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发展方式与民主政治
——对恩格斯晚年书信思想内容的当代思考

2012-08-15 00:42:13李成保
哈尔滨市委党校学报 2012年1期
关键词:经济体制恩格斯生产力

李成保

(中共中央党校哲学教研部,北京 100091)

·科社新探·

经济发展方式与民主政治
——对恩格斯晚年书信思想内容的当代思考

李成保

(中共中央党校哲学教研部,北京 100091)

恩格斯晚年书信,阐释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关系原理,驳斥了“经济决定论”的观点,提出历史合力论。这些论断表现在社会哲学层面上,体现了经济、政治等各个领域的改革具有相互联系、相互协调的辩证统一的内在逻辑关系:经济体制改革调整了生产关系,扫除了生产力发展的障碍,促进了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经济体制改革的成功推进,必然决定上层建筑的变化和调整。民主政治建设对经济体制改革的纵深推进有巨大反作用,进而影响到生产力层面,为破解当前的经济发展方式转变难题提供新动力,赢得制度保障。

恩格斯;历史唯物主义;经济发展方式;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

当前,我国学术界有一种淡化甚至轻视恩格斯思想的倾向,他们认为马克思是马克思主义的主要创立者,恩格斯拉的只是马克思主义的“第二小提琴”[1]525;还认为恩格斯晚年思想与新近发现的马克思早期著作的思想多有不符合之处,甚至搞什么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对立。他们言必称“马克思哲学”、“马克思某某思想”,却把西方马克思主义和现代西方哲学奉为圭臬,标新立异,制造马克思与西方哲学的简单对视。同时,对恩格斯晚年书信的轻视也是振振有辞,认为书信不同于论著,一般没有发表,不成熟,科学性受到怀疑;书信的言论是个别的、不系统的,等等。

针对以上两个错误倾向,我们有必要重温经典,重读恩格斯晚年书信,真正体验阅读的德性;而不是人云亦云,缺失作为读者与学者的主体性的地位和原则性的思考。其实,通过学习恩格斯晚年书信,有利于当前对历史唯物主义的深入研究,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思想进行当代诠释;我们既不声称其是“历史的终结”,也不拘泥于他们的个别观点,作教条化的理解;而是结合全球化时代大背景和我国改革开放中出现的新问题,拂去那些强加在经典著作上的历史封尘,进而挖掘出这些思想的当代价值,这才是我们的当仁不让的历史使命和时代重任。

一、恩格斯晚年书信:当前我国经济、政治等各方面改革的理论依据

恩格斯的晚年书信主要写于19世纪90年代,在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工人运动蓬勃发展的同时,马克思主义哲学,特别是历史唯物主义受到了挑战和歪曲,恩格斯为了捍卫、发展马克思主义并着重阐释历史唯物主义而写的一系列书信。众所周知,恩格斯晚年之所以写下了这些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通信,直接原因是当时的德国的资产阶级学者保尔·巴尔特对唯物史观的歪曲和攻击,另外的目的是教育和帮助社会民主党的许多领导人。

基于这些原因,恩格斯在信中论证了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在充分肯定经济基础对上层建筑的归根结底的决定作用的前提下,着重论述了上层建筑的相对独立性及其对经济基础的巨大反作用,提出了历史合力论的重要思想,以及在社会历史发展中,人的主观能动性与客观规律性的辩证统一,明确指出唯物史观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而不是现成的结论和僵死的教条。尽管恩格斯为“没有时间能像给报刊写文章那样清晰而明确的”[2]阐述这些问题而感到遗憾,然而这些闪烁着历史唯物主义光辉的思想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和政治体制改革提供了重大的理论依据和理论指导。

总地来看,按照恩格斯晚年书信所阐述的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我国现在进行的各项改革有其比较严密的内在逻辑[3]:生产力——生产关系(其总和构成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经济体制属于生产关系的层面,经济发展方式属于生产力的层面,相应地,政治体制改革(当前为民主政治建设)属于上层建筑的层面。回顾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改革历程,我们不难发现,经济体制改革是各项改革的切入点,随后才逐步推行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等各方面的改革。再者,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是一种双向互动的关系,经济体制改革是其他各项改革的关键点。因为经济体制改革的先行展开,一方面决定着政治体制改革、文化体制改革等上层建筑领域的改革发展,另一方面它的成功进行又极大地释放了生产力的发展潜力,为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破解了制度难题,赢得了制度保障。

