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祖文
(湖北文理学院 美术学院,湖北 襄阳 441053;山东大学 文艺美学研究中心,山东,济南 250100)
“场所”一词,我们习惯于将它理解为“场地”与“处所”的意思。而“场所意识”却是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最先涉及到的一个哲学范畴。他说:“我们把这个使用具各属其所的‘何所往’称为场所”[1]在海氏看来,场所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孤立空间,而是通过因缘整体性而获得自身统一的处所,这种处所正是诗意栖居得以实现的途径。美国当代环境美学家阿诺德·伯林特从审美经验现象学的角度对“场所”进行了阐释,他说:“这是我们熟悉的地方,这是与我们自己有关的场所,这里的街道和建筑通过习惯性的联想统一起来,它们很容易被识别,能带给人愉悦的体验,人们对它的记忆中充满了情感。”[2]66从这里可以看出,阿诺德·伯林特所说的“场所”不仅具有空间维度,而且具有了时间维度和情感维度。
近年来,随着中国都市化进程的加速,城市面积获得了摊饼式扩展,城市内部空间却日益呈碎片化趋势。这种现象的产生根本原因在于城市“场所意识”缺失。城市场所从空间维度上来看,它不是城市区域的随意组合,而是城市街道、城市节点与城市区域的生态组合。城市街道是城市空间赖以组织的有效手段,良好的城市街道一般具有可识别性与可渗透性特征。现代都市在房地产市场的刺激下,城市街道愈来愈少且取直走向较多,这不仅使街道愈益拥挤,而且街道的可识别性特征消失了。陌生人走在此街道上常常发出“我在哪里?”的疑问。而另一些城市街道则以城市功能为主导,所有街道均以职能部门为中心而四面辐射,这种分布状况虽然增强了城市街道的可识别性,但产生了等级化的尽端路格局,街道的可渗透性大打折扣。凯文·林奇在《城市意象》一书中认为,城市街道的可识别性不一定非要傍依名胜景点或某个职能部门,城市街道的拐角与弧度、人行道上的色彩或纹理、街道两面的建筑样式等均可加深其可识别性。而街道的可渗透性则主要表现在道路系统的网络化与连续性上,它有三层含义:“第一是指街道网络的密度比较高,也就是单位区域面积内街道数量比较多。第二则是指街道网络的连通性比较好,每一条街道都通向另一条街道,也就是应尽量避免尽端路的存在。第三则是指街道网络的结构是扁平化,而非等级化。”[3]因此,良好的城市街道布局,既要发挥其在城市空间系统中的核心纽带作用,将不同城市区域的街道连接起来,而且还应考虑街道建筑物的风格样式、体型关系与疏密错落等。
城市节点是观察者进入城市的战略性焦点。从概念上看,城市节点是道路的连接点,但它可能是很大的广场,也可能是成稍微延伸的线条状。从更广阔的层面上考察城市,它甚至可以是整个市中心区。如果说城市街道是平面坐标系的纵横数轴的话,那么城市节点就是数轴的交点。“当明确的路途经一个清晰的节点时,道路与节点就形成了联系。任何一种情况下,观察者都能感受到周围城市结构的存在,他知道如何选择方向前往目的地,目的地的特殊性也会因为和整体意象的对比而得到加强。”[4]城市节点一般通过城市标志物来强化。一个充满活力的标志物一般会与其周边关系形成鲜明对比,比如低矮屋面映衬着醒目的高塔,苍翠的林荫道点缀着土褐色的教堂等。要使城市标志物引人注目,周围建筑物的高度、色彩、布局非常重要。标志物不一定体量巨大,但位置与特征非常重要。在通常情况下,城市标志物一般会通过顺序的排列、连串熟识的细部特征来突出其意象性。例如意大利威尼斯的街道虽然令人迷惑,但走过一两次之后就可以来去自如,就是因为它有大量极富特色的细节,被有序地组织在了一起。
如果说城市道路是城市空间的筋脉,城市节点是城市骨节,那么城市区域则是城市空间的血肉之躯。城市区域,在最简单意义上是一个具有相似特征的地区。这种相似性特征既可表现在空间布局上,亦可表现在建筑风格上,还可以表现在建筑群的连续特征上,比如建筑的色彩、比例、立面细部、照明布光与建筑轮廓等相似性特征的累加与重叠,可以起到不是两数之和而是两数之积的效果,从而大大增强城市区域的意象性。一般而言,迷人的城市区域由不同的主题单元所组成。比如贝肯山的城市意象,就包括了狭窄陡峭的街道、古老而又尺度宜人的砖砌联排住宅、维护精致的凹入式白色门廊、黑色的铁花装饰、卵石和砖铺的人行道、宁静的氛围以及上流社会的行人等。一个区域如果存在一些特别的符号,还不足以形成充分的主题单元,而只有当鲜明的主题单元能统领其它区域元素时,城市区域的意象才具有可识别性。比如波士顿的城西段和城北端的结构非常复杂,但由于相似的立面和相似的开窗方式相当醒目,城西与城北区域的意象才清晰可辩。又如美国波士顿的贝肯山,街道纵横交错,让人难以识别,但优雅的街角小店成了该区域的主题元素,让造访者心中形成一个强烈的休闲城市意象。
