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树下的日子

小洱顺

我的学校，建在市中心，给人的印象并不大，连真正意义上的标准环形跑道都没有。

我不是班里特别引人注意的，几乎就是那种溜进了人堆里就不会再被人发现，看上一眼也不会再被人记起的家伙。课余时，有时喜欢跟着一伙人干点不大不小的乐事。

学校有一棵枇杷树。

每年到了枇杷成熟的时节，我们总会组队，等下了课去树下采枇杷。说是采，更准确的说是“偷采”。因为这样的事情，学校是不允许的。可是孩子们的好奇心，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学校所束缚？总是等到放学了，学校领导、老师走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行动。男生女生都参加，有放风的，有动手制作工具的，有兴致勃勃专门看热闹的，有捡掉落在地上果实的，还有就是亲自动手采摘的。前面为什么要说到制作工具呢？是因为矮一点的枝头的果子或容易采到的果子等我们去，早就没有了。而这棵枇杷树又高大，往往是越往上，果子越多，而且果子的颜色也越红。够不到高处我们自然要制作工具。将它们一个个击落，掉到草地上，就会被分工的同学捡走。工具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用了废弃拖把的柄，把柄杆一条条连接起来用铁丝箍好便完成了。当然，说是采，其实是打。打果子的同学也不容易，因为工具简单，操作时会晃悠，同时长满果子的树枝也会晃悠，起风的时候就更难了。考验的自然是眼疾手快，还有手臂的爆发力。每当有果子被击落，就会引得一阵欢呼。觉得让自己开心真的很容易……

当然也有被老师撞到的时候，有些老师会来阻止并告诫，让我们放学后就早些回去，别因为贪玩耽误了学习。记得印象最深的一次：英语老师无意间走过看到了这一幕，大家都惊慌失措，打果子的棍子也扔了，捡到的果子也散落了一地。可大家为了要掩盖这时的惊慌，有的假装在吹口哨，有的假装在聊天……佯装总会尴尬的。我们还天真的庆幸没有被看出来。没料到她也没说什么，只轻描淡写道：“既然都熟了，没人采就会烂掉，不然就会被小鸟们吃掉。你们采了也好，记得注意安全早点回去。”我们顿时僵硬了，3秒之后马上整装又开始,干活，继续我们的热火朝天。

采枇杷的时间总是在期末考试前，夏季快来的时候。最后一回采果子，也就预示着我们即将毕业了。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总是一心沉浸在这小小的喜悦之中。殊不知以后即将各自分别，离开这里了。以后大概会有这样的情形吧：渐行渐远的公车，独自一人，透过车窗看着穿梭在这街中的匆匆行人，又不禁想起校园里的光景，教学楼、交织的树阴、同伴们嬉戏的笑声……以及枇杷树下的日子。我们在这留下的痕迹，是我们的青春，像是无法连根拔起的草深入骨髓地驻扎在身体里，值得久久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