二、“经济因素的决定作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是当前改革的首要的中心任务

在致约瑟夫·布洛赫的信中,恩格斯认为:“根据唯物史观,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经济状况是基础,但是对历史斗争的进程发生影响并且在许多情况下主要是决定着这一斗争形式的,还有上层建筑的各种因素。”[1]591在这里,恩格斯把经济状况看成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和基础性地位,用词的关键是“归根结底”四个字,正说明它不是唯一的决定性因素。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决定作用是两种不同性质的决定作用:经济基础的决定作用是最终意义上的。它要求我国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始终要把经济建设作为党的工作重心,把生产力的发展作为社会全面发展的中心地位。回顾新中国的两个历史阶段不难发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前,我们的失误较多,发展较慢,是因为这个中心没有很好的坚持,甚至有多达二十年的背离,正如邓小平同志所感叹的,“多少年来我们吃了一个大亏”[4]141;反之,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我们党恢复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发展生产力,进行经济体制改革,诚如邓小平同志总结的“这是最根本的拨乱反正”[5],所以我们的成绩最多,发展最快,失误较少。历史的正反两方面经验教训验证了邓小平同志反复强调的那样: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动摇不得。

另外,在致瓦尔特·博尔吉乌斯的信中,恩格斯准确地解释了经济关系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的作用,“我们视之为社会历史的决定性基础的经济关系,是指一定的社会的人们生产生活资料和彼此交换产品(在有分工的条件下)的方式”[1]667。此处的经济关系是一个比较宽泛的范畴:它既包括以科学技术装备为标志的生产力,也包括“地理基础”“先前各经济发展阶段的残余”以及“围绕着这一社会形式的外部环境”,主要是为了强调生产力与生产感性联合起决定作用。这其中,特别是生产力的发展变化,地位是更加突出的。恩格斯的这一界定,更加深刻地说明了物质生产和经济基础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的决定作用[5]。

再者,此处的“经济关系”我们一般指的是历史唯物主义的核心概念——经济基础或者生产关系,它作为一种物质交往关系,它同生产力一样,也具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性质,即客观物质性。每一代人开始生产时,不能随意选择生产关系;同时,它的变革是由当时生产力的性质、水平和发展要求决定的。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中,当生产力诸要素所蕴涵的生产的可能性获得巨大增长时,相对稳定的生产关系就变得僵化起来,并阻碍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由潜在的转变为激化的形式,结果必然导致社会经济制度的改革或革命,即或者在基本经济制度的性质不变的条件下对生产关系进行调整和改变,或者根本改变旧的经济制度而建立起全新的生产关系:前者是一种经济制度的自我完善即改革,我们正在进行的经济体制改革就属于这一种;后者是一种经济制度代替另一种经济制度即革命,历代王朝更替、封建社会代替奴隶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代替封建社会等都属于此类[8]。

上述恩格斯关于“经济因素”或“经济关系”的决定作用等论断也是我们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把发展作为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的重要依据。这就要求我们不断增强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的坚定信心。社会主义制度建立以后,我们建立的生产关系基本上适应了当时的生产力发展水平,但是随着经济社会发展的不断推进,生产关系中的许多环节成为经济发展的障碍。经济体制是根本经济制度即生产关系的具体形式。经济体制改革,就是要根据我国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在现阶段与之相适应和便于继续前进的生产关系的具体形式,它是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必须同时指出的是,它不是对细枝末节的修补,而是对其弊端的根本性的革除。改变生产关系的具体形式,形成新的经济体制以适应当前生产力的现实需求,才能真正体现经济因素的基础地位,才能真正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为正在进行的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扫除体制性障碍。虽然这一转变属于生产力层面上的,说到底,需要解除旧有的不适应经济发展的生产关系的束缚,把经济体制改革引向深入,这是我们实现又好又快发展的必然要求。