城市空间总是处于变化之中的。我国建筑大师梁思成说,“一个市镇是会生长的,它是一个有机的组织体。……一个市镇的细胞是每个建筑单位,每个建筑单位有它的特征或个性;特征或个性过于不同者,便不能组合为一体。若勉强组合,亦不能得妥善的秩序,则市镇之组织体必无秩序,不健全。所以市镇之形成程序中,必须时时刻刻顾虑到每个建筑单位之特征或个性;顾虑到每个建筑单位与其他单位之相互关系,务使市镇成为一个有机的秩序组织体。”[5]这就意味着,城市场所的设计必须具有全局观念,必须考虑到各个建筑单位之间的关系及其对整体景观的影响。当前,在中国都市化的进程中,许多城市片面追求政绩,涌现了一些体量巨大的建筑,这些建筑之间由于缺乏整体的连续性,致使城市界面极为模糊紊乱,严重影响了城市的景观与意象。此外,城市场所的设计还应考虑到空间序列的意义蕴涵和节奏感。“意义蕴涵体现在空间能满足人的体验性质,它可以为人提供一定的环境主题,从而加强人们对于空间序列的理解和印象。”[6]诸如,现代都市在街道路口或城市节点上标立雕塑来明示城市的建设理念与文脉,这是一种很好的尝试,它不仅给人提供一种认知城市形象的符号,而且创造了城市的意境与氛围,唤醒了人们对城市经验的反思。城市场所的节奏感主要体现在城市空间序列的动、静、虚、实等不同要素的组合上。诸如坚实的建筑实体配以明镜般的水面、密集的宅院间以空旷的公园,这样不仅使城市景观富于变幻,而且便于人们停留观赏或静坐休息。
城市既是人们的生存空间,还是一幅世代居民生息延续的历史画卷。对此,刘易斯·芒福德有过精辟论述:“城市是时间的产物,在城市中,时间变成了可见的东西,时间结构上的多样性,使城市部分避免了当前的单一刻板管理,以及仅仅重复过去的一种韵律而导致的未来的单调。”[7]正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城市形成了独特的人文景观与标记,也哺育了一方城市居民的体格与情怀。正如雷戈里·卡杰特指出:“人之内在存在与人之外的存在有着一种联系,这种联系的建立有赖于我们较长时间地居住某个地方。我们的物理构造和心理特性,是在特定的气候、土地、地理和当地生物的直接影响下形成的。”[8]因此,城市居民的身份认同与归属感与城市场所是密切相关的。然而,随着工业革命与科学技术的发展,大多城市呈现出千城一面的景观。比如,当今许多都市的居民住在风格相似的摩天大厦或小区里,他们逛着同样的超市,吃着相同的食物,享受着空调恒温的吹拂,看着相似的电影与电视频道。可以想见,久而久之,这些不同的个体生命一定会变成身体、思想与情感同质同构的“标准人”。所以,现代人常发出“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疑问并非无缘的诘难。美国学者马克·奥格指出:“不能被界定为关系性的、或者历史性的,或者身份认同相关的空间即是非场所”。[9]因而,疏离了自然、泯灭了个性、剥离了文脉的城市是一种“非场所”,它只能让人产生疏离感与无家可归感。
众所周知,古代的城市建筑立足于当地的气候、文化与时代,形成了一种适合当地条件的技术、风格和气候的建筑样式,这些建筑样式既体现着当地的社会文化性质,又引导着城市居民的文化生产与社会生产。古老的城市建筑恰如一部石头构筑的史书,记载着这些城市的故事与历史,C.亚历山大在其著作《建筑的永恒之道》中说:“建筑与城市要紧的不只是其外表形状,物理几何形状,而是发生在那里的事件。”[10]正是凭着这些城市建筑的凝固与记载,我们才能了解城市的生命历程与文化精神,并对现实有着清醒的认识。然而,在中国当下大踏步的城市化运动中,古城的改造与重建成了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据报道,中国在近20年的都市化进程中,以建设名义毁坏的古建筑超过过去的200年。