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九十年代的安徽先锋诗歌

2012-08-15 00:48王亚斌
滁州学院学报 2012年1期
关键词:月刊先锋安徽

王亚斌

(滁州学院办公室,安徽滁州 239000)

论九十年代的安徽先锋诗歌

王亚斌

(滁州学院办公室,安徽滁州 239000)

在1990年代新的历史语境中,安徽诗歌克服物质主义与意识形态的巨型主题,展现出创新和先锋的特质。以《诗歌报月刊》、江南诗社、余怒为代表,共同构筑九十年代安徽先锋诗歌的独特风景。

“九十年代;安徽;先锋诗歌

1990年代,安徽涌现一批风格鲜明的诗人和优秀诗歌文本,并形成独特的艺术精神、特质和传统,提供了诸多诗歌生长的可能性,构成安徽当代新诗史上的先锋诗歌时期。

一、独领“风骚”的《诗歌报月刊》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诗歌由文化漩窝中心而逐渐游走于边缘地带,诗歌写作也从集体写作时代步入个体写作的部落时代。与此对应的是各种诗歌刊物的风起云涌,官办刊物有《诗探索》、《星星》、《诗刊》等,民刊有《倾向》、《大骚动》、《翼》、《诗镜》、《现代汉诗》、《北回归线》、《阵地》等。在刊物林立中,作为中国诗歌“重镇”的安徽《诗歌报》于1990年由报改刊为《诗歌报月刊》,秉承“青年性、探索性、公正性、信息性”的办刊宗旨,特色鲜明。

《诗歌报月刊》重在特色的办刊策略,开放、开阔、开拓的办刊思路,不拘一格的选稿标准,使之保持着创新性和旺盛的活力。《诗歌报月刊》每期未名、陌生作者超过六成,并定期推出特色专刊如“民间诗专号”、“新人新作专号”、“爱情诗专号”、“校园诗人专号”,特色专题栏目有“挑战者:第一千零一个”、“诗探索之页”、“诗理论”等。原主编蒋维扬说“诗歌报认新人,发无名作者的诗。这是诗歌报的传统,我们那帮编辑,我一年只给他们一次上刊物的机会”。[1]“新人不因循,有锐气,能出新,都是老作者不行——《诗歌报》的锐气来源于此”。[2]这样的办刊宗旨,使很多先锋诗歌显山露水,一批未名诗人及先锋诗人也走向诗歌最前沿:叶辉、森子、巴音博罗、小海、庞余亮、哑石、杜涯、余怒、岩鹰、马永波等。《诗歌报月刊》编辑部所在地合肥市宿州路9号成为万众瞩目的缪斯圣殿,而安徽合肥则成为中国先锋诗歌的延安。《诗歌报月刊》以其探索性、先锋性、民间性在与《星星》、《诗刊》三足鼎立的格局中独领“风骚”,成为安徽先锋诗歌的标志之一,作为中国当代诗歌发展的推动者和见证者,在中国诗歌史和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二、不断追索的江南诗社

与1980年代中期如火如荼的大学生诗歌运动相比,90年代的大学生诗歌创作相对有些沉寂,这种沉寂“是指这些诗不再具有前一时期诗歌所具备的轰动效应、热潮效应与群体效应。不过若就大学生诗歌创作队伍而言,并没有比前一个时期缩小。校园诗歌创作仍如一股淙淙的溪流,平静而自然地流淌者,始终没有中断。”[3]大学生诗歌仍不失为前卫诗歌的阵地和摇篮,高校亦不失为中国先锋诗歌的实验场。与八十年代理想主义的大学生诗歌相比,九十年代的大学生诗歌更多呈现为个人化写作、具体细微的生命体验、多元化的话语系统的特征。

安徽的大学生诗歌以安徽师范大学的江南诗社为代表。作为全国高校四大诗社之一的江南诗社在20世纪80、90年代校园诗坛拥有相当重要的地位,是这一时期大学生诗派的重要创作力量,曾走出一批重要的大学生诗人。八十年代的代表诗人有方文竹、罗巴、祝凤鸣、查结联等,九十年代有徐春芳、王子龙等。

“你的沉默是一只等待的钟/我是钟上面的一片铁锈/我心上的一小片锈/名字中绝望或记忆/锈刮掉了还会添上”(《执子之手》),徐春芳的这首诗抒发了个体对“等待”的特殊生命体验,从而也达到时间和空间的普遍主题。“半夜里醒来/我安身的城市/寂灭与何时?/无边的夜色/延伸、继续延伸/我听见杜鹃的鸣叫/愈来愈响……它掩藏于何处?/它发出自由的预言/我听出它焦虑恐惧和渴望的情意/这究竟是谁的声音!”(《半夜听见杜娟的鸣叫》),王子龙的诗歌总是带着一些忧郁的思考,杜娟的意象使诗歌笼罩上一层神秘色彩,“自由”、“焦虑”、“渴望”相互交织,诗人独守寂寞,用心灵感悟生命。

