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昆
(国际关系学院 文化与传播系,北京 100091)
试论汉语言文字教育与国际媒体传播
高玉昆
(国际关系学院 文化与传播系,北京 100091)
所谓汉语言文字知识,即文字学、音韵学和语义学等方面的学问知识,在当今国际媒体传播、外交外事活动等领域中具有重要作用,但同时也存在汉语言文字知识缺失的堪忧现象,在认字、读音、用词诸多方面的错误时有发生。其根源之一在于当今社会汉语言文字教育的力度不够。高校中国际新闻、国际关系、国际政治等“国”字头专业方向,承担着为国家培养国际传媒和外交外事工作人才的重任,应该在本科以及研究生学业中加强汉语言文字方面的课程建设,坚守通才教育理念,使学生完善自身知识结构,以应对将来媒体实际工作的挑战,以利于更好地推进我国公共外交,在国际传媒领域中塑造我国良好的国际形象,打造国际一流媒体。
语言文字;教育;国际;媒体传播
目前,我国正步入世界强国地位,在新世纪国际舞台上纵横捭阖,新闻媒体遍布世界,电视频道覆盖全球,中国文化走向海外,孔子学院如雨后春笋。汉语(海外亦称华语)逐渐成为世界上占重要地位的语言,是联合国的工作语言之一。以汉语为母语的人口为13亿,占全球人口20%以上,还有数千万人作为第二语言使用。汉语言文字知识正在我国当代国际传媒、国际关系、外交事务、中外文化交流诸领域中发挥重要作用。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院长纪宝成在《领导干部国学大讲堂·序》中论及国学在新世纪的价值时认为:“就文明的互补性而言,国学是中华文明和其他民族优秀文明开展对话与交流的重要平台,作用于世界新文化建设的强大动力。既参与积极丰富和大力提升和谐世界的内涵以及境界,又为中华文化在保持其主体性的同时,包容与汲取世界其他优秀文化以发展丰富中华文化本身提供了载体,创造了契机。”[1]纵观当今国际传媒舞台,作为国学范畴重要组成部分的汉语言文字的确扮演了这样的角色,成为世界民族之林中政治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和载体。当今从事国际传媒、外事外交方面工作的人士,理应完善相关素质,加强国学的研习,同时,高校国际新闻、国际关系以及外交外事等“国”字头专业方向的课程建构中也应加强这方面的课程设置,使学生夯实扎实的汉语言文字基础。
本文所谓语言文字知识,即对应我们国学范畴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小学”三门:文字学、音韵学和训诂学,训诂学相当于当今的语义学或词汇学。试分别论述如下。
明朝学者赵谦曾提出“读书必先识字”的观点。文字学方面的知识对于国际媒体传播具有重要意义。日本当今继续使用汉字。从近代社会流行的“银行”、“司机”等词汇,到当代社会流行的“达人”、“卒中”(猝死中风)等词汇,皆为中日两国所共用。文字接近,再加上文化传统观念上亦有相似之处,文字学知识对中日传媒以及外交活动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韩国、越南等国家在近代拒绝使用汉字,其实也给他们带来将失去其本国文化传统的负面代价或损失,正如前韩国总统金大中所言:“韩国的各种历史古典文章和史料仍以中国汉文书写,如果无视中国汉字,将难以理解我们的古典文化和历史传统,因为其古代史皆为汉字记载书写而成。”所以于韩国政府2005年宣布在所有公务文件和交通标志等领域,全面恢复使用已经消失多年的中国汉字和汉字标记,以适应时代潮流。因此,对汉字知识的掌握,对东亚乃至亚洲的国际传媒和外交关系都有重要意义,涉及到日本、韩国的国际传媒以及外交工作的人士,更要夯实汉语言文字学方面的基础。
对于媒体传播工作而言,汉字知识绝非可有可无。周恩来总理曾说外交无小事,其实在媒体场合,认字用词也决非小事一桩。2005年5月12日,来自台湾的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在北京某著名学府礼堂发表演讲后,接受该大学领导当场赠送的礼物,是一幅著名书画艺术家张仃先生的小篆书法作品,内容是清末外交官、文学家黄遵宪写给清华四大导师之一梁启超的七绝《赠梁任父同年》:
寸寸河山寸寸金,刳离分裂力谁任?
杜鹃再拜忧天泪,精卫无穷填海心!