三、“上层建筑的巨大反作用”:当前民主政治推进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恩格斯在致康拉德·施密特的信(1890年10月27日)中,提出作为政治上层建筑的核心——国家权力对于经济发展的反作用的三个方面:其一,“它可以沿着同一方向起作用,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发展的比较快”;其二,“它可以沿着相反的方向起作用”;其三,“它可以阻止经济发展沿着既定的方向走,而给它规定另外的方向——这种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归结为前两种情况中的一种”[7]701。这表明,经济决定政治;经济基础是上层建筑的根源,上层建筑是经济基础的派生物。这是二者相互关系的基本的方面[6]266。同时也表明,政治上层建筑在其经济基础所蕴涵的可能性范围内的选择本身也是一个动态过程。第一种情况大多是新的国家政权建立之后的一个时期内,与其经济基础之间的相互制约还是弹性的。国家的实质是统治阶级压迫和剥削被统治阶级,以获得并保护物质利益的暴力工具。“照例是最强大的、在经济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的国家,这个阶级借助于国家而在政治上也成为占统治地位的阶级,因而获得了镇压和剥削被压迫阶级的新手段。”[7]172经济运动是一切政治斗争的基础,政治运动的根源毫无例外地在于一定阶级的经济利益,它必定要受经济的制约。

回首人类几千年文明历史的浩浩长河和我国近代民主革命的漫漫征程,反复而又充分印证了这一思想的无比正确性。中国历代王朝的更替,基本上是因为王朝末期土地兼并严重,旧的上层建筑严重阻碍经济的发展,造成民不聊生,只有通过改变政治上层建筑的政权更迭或政治斗争,重新对生产关系进行调整,重新分配土地,形成新一轮的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协调适应,从而带动生产力的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取得了重大成就。但是,“同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的新态势相比,同保护人民民主权利、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新要求相比,我国政治体制还有一些不适应的地方,需要进一步加以完善”[8],邓小平当年就明确指出,“重要的是政治体制不适应经济体制改革的要求”[4]176,“我们越来越感到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4]179。现阶段我国的政治体制改革依然面临着诸多困境,存在严重的滞后性。第一,党政不分现象大量存在。这是提了多年而未改的问题,其危害是政府难以行驶职权,责权相分离,容易出现两张皮,遇到事情相互推诿,工作效率低。第二,权力过分集中问题没有很好解决。这是当前我国政治体制和领导体制的总病根。邓小平当年就痛斥过,解决党委尤其是一把手的权力过分集中,在邓小平的政治体制改革构想中始终处于中心地位。可惜的是,1989年后,由于当时形势的变化,稳定成为压倒一切的政治问题,政治体制改革的步伐有所放缓。第三,制度设计好,具体落实不到位,制度的顶层设计与基层设计没有很好的结合。按理说,社会主义政治制度是人类历史上迄今为止最先进的制度,但是,制度写在宪法文本里,落实的却较少。

高放教授就政治体制改革的滞后性带来的危害归纳为以下几点,至今尚有借鉴意义[9]:第一,党政不分,造成政府依法施政不力,人大作为国家权力机关作用不到位;第二,由于社会主义民主不充分,人不能尽其才;第三,由于社会主义民主不健全,领导决策很难做到民主化、科学化;第四,由于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不完善,党政工作人员消极腐败现象屡禁不止;第五,由于政治体制改革的滞后,人民的主体性地位没有体现出来,广大人民群众的政治积极性难以激发,甚至受到压抑和挫伤,助长了政治的冷漠主义和经济上的拜金主义。

四、“历史合力论”:经济发展方式、经济体制改革和民主政治的辩证统一

在致约瑟夫·布洛赫的信(1890年9月21日)中,恩格斯在肯定经济因素的决定作用的同时,还指出“经济状况是基础,但是对历史斗争的进程发生影响并且在许多情况下主要是决定着这一斗争的形式的,还有上层建筑的各种因素”[1]591。在此基础上,恩格斯提出“历史合力”思想:这样就有无数互相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由此就产生出一个合力,即历史结果,而这个结果又可以看做一个作为整体的、不自觉地和不自主地起着作用的力量的产物[7]697。恩格斯认为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经济状况是基础,而上层建筑的各种因素的反作用也起决定作用,虽然不是归根结底意义上的,正是这样组成了历史合力,从而推动历史的发展。在此,他充分肯定了构成历史合力的组成因素的作用。这就决定了我国正在进行的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当前为民主政治建设)三者具有辩证统一的关系。

