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振祥
“嗨,基思,”年幼的弟弟泰勒问我,“人们把慵懒的小袋鼠称作什么?”
我盯着课本,尽量不理他。
“嗨,基思,人们把慵懒的小袋鼠称作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我说。
“带育儿袋的土豆!”他爽朗的笑声霎时充满了整个房间,坐在沙发上的妈妈也禁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泰勒订阅了一份《逗你玩》的幽默杂志,里面有数不清的笑话、恶作剧和趣味谜语,后者恰恰是他的最爱。可是自从有了这份杂志,我的梦魇生活就开始了。因为,泰勒总是拿里面的一些谜语来纠缠我。
妈妈劝我对弟弟耐心些,她说弟弟让我猜谜语是因为他想讨我喜欢,以便我能和他一起玩。可是天天重复这样的游戏,谁能不烦呢?
“嗨,基思,什么时候门不再是门了?”泰勒问我。
“不清楚。”
“半开半掩的时候!”泰勒又一次大笑起来,居然乐得眼角噙满泪水,
短短5分钟,弟弟已经接连问了我12个谜语。他玩得不亦乐乎,我却感觉面颊渐渐发烫。“喂,泰勒,留些以后再猜好吗?”
“等等,基思,汉堡妈妈给女儿取名叫什么?”
“泰勒!”我终于失去了耐性,对他大声喊道,“够了,让你的谜语见鬼去吧!”
他突然安静下来。
“基思,态度好一点。”妈妈对我说,然后柔声转向泰勒,“宝贝,汉堡妈妈给女儿取了什么名字?”
“Patty(帕蒂,女名,又意小馅糕)。”他嗫嚅道。
吃晚饭时,泰勒一言不发,以前他可总是把杂志带到餐桌上来,一边吃饭。一边给我们念谜语的。这天晚上,他没有这样做。我如释重负,至少屋里安静了许多。
用罢晚饭,我去了朋友布拉德家,我们一起制作科学课上要用的太阳系模型。
我和布拉德正在给行星涂颜色,他的妹妹妮塔凑了过来。“哥哥,我能帮你做模型吗?”她问道。“不用,妮塔,我们不需要帮忙。”布拉德毫不犹豫地拒绝,妮塔没趣地走开了。
“她来帮忙也很好嘛。”我说。
布拉德耸了耸肩。
5分钟后,妮塔回来了:“哥哥,要不要瞧瞧我今天在美术课上作的画?”
“不,妮塔,我们现在正忙。”布拉德说。他在给火星模型涂颜色,头都没抬。妮塔失望地离开了房间。
又过了大约10分钟,我和布拉德正在把行星模型按顺序排列组装,妮塔再次凑上前来。“嗨,哥哥,看看我膝盖上的伤痕,下午体育课上擦破的。”
“我一会儿再看,妮塔。”布拉德敷衍道,妮塔只好无聊地走开,可仅仅不到一分钟,她又回来了,“哥,……”
“妮塔!”布拉德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闪开,别烦我!”
妮塔讪讪地退出了房间。我为她难过,我能感觉到她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
看到一脸沮丧的妮塔,我忽然想起了晚饭时的弟弟。此刻,我不再为他的沉默感到高兴了。我和布拉德做完模型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我正欲离开,看到妮塔坐在前屋里,她依然闷闷不乐。
“你想猜个谜语吗?”我问她。
“好吧。”
“汉堡妈妈会给女儿取个什么名字?”
她来了兴致,想了想说道:“我猜不出来,什么名字?”
“Patty。”
妮塔乐了,我也笑了起来。“这个谜语是我从弟弟那听来的,他非常有趣!”
我回到家时,弟弟正坐在沙发上,一脸的郁郁寡欢。
“泰勒,知道吗?今天晚上,我把你的那个汉堡女儿取名为Patty的谜语讲给布拉德的小妹妹听。她认为非常有意思。”
“她真的这样认为?”泰勒的眼睛明亮起来。
“当然,所以说咱们还得再找些谜语,以备下次去她家时用,而且也许哪天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她家玩。”
“太好了!”泰勒兴高采烈地跑上楼去,当他回来时,脸上洋溢着笑容,手里抱着几本《逗你玩》杂志。
我知道我又难逃被谜语折磨的厄运了,可是这回我一点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