其中“刳”(音ku)字,意为“分离”,与“离”同义连用。该诗作于1895年,即甲午战争后一年,黄遵宪结束了18年外交生涯回到国内,作诗感叹祖国山河破碎。这件礼物含义很好,当年正值黄遵宪逝世百周年,黄遵宪也曾在宋楚瑜家乡湖南省推行变法维新,该诗体现了大陆方面对中华同胞重整河山的殷切期待。但是面对全球电视新闻的直播,这位知名学府的领导竟然无法将这首用篆书写成的数十字的诗作顺利准确地读出来,念到“刳离分裂力谁任”的“刳”字时被卡住,经旁人提醒才得以圆场,引得在场听众笑声连连,相当尴尬。事后许多网友认为作为上流人物,文字素质如此欠缺,很不妥。其后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宋楚瑜大陆行》节目又特邀该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某负责人作采访,讲到那幅小篆书法礼品时,该嘉宾竟然称那是幅“小隶”书法,错将小篆说成并不存在的所谓“小隶”,也引起电视观众以及网友的不满。其实此诗并非异常生僻,2003年6月温家宝总理在香港出席CEPA协议签字仪式上演讲时就曾引用过此诗,作为从事重要外事活动的官员理应事先做好功课。这小小事件凸显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汉字知识的缺乏,往往导致电视直播等外事活动的不成功,对大陆文化教育的形象以及外事官员的素质造成负面影响。
据报道,近年台湾“ 行政院 ”整合相关部会及民间单位的资源与努力,共同推动国际上“台湾书院”的建设,在纽约、休斯敦和洛杉矶同步揭幕。还声称将来要运用创意思维加强推广正体字,比如通过举办国际正体字书法大赛或电脑软体设计竞赛等方式,推广正体华文之美,重申“正体字推广”是“台湾书院”未来工作的重要方向。[2]10这里所谓“正体字”或“正体华文”,即大陆所谓的“繁体字”。如此说来,大陆使用的简化字岂不成了不正规的“不正体”、“旁体”了吗?这关系到今后海峡两岸统一大业,绝非一个如何写字的小问题,应当引起我们有关方面的重视。客观情况是,在大陆教育体系中基本不搞繁体字教育,而且定名为“繁体字”,使学生往往顾名思义,错认为“繁”就意谓笔画多、就是麻烦,以致忽视学习传统字体,结果读不懂古籍文献以及港台书刊。很多学者认为“繁体字”的提法应改定为“传统字”为妥,口语可称之为“老字体”。笔者很赞同。连美国学生学习汉语的教材都将简化字和传统字(traditional writing)并列进行教学,而大陆许多学生以及社会人士对汉字老字体、传统写法不熟悉,以致近年来媒体传播、影视界在汉字运用方面,出现不少失误,引起台湾方面友好人士的遗憾,同时也引起借此怀有不良政治动机者的攻讦。例如多年前上海一家音像出版社制作磁带,封面将邓丽君“歌后”印成“歌後”,分不清“后”与“後”的区别,引起台湾媒体的讥笑,认为大陆文化出版界水平低。
汉字知识不足,也给媒体工作带来“硬伤”。2010年3月央视元宵晚会上,著名当家女主持人朗诵欧阳修一首描写元宵节的词:“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可能是场务文字人员在卡片上写成或打印成繁体字,所以主持人当场把“灯如晝(昼)”,读作“灯如書(书)”,将“昼”念成了“书”。观众以及网友一片哗然。作家魏明伦先生对此很不满,认为作为向全球华人录播的电视节目,认错字是不应该的,是一个社会责任问题,进而向全国电台、电视台主持人呼吁提高语言文化修养,正如事后那位主持人所说:“对今后的工作敲响警钟。”虽然错误直接表现在主持人身上,但是央视元宵晚会是事先录播的,撰稿、导演、领导等都在现场,都有把关、审查之责,所以魏明伦指出:“文本不妥,撰稿之错。照念不疑,主持之惰。把关不严,导演之过。”[3]
我们涉外媒体在这方面的表现可谓喜忧参半。某电视台国际频道有一档介绍中华丝绸电视节目,朗读和字幕都将“嫘祖”写成“螺祖”,将“襌衣”读作“禅衣”。学生写比较文化方面的毕业论文,也往往将“耶稣”写成“耶酥”。国际传媒、外交外事诸领域的从业人员理应在大学教育阶段就打好汉语言文字知识的扎实基础。据了解,连香港城市大学这样的以理工科为主的高校都开设“甲骨文概论”一类的课程,而我们“国”字头专业更应在课程规划中设置“汉字概论”、“书法”等课程,亦可通过讲座、知识竞赛的形式在校园进行文字学知识的教育。
在训诂学知识方面,国际媒体传播以及外交外事领域的从业人士在繁忙的工作中,当然不必从事文字音韵领域的学术考据工作,但在语义学的层面上,对国学典籍辞句的准确理解极其重要。
