶川大地震中的千里驰援营救被人们熟悉，随后摆4316万元的现金墙发红包、开演唱会送猪羊、砸大奔倡议环保……陈光标高调慈善的争议声就开始蔓延，这次的卖空气同样也没有摆脱争议的困扰。

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陈光标本人和其所在的江苏黄埔再生资源有限公司并没有因为争议受到影响，反而事业越做越大。按照陈光标的话说就是“捐得越多，事业越旺”，“我的高调还是得到绝大多数老百姓的支持”。

暴力慈善？

陈光标的高调慈善有目共赌，有媒体人曾经评价“如果不高调，那还是陈光标吗”？

但何为暴力慈善？记者调查发现，字典中没有对这个词的解释。原来是媒体对新闻人物陈光标“现金救穷”、“高调行善”行事方式的一种概括，又称“暴力式慈善”。

回顾陈光标的发展历程，记者看到，2008年5·12汶川地震发生后，陈光标因率领民间抗震队进入四川汶川地震现场而走入公众视线，温家宝总理在视察灾区时紧紧握住他的手，称赞他是“有良知、有灵魂、有道德、有感情、心系灾区的企业家”，并向他表示致敬。

随后的几年里，陈光标的名气越来越大，他的慈善举动也越来越高调，这些高调的慈善举动都或多或少引来了争议。2010年初，陈光标率百名企业家赴新藏云贵川献爱心，在江苏省工行会议厅摆出的4316万元现金墙，是陈光标高调慈善的标志。

2011年，云南省发生地震，陈光标到云南盈江地震重灾区看望灾民，并向受灾群众发两百至三百元的慰问金，陈光标和受捐群众手持人民币做出“V”的手势。结果正因为陈光标的这个举动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南都公益基金会理事长徐永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对此直言不讳：“如果以丧失受赠人的尊严来获得自己的某种满足，这是一种慈善的暴力行为。”

陈本人对此则有另一种解释：“这种定位值得探讨……当前中国慈善事业的大发展必须要用‘大暴力去推动。如果说敲锣打鼓发红包，秀‘人民币墙，这都是‘暴力，那慈善则真的需要一种‘暴力，所以我对这个定义也不拒绝。”

作秀噱头？

陈光标是个备受争议的话题人物，有媒体曾认为他的高调慈善目的都是作秀和炒作。对此，他本人坦承“我不认为我在作秀，就算是作秀，我也是用真金白银在作秀。社会需要这样的行为，来影响带动更多的人去做善事。”

记者梳理发现，每一次陈光标的高调慈善都引来了媒体的关注。而且媒体记者们都了解，只要陈光标在场肯定不会缺少新闻。2011年9月26日晚，陈光标在贵州毕节举行个人演唱会，并对现场观众送出2000余头猪羊和100余台拖拉机。在演唱会上，陈光标演唱了《爱的奉献》、《我的中国心》等8首歌曲，并朗诵自己写的散文诗《我是谁？为了谁？依靠谁？》。陈光标朗诵后，儿子陈环保现身演唱会，为陈光标钢琴伴奏歌曲《但愿人长久》。这次演唱会被喻为陈光标高调慈善行为艺术的开端。

除了开演唱会送猪羊外，陈光标还曾经公开宣称“低价卖房”。2011年12月，陈光标在微博上叫卖出售自己在北京、上海、南京、海口、广州、深圳、大连等城市投资的房产，并按五年前购房价格的九折出售。此条微博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短短几个小时就转发近万次，留言数千条。

陈光标称，第一处是位于南京将军路玛斯兰德的5座别墅，选择其中的两处出售。其中以他个人名义购买的有三处，以他朋友名义购买的有两处。这个别墅现在的市场价格是每平方米约四万左右，他将按五年前每平方米约7000元购买价格的九折销售。

随后，陈光标还为购房者设下较高门槛，必须是南京户口，且对国家和社会做出突出贡献，包括全国道德模范、全国劳动模范、全国抗震救灾英雄模范，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获得者，陈光标出售的房子中，最小有400多平米，而且规定购房者必须全款付清，同时还包括出售房中价格不菲的红木家具。最终，陈光标低价卖房一事以流标告终。

2012年3月5日雷锋纪念日，高调的陈光标现身北京798艺术中心，在某电视台节目组的安排下，陈光标头戴军帽、身穿军装、手握钢枪，艺术家以雷锋经典照片为原型，将陈光标化妆塑像，接受媒体记者拍照，至此陈光标将其高调的行为艺术发挥到极至。

慈善注水？

几年前，每逢岁末年初，有关陈光标过去一年的慈善成绩单都会对外公布。2011年初，一篇题为《一路慈善一路歌》的文章在各大主流网站和报纸媒体刊发，全文六千余字，记载了陈光标2010年的慈善轨迹和部分对外捐款数额明细。

然而这个慈善成绩单很快被个别媒体记者质疑，认为陈光标公布的对外捐款数额存在注水行为。此外，少数媒体记者还以这个成绩单存在“注水”为由头，调查指向陈光标捐助家乡的老年活动中心和江苏黄埔防灾减灾中心也存在产权不清问题，理由是陈光标的父母仍在老年活动中心居住，陈光标本人和江苏黄埔有限公司也在防灾减灾中心办公。