第一,经济体制改革的程度决定民主政治建设的深度。

在致瓦尔特·博尔吉乌斯的信中,恩格斯认为,“政治、法、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等等的发展是以经济发展为基础的”[7]732。这表明,不管政治、思想、文化等上层建筑的因素对经济基础发挥什么作用,经济关系还是具有决定意义的,“它构成一条贯穿始终的、唯一有助于理解的红线”。在论述历史的必然性和偶然性的关系时,恩格斯指出,人们的意向是相互交错的,正因为如此,在所有这样的社会里,都是那种以偶然性为其补充和表现形式的必然性占统治地位。“在这里通过各种偶然性而得到实现的必然性,归根结底仍然是经济的必然性。”“我们所研究的领域越是远离经济,越是接近于纯粹抽象的意识形态,我们越是发现它在自己的发展中表现为偶然现象,它的曲线就越曲折。如果您划出曲线的中轴线,您就会发现,所考察的时期越长,所考察的范围越广,这个轴线就越同经济发展的轴线接近于平行。”[7]733这表明,不光是政治就连哲学、文学、艺术等领域表面看是远离经济,但是它们发展的曲线的中轴线与经济发展的中轴线几乎是平行的。

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这两对社会基本矛盾是相互联系和相互制约的。其中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是更为根本,后一对矛盾的产生和发展又根源于此。因为物质资料的生产是整个人类社会存在发展的基础。在晚年书信中,恩格斯指出:“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7]695这些论断也是我们在改革开放之初,百废待兴中把经济体制改革作为切入点的理论前提,也就是说,经济体制改革是民主政治建设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关键环节。诚如以上所述,后来的30多年的经济发展成就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和市场经济的不断完善,为政治体制改革创造了条件。具体而言,经济体制改革理顺和变革了经济关系,这必然要反映到政治生活和文化生活等为代表的上层建筑领域的调整。客观上,一方面,通过经济体制改革,经济飞速发展,人民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实惠,真正激发了人民的创造精神,也充分体现了人民的主体地位。另一方面,由于诚实劳动、合法经营和公平竞争,增强了人民的平等观念,有利于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当前,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成就巨大,但也存在问题,经济秩序较为混乱,经济犯罪日益严重,经济发展方式不合理等。这些情况的出现,从根本上说,是现行的政治体制不完善,经济体制改革与政治体制改革不配套,政治体制反过来制约了经济体制改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首先是法制经济,要求公平竞争、规范有序,这必然要求我们完善各种法律法规,真正实施依法治国方略,用制度规范人们的市场行为,用法律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这必然要求主观上要认清并顺应形势,主动调整上层建筑中的各种关系,着力推进政治体制改革,积极促进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发展。

第二,民主政治建设的力度影响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度,从而影响着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进度。

恩格斯在致康拉德·施密特的信(1890年10月27日)中,提出作为政治上层建筑的核心——国家权力对于经济发展的反作用的三个方面,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最终无非是促进和阻碍两个方面。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矛盾的解决又依赖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矛盾的解决。社会有机系统演进的动力和根据在于生产力的发展。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必须改变生产关系,但是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是受竖立其上的上层建筑保护的。美国政治学家李普塞特有过这样一个假设:经济发展与民主政治是正相关的关系,在客观上能够为推动民主政治创造良好的条件。这两者之间必然前提是经济体制改革的顺利推进,因为它是二者的关键点。

可以说,改革和完善现有的政治体制是经济体制改革的归宿和保证。邓小平在《关于政治体制改革问题》一文中谈道:“现在经济体制改革每前进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不改革政治体制,就不能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不能使经济体制改革继续前进,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阻碍四个现代化的实现。”[4]176这一思想与恩格斯的“国家权力对经济发展的反作用”思想的第二点是一致的。也就是说,政治体制改革即变革国家权力的运行机制,从而带动经济体制改革即改变生产关系的具体形式以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不管经济体制改革还是政治体制改革,它们的落脚点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和社会发展的成果都会得而复失。