美国前总统卡特卸任后,于1981年8月到北京访问。正值酷热,卡特刚下飞机,便在旁边美国“中国通”的指导下念了两句中国古诗:“今世褦襶子,触热到人家”。这本是晋代程晓《嘲热客诗》中的诗句,关键要理解“褦襶子”一词的语义。褦襶,指避暑笠,引申指暑日谒客,意谓不晓事。卡特引用这句诗意谓自己已经不是总统了,还来麻烦主人,很不好意思。而当时我们外交部的翻译人员却一时为难,不知诗句何意。其实,此词并非生僻,在中学生必备书《新华字典》中即有,释为“不晓事,不懂事”[4]354,算不上多深奥。可是掌握“褦襶”这个词汇对卡特此行的心理和意图是多么重要,外交官员以及翻译人员的文字知识是多么重要。
媒体传播领域在汉字语义方面的把握上也时有不足。前一时期热播的电视剧《雄关漫道》,叙述红军长征故事,其标题当出自毛泽东《忆秦娥·娄山关》词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5]52。其实此标题是不成语句的,编剧错将“漫”字理解为“漫漫”、“漫长”义,将“道”误解为“道路”,引起许多观众和网友的不满。实际上在古典诗词写作中“漫”是副词,意谓空、不、徒劳等意义,“漫”和“漫漫”语义区别巨大。毛泽东词句中“漫道”意谓“不要说什么”,透露一种强烈的革命英雄主义语气。“道”是动词,亦非指道路。2004年温家宝总理答中外记者问时也引用毛泽东这句话,现场翻译人员译为:The strong pass of the enemy is like a wall of iron,yet with firm strides,we are conquering its summit.其实也不算准确。会后一位知名翻译家感慨道:“每年来最难的翻译就是总理的一年一度的记者会,而记者会上尤数古诗词的翻译困难”[6]15。
再如人们缺乏训诂学知识,一见到“女”字,就只想到女子,以致有的书刊竟断言古书上提到的“女艾”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女间谍,大有吸引读者眼球之嫌,殊不知古代男性名字时有带“女”字的情况,不可妄断。再如全球直播的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所谓击“缶”表演,本来古代的“缶”是指圆形陶器一类,并非那四方形的鼎形青铜器物。大量网友认为搞错了,误导国人同时也蒙老外。又如“三昧”一词,本为外来语,旧时也译为“三摩地”,是梵语“智慧”、“觉悟”一类语义的音译,而在当今媒体时常写成“人生三味”。前几年我们的年轻记者撰稿,曾出现“陈水扁搞台独,危言危行”、“国庆夜晚,天安门广场灯火阑珊”、“北京城七月流火,空调售罄”、“市场平稳,涨价谣言实属空穴来风”、“春节晚会,美轮美奂”一类的媒体新闻标题,误用成语,引起台湾传媒人士的笑话。客观来讲,台湾媒体记者的文史能力较高一些。台湾大中学校课本中的古代诗词文赋的比例高于大陆,而在大陆的语文课本中,英美苏俄文学的翻译作品占去了不少篇幅。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吧。
也是当年在欢迎宋楚瑜来北京某著名大学访问的场合,正值北京七月炎热,该校负责人在媒体面前致欢迎词说:“‘七月流火’,但充满热情的岂止是天气。”错将“七月流火”理解为天气火热,引起网友的不满。也正是因为该负责人未读《诗经·豳风·七月》:“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孔颖达疏说:“有西流者,是火之星也,知是将寒之渐。”“火”,指大火星(即心宿),于夏历七月的黄昏,位置由中天逐渐西降,实指暑退而秋凉将至之时。前几年,台湾政治领导人频频访问大陆,大陆有关方面人士在遇到文字、诗词方面,往往误用多多,瑕疵不少,“硬伤”连连,以致外电评论道:“尽管连战、宋楚瑜等台湾在野党领导人可以熟练地引用古代诗词,但是大陆的官员却在这方面表现失常。”[7]
记得多年前,日本媒体曾引用《诗经》来批评日本政坛中的政客们立场摇摆,见风使舵,是卷起的席子,是随意滚动的石头。即出自《诗经·邶风·柏舟》中的诗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8]15日本记者尚且熟知《诗经》,我们中国学子理应认真学好用好《诗经》。遗憾的是,现今不少学生只知道“逃之夭夭”这个说法,而不知何谓“桃之夭夭”,就是因为没有读过《诗经》中的《周南·桃夭》一诗。
