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当铺

崔一凡

我叫斑卡卡，是一位很普通的巫婆。我经营了一间当铺，就在风信子弄堂第49号！进我店铺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找一只乌鸦，对它说想来斑卡卡的当铺，乌鸦就会带你来这里。

我这里可以当掉任何东西：古董、衣服、房产、身体器官、运气、才华……还有人的灵魂。当铺的规矩是：当掉的东西永远也不能赎回，除非再拿别的东西换回它。

我的目标是当掉一百个灵魂，因为每收集一个灵魂我就可以从死神那里拿到一个天堂货币，集到一百个，就可以买到去天堂的车票。就在前不久，一个酒鬼频繁出入我的当铺。当掉了厨艺、味觉、肾脏、友情、智慧……直到他的灵魂。而我，也終于集齐了九十九枚天堂币，就差一枚了。

可惜自从那一次后，我的当铺已经一个月无人问津了。正在我闲着无聊之时，一个清秀的男孩在乌鸦的带领下来到我的店铺。

他说他的孪生妹妹得了癌症，他需要钱救妹妹。第一次，他当了味觉。十天后，他又来了。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其实上次他走后我就调查过，他妹妹的病是人类无法医治的。 这一次他当了才华。

几个月后，他又来了。我知道，要救他妹妹的性命，只能用灵魂交换。可是此刻，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从他身上看到的是翼的影子。

十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女孩。l5岁的我本应享受着青春花季，但却只能每天靠着呼吸机苟延残喘地生活。我的哥哥翼找到了这个巫婆当铺的原主人——巫婆法蓝。法蓝告诉翼：“只有一命换一命了，孩子。”

翼这样做了，于是我奇迹般地康复，而翼却毫无征兆地悄然离开人世。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我找到了巫婆法蓝的名片，并且也进入到她的当铺中。我終于知晓了一切。法蓝告诉我，像翼这么好的人一定进入天堂，而一个灵魂可以换一个天堂货币，一百个天堂货币就可以买到去天堂的车票。所以我决定接法蓝的班，为的就是集齐货币去天堂找翼。

这个男孩和当年的翼一模一样，坚决地要求我收走他的灵魂换回他妹妹的命。

死神出现了，我极其冷静地说：“我愿意用我的灵魂去换那最后一枚货币，然后用一百枚货币交换他妹妹的生命。”

“那就如你所愿吧！”死神不寒而栗的声音在上空响起。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飘起来，飞向了天堂的方向，而翼在云端冲我微笑，

“卡卡終究是善良的，善良的灵魂上天堂，她最后的牺牲换回的是与翼的重逢。”死神望着飞向天堂的我这样感叹道。

我很清楚，男孩的妹妹一定會康复起来，迎接她出院的将是我和翼从天堂花店送来的美丽的——铃兰花。

王传生摘自《儿童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