2011年4月23日，少数媒体的质疑报道见报后，陈光标被舆论推上风口浪尖。陈光标觉得“非常委屈”，对此事的回应为“人在做，天在看”。

巧合的是，这些负面的消息正好在中华慈善奖颁布的前夕，结果已连续四年荣获中华慈善奖的陈光标当年无缘此奖。事后，陈光标坦言，可能是自己的高调行善得罪了某些利益集团。陈光标同时在自己微博上回应：“一个月前，《公益时报》的两位记者朋友告知我这次评比活动，并让我提供2010年的捐赠票据。我当时就表示今年不参加评选，也没有向他们提供过一张捐赠发票。”

陈光标还于2011年4月23日晚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段片长约4分钟的视频，回应捐赠金额的质疑。视频中，对于媒体质疑“捐赠”家乡为“赚钱”的说法，陈光标展示了当地政府的接受证明、收据等。“关于我在家乡捐了2000万元的款物，这是政府给我的收据证明，我从来没有赚过老家一分钱，多年来农贸市场、养老院都是免费的，所有的垃圾清扫费、员工工资和水电费都是我付的，去年我已经转交给了地方政府。”此后，央视等媒体都对此进行了客观报道，还陈光标以清白。

高调转型？

“企业转型的想法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项目。”陈光标说，江苏黄埔再生资源有限公司主要从事房屋拆迁、建筑垃圾回收再利用等业务。95%以上的生意，都是二手或三手的，基本上都没有做过一手生意。这是怎样一个概念？打个比方，100元的业务，可以赚10元，但做二手或三手，利润就只有5元甚至3元了。

另外，搞专业拆除、再生资源利用，就要进行回收再加工利用，若是从建筑垃圾中提取了钢筋就将垃圾掩埋，利润就要高一些。“但这样会影响环境，我们不这样做。”

2012年3月22日，陈光标赴黑龙江哈尔滨考察。这一次，他不是带着百位企业家扶危济困发红包，而是带着企业家去集体投资。“我已种下百万亩的无公害有机粮食，这也是我企业经营、慈善方式的转型。”

陈光标说，他的光标牌良心食品预计今年底与老百姓见面，届时将在北京的社区推出千余个专卖店。另外，今年10月18日到21日，陈光标还计划携带光标牌良心系列食品参加第87届中国糖酒商品交易会。今年6月11日，陈光标还在自己的微博上公布了光标绿色食品展位及展区示意图。

如果陈光标进军农业是他的第一步转型，那么今年9月17日到北上广卖空气则是他的又一次更大的转型。“说实话，我对卖新鲜空气是信心十足的。”陈光标说，他卖的这些新鲜空气是他联合了一些专家研制的高科技产品。“空气都会从一些未受污染的地区提取，有些来自于革命老区，有些来自于少数民族地区，例如长白山、香格里拉等。”

陈光标说，新鲜空气储存在一个易拉罐里，罐里有一个芯片。采集人员只要拿着罐子在空气中甩三下，当充到罐子里的空气达到一定标准时，罐子就会自动封闭。里面的空气就像压缩饼干，每一罐的负离子氧相当于医院的五个氧气罐。

“首期准备10万罐，你们记者我可以优先给代理。”陈光标笑着说。

对话陈光标：卖空气不是噱头

《中华儿女》：卖空气的想法什么时候有的？

陈光标：很早就有了。因为业务往来这些年我经常辗转于北上广，发现大城市的空气污染很严重，后来我到了香格里拉和长白山，发现这些地方的空气清新怡人，我就想为什么不能把新鲜空气拿到大城市去卖呢？

《中华儿女》：卖空气创意确实很新颖，是一拍脑门的想法，还是前期经过了市场调查？

陈光标：卖空气不是一拍脑门的想法，也不是噱头。卖新鲜空气是我自己联合了一些专家研制的高科技产品，放在易拉罐里，有一个芯片。当空气达到一定标准，他可以拿在手上甩三下就像压缩饼干一样就自动压缩了，自动盖起来。把它打开以后空气仍然不会跑，必须用鼻子深深吸几下空气才能吸进到心肺。

《中华儿女》：你提前试验吸过罐子里的新鲜空气吗，感觉怎么样？

陈光标：目前经过无数次的试用和试验，效果特别好。我每天上班只要打开以后深深吸三口气，心情就会非常舒畅，头脑清醒，它就是有这个效果。

《中华儿女》：你觉得卖新鲜空气的市场前景怎么样？

陈光标：非常看好，我要把新鲜空气放在每个城市，比如北京、上海、广州等地，我要开陈光标新鲜空气专卖店，500人左右的社区就开一个。我会把新鲜空气压缩成一个大罐子，大罐运输到每个大城市的专卖店来，然后把小罐对准输液口的地方自动就压缩进去了，压缩只收取一块钱，可以使用一个礼拜，同时还可以服务上门，就像送牛奶的一样。这也可以解决更多的青年人创业、大学生创业，我建议大学生在每个社区可以开一个陈光标个人新鲜空气专卖店。如果说经过我们公司团队考察，我可以从慈善基金里面拿出两万块钱出来，帮扶青年创业开新鲜空气专卖。

《中华儿女》：这么多年来，您的每一次高调举动都会引来争议，对此您怎么看？

陈光标：说实话，刚开始我也想不通，做好事还有人说三道四。但慢慢地我也习惯了，能引起争议也没有什么不好，让老百姓都能参与进来思考。再说了，每次引发争议后，我发现老百姓的支持还是占了绝大多数，这也是这么多年我能一直坚持的原因。

责任编辑 陈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