又如现在台湾媒体多用的“吊诡”一词,意谓非常诡异、怪异,早期使用兴于台湾文学理论和批评界,同时也被借用于翻译“paradox”一词,国外专栏作者约翰·奈思比(John Naisbitt)的新书“Global Paradox”就被译为《全球吊诡》。而后才在大陆媒体传播中随之流行开来。实际上源于《庄子·齐物论》:“丘也与汝皆梦也,予谓汝梦,亦梦也。是其言也,其名为吊诡。”[9]16后世成为成语。“吊诡”一词的使用状况,也说明大陆媒体话语对古籍经典继承不够,在继往开来方面做得不够,以致在媒体语汇方面经常步港台的后尘。
另外,对于音韵学知识,在媒体传播中的缺失现象也时有发生。电视台国际频道介绍中华传统文化节目里的嘉宾或者主持人往往把“书劄”读为“书答”,而不知“书劄”就是“书札”。将书法中的“拓片”读为“开拓”的“拓”,而不知应读作“搨片”。甚至让今天河南籍的嘉宾朗读杜甫诗,认为杜甫也是河南老乡,语音也应跟今天河南人一样,殊不知古今河南话本是两回事。发音错误,字幕错误,时有发生。再如不久前个别书刊引用外文资料,将外文 Chiang Kai-shek(蒋介石)翻译成“常凯申”。其实,稍微了解一些古代汉语音韵学方面的知识,懂一点何谓入声,就绝不会有此“硬伤”。还有人翻译外文资料,将Sun Tzu(孙子)译成“桑卒”或“桑·图”甚至“孙中山”,将 Mencius(孟子)译为“门修斯”,都是因音韵学知识不足而导致的,以致遭到网友的“炮轰”。
所以高校“国”字头专业应开设“国学选读”、“历史典籍选读”、“先秦诸子概述”、“音韵学”等课程,使学生继承发展先人前贤遗留的丰赡文史遗产,准确解读其语汇、概念的本意,以消除我们很多在现代汉语和文化语境下的误解,以利于我国今后国际公关宣传和媒体对外工作。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高校“国”字头专业方向发展快,但如何培养出适合将来国际媒体传播领域工作的人才,尚有艰巨的道路要走,并非只加一个“国”字头了之。这类专业的毕业生虽然不要求进行语言文字领域的学术考据工作,但在以后的深造和工作中,以及在人生境界、思维方式以及文化知识等诸多层面上,都离不开汉语言文字知识的教育。
而据有关调研显示,因主要学习精力都放在英语、电脑以及相关所谓专业课上,高校大学生的汉语言文字素质正在下降。很多毕业生的求职简历都是拷贝的,千人一面;一部分同学入党申请书、思想汇报是上网下载的;个别学生的毕业论文也有找枪手代笔或从网上下载的现象。学生的作业、试卷以及毕业论文中,汉语言文字知识的缺失现象较多。
近期新加坡英语媒体TheStraitsTimes Singapore(《海峡时报》)刊登题为《中国汉语水平下滑》的文章写道:
中国媒体进行的调查表明,大部分人都认为中文水平下降是一个严峻问题。80%的受访者表示,一场中文危机正在逼近。40%的中国年轻人承认经常书写错误,而70%的人称他们很难写一封正式书信。……教育部的报告认为,除新媒体平台的普及外,中国人对外语尤其是英语的兴趣上升,是导致中文水平下降的又一原因。“在大学里英语比中文更重要,”大学生林家成(音)说,“英语是必修课,而中文是选修课。为找到一份好工作,我们都竞相获得英语证书。”华东师范大学语言学专家潘文国认为,中国的英语教育已走向极端。“幼儿园也在教英语。有些人甚至用英语进行胎教,”他说,“这传递出中文是次要语言的错误信号。”[10]
这篇文章所展现的问题非常严峻,并非只是一个认字写字的语文问题。正如有学者指出:“一旦一个民族国家的语言文字丧失,那么这个民族国家的国民的后代将无法欣赏其祖先留下的文化典籍,从而导致这个民族在文化上成为一个无根的民族,这将是文化最大的安全隐患”。[11]139此前也有多位人大代表联名提出“加强汉语能力培养考核”的议案,指出社会上存在诸如“英语过度强势、网络语言泛滥、汉语受到冷落”等现象,目前汉语使用环境和国民的应用能力并不乐观。日前,被网友称为“汉语四、六级”的我国首个针对本国国民的“汉语综合应用能力水平测试”已在北京、上海等地正式开考,其动机也正在于以此促进提升全体国民的汉语言文字应用能力,将来可能成为机关、企事业单位用人的重要参考指标。可见,如何遏止汉语言文字水平下降的问题,已经成为政府和社会的重要议事议程。