三、喧哗中寂静坚守的先锋诗人

九十年代是安徽先锋诗歌的重要发展时期,余怒、杨健、陈先发在安徽诗坛呈三足鼎立态势。

余怒被一些评论者视为“20世纪90年代的一个诗歌现象”,余怒“零度呈现”的意象诗,游走于“民间立场”的口语写作和“知识分子”的泛学院化写作之外,构成独立的一极。阅读余怒的诗,读者会发现既有的诗歌知识和阅读经验已然失效,甚至感到某些美学成规黯然失色。余怒认为,“先锋性不是一个流派的写作倾向和风格,而是一种写作精神,它的内涵是叛逆和超前,意味着对权威的怀疑、对旧事物的扬弃、对循规蹈矩的不满和创造的激情。可以说,这是每一个称得上诗人的人所须具备的素质——基本素质。它不是一时的,而是艺术的伴随物”。[4]余怒通过“语言”,激活了汉诗的表达诗性,从而有效避开了“八十年代话语”的审美干预和所谓的“民间写作”或“知识分子写作”的潜在干扰,“语言”成为余怒诗歌的先锋质素和内在美学。“雕像/第三者/天鹅绒一样的女大使/金斯基的嘴唇/一幅地图/弹壳改造的钢笔/人工细菌/圣经/口香糖/和一只感冒的鼻子/这些构成世界”。(《举例》)随意罗列的语词,却暗藏着某种内在的纠葛。情欲、政治、文化、宗教、身体之间相互交织成一张千丝万缕的“世界”之网。正如减棣在谈论“后朦胧诗”的一篇文章里所说的:“大多数后朦胧诗人……避免将写作的可能性重新纳入一种文化使命的新轨迹(诡计)中。他们渴望能更长久地滞留在罗兰·巴尔特所发现的写作的不及物性上……对许多后朦胧诗人来说,这种写作的不及物性意味着一种强烈的写作的欢悦,一种在文字符号的网络中自如地滑行的写作的可能性”。[5]

马鞍山诗人杨健是1990年代以来最重要的诗人之一,曾获第六届华语文学传媒盛典年度诗人奖。杨健的诗歌“有一种恬淡的柔顺之美,但也不乏喟叹、冷峻和孤绝。他心怀悲悯的简朴书写,起源于对这个时代残存的文明和教养的忠诚守护……或许,在无情处用情,在失爱中坚持爱,在无所希望中辨明希望,正是诗人的骄傲和诗歌得以存续的重要象征。”[6]“江边只剩下一座炼铁的废高炉了。/那个语文教师出身的厂长/早因债务关进大牢。/——昭明太子在此读书。/——项羽于对岸自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毁了多少长江边的柳树和柳树下的/马兰头啊?/他因创造毁了这里。顺应太难了。”杨健的这首《长江》以自然为最高法则,表现对现代工业文明的反叛。或许,在这样一位笃信佛教的诗人眼里,诗才是人类在生存困境中自我救赎的最后可能性。

桐城诗人陈先发被理论界称为“将汉语特质与现代技艺结合得最完美的当代诗人”,在传承民族诗歌品格的同时,运用象征、暗示与造境等手法不断突破语言表达思维对内容的局限性,颇具实验与先锋特质。代表作品有《丹青见》、《前世》、《鱼篓令》等。“死人眼中的桦树,高于生者眼中的桦树。/被制成棺木的桦树,高于被制成提琴的桦树。”这样的句子读来顿觉触目惊心,熟悉的汉语通过诗人对日常的介入和诗歌独特感受的渗透而有了别样的新意,“榆树”、“水杉”、“柞木”、“剑麻”等意象在阅读的张力中把读者带入哲理的沉思。

在诗歌不断被边缘化的生态系统中,九十年代的安徽诗歌依然保持旺盛的创作活力,风起云涌的大学生诗歌、独领“风骚”的《诗歌报月刊》,以及风格独特的诗人,使安徽先锋诗歌呈现出别样的风景。

[1]小鱼儿.缪斯圣殿今何在——探访诗歌报编辑部和原主编[EB/OL].http://www.Shigebao.com,2011-7-11

[2]孙文涛.原《诗歌报》月刊主编乔延凤访谈四问[J].中外诗歌研究,2007(3).

[3]吴思敬.走向哲学的诗[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2,116.

[4]余 怒.诗观十六条[J].文艺评论,2005(2).

[5]臧 棣.后朦胧诗:作为一种写作的诗歌[J].文艺争鸣,1996(1).

[6]第六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组委会.第六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专辑[J].当代作家评论,2008(3).

On the nineties Anhui Pioneer Poetry

Wang Yabin

1990 new history linguistic environment,Anhui poetry overcame the material principle and the ideology giant subject,unfolded the innovation and cutting edge's special characteristic.Take"Poetry Newspaper Monthly publication",the south of Yangzi River poetry society,Yunu as representatives,constructs in the 90s the Anhui cutting edge poetry unique scenery together.

the nineties;Anhui;pioneer poetry

I206

A

1673-1794(2012)01-0050-02

王亚斌(1976-),男,安徽泗县人,助理研究员,文学硕士,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滁州学院科研项目“安徽当代诗歌的发展流变”(2010SK030B)

2011-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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