盲目的拆毁古建筑,不仅毁坏了人们的精神家园,使人失去了情感皈依之感,更为严重的是,它剔除了城市的历史纬度,使其失去了与现实相构置的张力,这样必然会造出一个没有凝聚力、没有文化认同感的“失忆之城”。缺失了历史的诘难,我们的城市建设最终会迷失自己前行的坐标。诚然,原封不动的保护古城建筑与历史街区是困难的,任何建筑年代久了都会坍塌,更何况我们所处的社会状况已不再属于历史,我们无法复制出一个与过去风格一模一样建筑来。那么,我们怎样才能保持那些古老城市的个性与特色呢?法国巴黎的保护也许对我们富有启发意义。自工业革命以来,巴黎城市面积不断扩大,城市面貌不断改变,但其城市结构依然和谐,“巴黎是一个万花筒,20个区有着各自的风貌,就像20个性格各异的人,呈现出自己独特的风采:一区到四区是巴黎的摇篮,古雅多姿;五区六区又称拉丁区,充满书卷与青春气息;分布在塞纳河两岸的七区、八区、十六区气派高贵;十八区蒙马特高地一带则弥漫着浪漫甚至诡异的氛围……同时,巴黎又是一个极其和谐的城市,古典与前卫、宁静与骚动、朴素与豪华、沉思与宣泄甚至光明与黑暗,在巴黎的天空下并行不悖。认识巴黎最好的方式是在城中漫步,巴黎的历史不只是记录在图书馆的故纸堆中,巴黎的精彩也并不只是博物馆里大师们的杰作。漫步在巴黎,如同读一本翻开的大书,如同和一位记忆中装满掌故的老者对话,也如同观赏一出流动的舞台剧。”[11]
城市的民俗风情作为世代居民情感和想象的符号化表达,也是一道靓丽的人文景观。F.吉伯特说,“人也是城市设计的素材,人将生命的活力带到静止的城市景色中来了,虽然就其本身来说不是设计的目标,但是丰富多彩的人群活动是一种最美的景色。”[12]鲜活的民俗风情可以驱散都市的冷漠与隔膜,将人与城市空间、人与历史、人与人紧密地联系起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64年颁布的《威尼斯宪章》中就明确指出:我们的保护对象“不仅包括单个建筑物,而且包括能够从中找出一种独特的文明,一种有意义的发展或一个历史事件的城市和乡村环境。”这就意味着,在这个城市建设日新月异的时代,城市景观建设不仅要谋求物质层面的高水平和典范性,而且更应该保持城市精神层面的历史连续性。因此,“城市景观环境的设置必须考虑到满足包括人们交往方式在内的社会需要,不能与社会文化因素相脱节,……缺失了人们的文化认同和审美体验,环境建设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13]
前已论述,时空性是场所存在的基本维度。正是在场所时空关系网的运作过程中,人与特定时空里的所有存在物关联在了一起,产生了一种生态认同感,这种认同感就城市居民而言,就是对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家园的依恋。在当代城市家园沦为“非场所”的尴尬情势中,如何修复城市居民的生态认同感,让人“安居”、“乐居”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课题。笔者管见,城市场所的设计除了要遵循生态规律、延续城市的文脉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要丰富城市生活,满足人们的情感需求。
马克思说,“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4]康德也认为,人是社会共通性与个别性的统一。因此,人作为社会动物是需要群居,需要亲情,需要人与人沟通的。在封建宗法制农村社会里,男耕女织,人们生活在温暖的大家庭之中,人与人比邻而居,不乏沟通的空间与时间,人们生活得其乐融融。但在都市化的过程中,唯科技主义以及与之相关的工具理性已经成为人们,甚至是整个城市的理念与管理体制,人们沉浸在各种会议、评估与工作竟争之中。于是,匆忙的生活代替了闲暇时光,林立的高楼代替了亲情与乡情得以连接的“场所”。人们都有一种失去精神家园的孤独之感,每个人都好像是无家可归者,有车、有房、有钱,但没有亲情与乡情,人成了没有精神寄托的空壳。因此,在城市生态文明建设中,强调城市场所的情感维度是时代对城市建设提出的必然要求。现在许多城市加强城市广场与社区建设,就是这一城市建设理念的具体体现。一般说来,营造群体性的城市场所必须尊重当地城市居民的文化需要和民俗传统,否则就会适得其反。比如,1954年,美国密苏里州为了满足圣路易斯低收入者的物质需求,为他们建造了整齐高大的艾格尔住宅区,但出人意料的是,小区建成之后,这里的治安条件反不如从前,赌博、涉毒事件经常发生。在一次又一次的改建失败后,当局不得不炸毁这片高层住宅建筑而复归从前松散、底层的建筑,这却赢得了居民们的欢呼与认同。这是因为美国下层居民喜欢无拘无束的聚集与交往,高档住宅区尽管整齐、秩序性强、设施卫生条件好,但却剥夺了居民的社会网络空间,让他们的情感、文化需求得不到满足,所以失败在所难免。