据报道,为强化“重点语言”(critical language)学习,被列为“美国国家安全语言法案”执行计划之一的“星谈计划”(startalk program),已陆续于全美各地展开。“星谈计划”是美国政府基于国家安全理由,由各层行政、教育以及国家安全部门共同主导的语言计划,主旨在于对高中生或在中小学任职的外语教师提供免费资助,重点语言为中文和阿拉伯语。可见美国为自身国家安全利益的考量,尚且重视汉语的教育,我们母语国理应更加重视汉语言文字的教育。文化安全研究学者刘跃进《国家安全体系中的语言文字问题》一文指出:“通观历史和现实,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个事实:语言兴衰与国家兴亡之间存在着严格的正变关系,即国家的兴盛必然带来本国语言文字的兴盛,国家的衰落必然带来本国语言文字的衰落,国家灭亡时常伴随着本国特有语言文字的灭亡。”[12]42当今中华民族的复兴,决不能忘记加强汉语语言文字的教育。
据笔者了解,不少“国”字头专业方向的大学生以及研究生满足于中学的阅读,认为差不多了,其实不然。据报道,沈阳师范大学有位教授曾经把温总理多次在中外记者招待会引用的古代诗文进行统计,发现其95%是教科书中所没有的,认为这应引起高校教育的深思。据媒体报道,由于温总理讲话语汇丰富,常引用古诗文,外交部翻译人员一般事先做准备工作,如用小本子整理出总理以前说过的古诗句和成语,免得临场慌乱。其实根本的方法应是在大学阶段就夯实文史基础,临阵磨枪只能是救急。大学生不能吃中学的“老本”,还需要在大学教师和课程的指导和安排下,进一步研习汉语言文字知识。
最近,全国对外宣传工作会议在京召开,要求外宣战线要大力加强队伍建设,推进外宣事业更好更快的发展,“积极开展国际公关宣传和媒体对外交流合作”,“加大中华文化‘走出去’步伐,展示中华民族丰富多彩的优秀文化和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加快打造国际一流媒体。”[13]要达到此目标,媒体工作者一定要不断提高汉语言文字知识的素养;将来从事媒体传播以及外事外交方面工作的人员,理应在本科生以及研究生层次教育阶段夯实文史基础,以应对以后国际媒体传播领域实际工作的挑战。近期有《温文尔雅——温总理引用诗文赏析》一书出版,以“读古典诗文,悟政治智慧”为副题对温总理历年谈及的古典诗文进行全面解读,也很值得从事媒体和外交外事工作的人士以及高校学生一读。
[1]王杰.领导干部国学大讲堂[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1.
[2]李名山.“台湾书院”在美高调开张[N].环球时报,2011-10-17.
[3]中国评论新闻网.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75d4df0100hqw3.html.
[4]新华字典[K].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
[5]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诗词集[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
[6]王燕.巧译古诗词 总理翻译网络”走红”[N].北京:法制晚报,2010.3.16.
[7]参见:BBC:中国千年传统文化能否复活[EB/OL].http://www. chinareviewnews. com/crn-webapp/doc/docDetailCreate.jsp?docid=100132546
[8]朱熹.诗集传[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9]王先谦.庄子集解[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
[10]Jason Ou.Chinese language standards slip in China[N].TheStraitsTimesSingapore,2011-6-30.
[11]严兴文.试论国家文化安全的内涵、特点和作用[J].韶关学院学报,2007(2).
[12]刘跃进.国家安全体系中的语言文字问题[J].语言教学与研究,2011(6).
[13]华春雨.全国对外宣传工作会议在京召开[EB/OL].http://news. xinhuanet. com/politics/2012-01/05/c _111379201.htm.
H195
A
1008-2603(2012)02-0125-05
2012-01-21
高玉昆,男,国际关系学院文化与传播系副教授。
杜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