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两个改革都相应取得了很大成就。就政治体制改革方面看,从上世纪人民公社体制的废除和领导职务终身制的取消,到本世纪初的党的建设的新的伟大工程和依法治国方略的实施,等等。但是,这项改革与经济社会新发展和人民群众的新期待是不相称的。正像邓小平当年告诫的那样:“我们所有的改革最终能不能成功,还是决定于政治体制的改革。”[4]164现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喊了十几年,但是成效甚微、举步维艰,让人时时刻刻感到力不从心的是政治体制机制的障碍。比如说,作为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方面的行政体制改革,建国后也搞过几次,但是成效不大,反复出现精简—膨胀—再精简—再膨胀的问题。行政体制不改革,就不能真正做到党政分开、政企分开,也不能克服权利过分集中的现象。结果只能是党委以党代政、权力集中,办事拖拉、遇事推诿;政府施政时常缺位错位不到位,严重的与民争利,造成官民对立。这些最终会威胁到党的执政之基。要改变这一状况,政治体制改革势在必行,否则,最终会影响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进度。一方面,政治体制改革能够保证市场经济发展的正确方向。我们的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市场经济,但是它必须与社会主义制度相结合,才能减少市场的缺陷。但不完善的政治体制是难以胜任的,政企不分、权力集中等已经导致了不少的丑恶现象,贪污腐败、权钱交易等不胜枚举。这就要求我们在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同时,改革政治体制,是二者有机统一,有效结合。所以,政治体制改革也是经济体制改革的保障。另一方面,政治体制改革有利于保证市场经济发展的连续性和稳定性。通过政治体制改革,健全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才能保证不会人亡政息,基本路线百年不动摇。

第三,民主政治建设要与经济体制改革以及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相适应、相协调、相促进。

恩格斯在致康拉德·施密特的信(1890年10月27日)中,突出强调的是国家权力与经济发展沿着同一个方向起作用,那么经济社会发展的就较快。这就昭示我们,两个改革必须相适应、相协调、相促进。但是,如何处理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二者之间的关系,如何才能促进社会的进步,这个问题多年没有真正解决。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与以前的社会基本矛盾有着本质的不同,它是社会根本利益一致基础上的矛盾,是非对抗性的。通过改革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社会历史发展是在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相互作用中向前推动的,而它们之间的矛盾是始终存在的,表现形式主要有较为激进的革命的方式和较为渐进式的改革(从发展生产力的角度也是一场革命)。这就要求我们,主动调整二者之间的关系。在改革过程中,我们要坚持两点论与重点论的结合。强调两个改革相协调并不是齐头并进,而是有先有后、有主有次。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们一直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把经济体制改革放到首要的地位。随着经济改革的基础性地位的确立,必须着手政治体制改革,进行有重点的两点论的统一。

必须指出的是,这两个改革之所以需要相适应、相协调,一是因为它们的性质与目的是一致的。无论经济体制改革还是政治体制改革,它们不是改变社会主义制度的性质,而是在坚持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前提下,对不适应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旧体制进行根本的变革。虽然它们的方式方法各有不同,但是它们的目的就像邓小平所说的,“我们所有的改革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扫除发展社会生产力的障碍”[4]134;“要有利于巩固社会主义制度,有利于巩固党的领导,有利于在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下发展生产力”[4]24。二是这两个改革在前提、原则和标准上也是一致的。在此不必赘述。最后需要指出的是,两个改革的进程大体上是一致的。虽然在具体环节上不是环环相扣、高度一致,但是既然它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总体上要前后照应,事实也证明我国的改革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因此,才能真正保证我国的改革大业不会顾此失彼、相互掣肘。

“十二五”时期的五年,是我国经济改革发展的攻坚阶段。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已经成为政治经济生活中的重中之重,是一场深刻的经济社会变革,也是综合性、系统性和战略性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与经济体制改革体现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内在结合,是经济领域改革发展的当务之急。同时,民主政治建设是政治体制改革的必然要求和最终方向,处理的是否得当会直接影响到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进度。我们在分析经济发展方式与民主政治建设的关系时,既要强调民主政治建设对经济体制改革以及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关键和保障作用,又要重视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经济体制改革对于民主政治建设的基础和决定作用。正如胡锦涛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指出的那样:“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政治体制改革作为我国全面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随着经济社会发展而不断深化”[10]。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孙伯鍨,侯惠勤.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历史和现状:上卷[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4:339.

[3]贾高建.中国改革的渐进式战略评析[J].中共中央党校学报,1999,(1).

[4]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5]杨春贵.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史教程[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3:137.

[6]肖前.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8]中国共产党第十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公报[N].人民日报,2008-02-27.

[9]高放.政治体制改革与经济体制改革[J].人大研究,1995,(7).

[10]十七大报告辅导读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27.

B032-3

A

1008-8520(2012)01-0048-05

2011-10-25

李成保(1977-),男,河南固始人,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王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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