一味地强调城市场所的群体性吁求,也会带来对个体性情感需求的漠视。因此一个“人性化”的城市还应创造丰富多样的体验模式,满足个体选择的需要。满足这种需要的场所在现代都市生活中已然存在,比如艺术博物馆、电影院、剧院、音乐厅、与游乐园等都是满足人们想象体验的场所。但在当今城市社会生活中,随着经济利益的驱动和社会阶级的分化,这些场所为有钱阶级所把持,他们将歌剧院、画廊和博物馆等作为他们文化身份的象征。“在许多情况下,如戏剧、芭蕾舞和歌剧只为少数人独有和欣赏,而且,人们对博物馆和花园之类的场所更多出于防护、保护和炫耀的目的,而非为人们创造吸引人的、使人惊奇的和充满想象体验的场所。并且当博物馆和园林中充满了拥挤的人群时,人们对博物馆和园林的体验会被破坏。”[2]64这种情况在中国尤为普遍,因此,人民的公共娱乐场所应该回归于人民,而不应成为富裕阶层的垄断空间;其次,城市场所的建设还应回应不同人群的娱乐诉求,营造多样性、自由性的娱乐空间。如当下许多大都市建造或开放大型体育馆就是一种很好的尝试,体育形式的多样化给市民提供了广阔的选择空间,市民可根据自己的爱好选择自己喜爱的运动,以游戏的方式去给忙碌、制度化的城市生活增添某种富于戏剧性、幻想性和刺激性的生活体验。其三,城市场所的建设应努力营造城市景观的审美幻象,满足人们审美体验的需要。城市幻象的营造可通过多种途径去获取,比如我们可以利用重庆多山的地貌造就山城的景观轮廓,利用苏州多水的自然状况造就河道交错的水城景观;我们也可以从城市独特的民族风情和建筑上去制造城市的意蕴,比如“丽江人”利用古代羌人的洞穴居、树巢居、井干式木楞房和现代“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等作为城市名片,打造了如烟似梦的城市幻象。美国环境美学家柏林特认为灯光也是塑造城市审美幻想的手段。“灯光是尚未被充分挖掘的诗意的源泉。它不仅可以用来辨识或给人以安全感,而且可以使环境具有一种戏剧性。”[2]65的确,灯光可以使我们熟悉的城市夜空变幻纷呈,给我们一种别样的视觉享受。
从城市发展的历程来看,人们建造城市或到城市中生活,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实现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功利性目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城市是一种世俗文化的产物。然而残酷的利益竞争和庸碌的城市生活常会使城市居民身心疲惫,人性异化。在城市生态文明建设中,这种城市症候必须得到医治,而教堂作为一种超越世俗文化的产物,可以起到精神生态的修复作用。众所周知,教堂是一个神圣的场所,它犹同一个精神避难所,让我们绝缘了尘世的纷扰,给我们以情感的慰藉。“教堂内部是一个供进入者全身心参与其中的完整环境。从视觉上观察,整个教堂内部空间幽暗朦胧,一支蜡烛的光晕照亮周围,昭示着天国的曙光;教堂内部镶嵌着宝石的窗户,大量的绘画作品与雕塑,装饰精美的祭坛,告解室,以及其他的艺术品和物品,向人们暗示着天堂;在教堂中行走,我们的双脚踩踏着凸凹不平的石头地板;在条凳上祷告,我们的双手触摸着条凳上粗糙的纹理;赞美诗的声音,唱诗班的歌声,和风琴富于变化的音调在教堂中余音绕梁,振击着我们的耳膜,引起我们情感的涟漪。”[2]66在城市生活中,类似教堂般的场所还有公墓、历史纪念物、爱国主义的纪念馆等,这些场所充满了意义且易于被感受,它们可以唤醒我们与历史的联系,使我们意识到自己参与到文化的连续性之中。因此,在城市生态文明建设中,教堂式的体验场所也应该得到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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