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嵘
社交网站Facebook的CEO扎克伯格是美国现下最有钱的富豪之一,但他从不炫富,连帽衫和拖鞋(都是些很常见的牌子)是他的最爱。不久前在Facebook的IPO路演中,小扎仍然身穿连帽衫,不过这次他受到了华尔街一些分析师的批评。比如分析师迈克尔·帕赫特批评说:“我认为这是不成熟的标志,他必须认识到他正在吸引投资者,必须向投资者表示尊重。”
帕赫特的话有道理吗?扎克伯格的衣着习惯是否会影响到投资者的兴趣?用经济学又将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穿什么样的服装其实是个信息经济学的问题。电影《泰坦尼克号》就是这门学问的教科书。比如“屌丝”杰克借来一身高档礼服,成功混入了“高帅富”们的晚宴,用美国经济学家凡勃伦的理论,服装就是通行证,它具有证明支付能力的功能;而罗丝在女仆的帮助下拼命穿一件紧身胸衣,这反映了该服饰的炫耀性功能,表明了自己的社会阶层,同时这种有损健康的衣着,也说明了妇女经济上处于依赖男子的地位。
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弗兰克曾经举过一个例子:当你遇到官司,需要在两个律师中挑选一个时:A律师穿着邋里邋遢,开着破车;而B律师西装笔挺,开着豪车。我们的信号原则会暗示,B律师的胜算更大,原因在于律师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的能力、水平和他的收入水平密切挂钩,从概率上说,收入高的律师在消费上支出也高,所以,选择衣着得体对律师来说是明智之举。
弗兰克的理论还有助于解释我们在求职面试、参加“非诚勿扰”时,为何要尽量衣着得体,因为对于牵涉到陌生人的重要决定,哪怕是最微弱的能力信号都具有决定性意义(大家一定都记得那些衣着不够得体的男子,是如何被“非诚勿扰”的女嘉宾无情赶下场的)。
不过弗兰克还注意到另一个现象,就是小城镇的人在职业装上的花销比大城市的人少。其原因在于,人们越是了解一个人,这个人就越难用炫耀性消费来影响他人对自己的评价,这就使得社交模式高度稳定的小镇的消费模式迥然有别于大城市。对于熟人来说,衣服的作用明显下降。
显然,扎克伯格是个公众人物,因此,他不再需要用衣着来证明自己的身价和能力。
分析师帕赫特也许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乔布斯的穿着随性也是出了名的,他永远是黑色高领套头衫配牛仔裤和运动鞋的搭配,而比尔·盖茨也是一件宽松的毛衣,里边加一件领子永远没有翻好的衬衫。扎克伯格的这身打扮会让人想起他的这两位精英前辈。连帽衫暗示着他将继承IT界领袖的衣钵,这个信号可远比高级西装的信号来得值钱得多。
“秘制”经济指标
河北省曲阳县是中国的雕刻之乡。当全世界的订单都飞来这里时,雕刻之乡已变成世界工厂。在这个世界工厂里工作的村民,有他们独特的观察经济的指标:当石雕城里堆满了露着胸脯的维纳斯雕像,那一定是世界经济复苏了;如果堆满的是衣着飘逸的观音像,那么一定是中国经济引擎强劲。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最初以发明“巨无霸指数”而闻名,最近,该杂志又邀请那些喜爱“巨无霸指数”的读者,发表他们古怪的观察经济的方法。读者的答案千奇百怪。
一位兽医称,他的生意超前于经济周期6个月,因为当经济不景气时,养宠物的人会迅速削减在疫苗和不重要手术上的开支。一位药剂师建议跟踪栓剂的走势,“财务焦虑和饮食缩减会引起肠胃功能失调,”他说,“当经济跌入低谷,栓剂销量便会上升。”最佳建议来自伦敦的一位投资分析师爱德华·里奇。他跟踪了谷歌上“黄金价格”的搜索量,把它作为经济信心的指标。当消费者信心跳水之时,“金价”的搜索量剧增(经济不景气,谁都想藏点硬通货);当人们重振精神,信心回升,搜索量就会减少。
香港报人林行止也有很多有趣的私人经济观察法。比如“饱读诗书的士司机指数”:每当大都会的乘客随时能碰到谈吐文雅的的哥时,不必查阅GDP数据,便可以断定经济已经陷入不景气和衰退。相类似的还有“热情如火女侍应指数”,是说当容貌姣好的女侍应随店可见时,经济必已陷入困境,反之则显示经济兴旺。其原因是当经济景气时,有点姿色的女性很容易找到环境比较舒适的工作,而不必屈就当营业员、服务员。他的建议是,当你经常碰到漂亮的女侍应的时候,赶紧把股票抛掉。
其实,每个经济学爱好者都有自己偏好的经济观察法。比如我家附近的公园里,有一组老人托着鸟笼看人下棋的雕像,但每隔几年鸟笼里铜做的鸟就会被偷走(鸟被牢牢固定,偷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把“小鸟被偷指数”当做私人收藏,因为我知道,每次这只鸟被偷走后,经济都有很大的概率开始向上走。不翼而飞的鸟是如何预告经济走向的?道理很简单:鸟是由铜做成的,当铜价上涨时(收益超过风险),它便会成为小偷的目标。而铜则是世界经济的“预报员”,被称为“铜博士”。它无处不在的特性意味着,铜需求的扩大可以作为制造业和建造业上升行情的早期信号。比如铜价在金融危机的前期就开始下降,然后于2008年年底开始上升。
几年前,这只鸟再次被偷,更为夸张的是,附近一个女孩铜像的双脚也被锯掉。这一年,在4万亿扩大内需政策的刺激下,中国经济V型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