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无声

彭晓风

黄明亮是清河一中初三(1)班的班主任。这天早自习，他赶到校长办公室，慌张地说：“校长，初三六个班给灾区的捐款不见了！”

“什么？”校长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估计是昨天晚上。”黄明亮惶恐地说，“班长刚告诉我，他说昨天晚自习把钱点清后，放在课桌的抽屉里，刚才去教室发现不见了。”

前段时间省里有地方受灾严重，学校响应号召，发动全校师生捐款，初三六个班的捐款由初三(1)班负责清点。校长急得团团转，说：“还愣着干啥，赶快报警啊！”

“校长，我觉得先不要报警。初三的学生大都十五六岁，正值青春叛逆期。学生做错了事，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改错的机会。校长沉吟片刻，说：“那这样吧，先不报警，你去查一下。”

黄明亮回到教室，愁开了。初三的学生，正值心理敏感期，怀疑错了，不仅让他们反感，还会影响他们的学习。突然，他碰掉了书桌上的一本书，捡起来一看，翻开的那页讲了一个故事。黄明亮兴奋极了：“真是绝妙的主意！”

黄明亮来到教室，扫视了一眼班里的学生，说：“给灾区的捐款不见了，别的班级的学生不会知道捐款昨晚留在教室，拿钱的就是在座的一位。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班里有学生犯错，作为班主任，我很痛心。所以我决定先不报警，给拿钱的学生一个改正错误的，同时也是给我一个机会，以弥补我对你们教育的缺失。”

说完，黄明亮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沓黑色塑料袋，把塑料袋分发给班里每个学生后，说：“我知道拿钱的学生怕被别人知道他拿了钱，以后没脸做人。所以我给你们每人一个塑料袋，拿钱的学生把钱放进去，没拿钱的学生往袋子里装废纸。下午上课前我拿个纸箱过来，你们把塑料袋放进去，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是谁拿的钱。这是最后的机会，希望拿钱的学生把握住。”

下午第一节课前，黄明亮抱着个大纸箱来到教室，班里的学生陆续把塑料袋放进去。黄明亮把塑料袋打开。班里的学生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一个塑料袋打开了，里面是废纸，又一个塑料袋打开了，还是废纸。渐渐地，纸箱里只剩下几个塑料袋了，钱还没有出现。班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空气仿佛凝固了。倒数第二个塑料袋被打开，露出里面装的钱，他们先是惊呼出声，继而鼓起掌来。

黄明亮也很激动，他说：“我不知道拿钱的是哪个学生，也不想知道，但我还是谢谢他。也替他高兴，他完成了自我救赎！希望班里的其他同学都引以为戒！”班里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梁衍军摘自《上海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