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古路亭(上)

蒋响元

(湖南省交通运输厅，湖南长沙 410004)

现代公路兴起之前，路亭作为古代道路附属设施，供行人歇息、乘凉、茶饮或观景，故又称凉亭或茶亭。湖南境内路亭甚多，不仅驿道、大道上有驿亭，岭头、津渡、桥畔亦常置山亭、渡亭、桥亭。

亭历史悠久，周代的亭是设在边防要塞的小堡垒。《方舆纪要》载:“楚伐杨越，自是南海事楚，有楚亭”。秦汉以来，官修驿道、大道均设路亭，每十里设一长亭，其后五里置一短亭。北周庾信《哀江南赋》:“十里五里，长亭短亭”。

我国素称礼仪之邦，“长亭送别”是古人表达离别之情的最高境界，李白《劳劳亭》:“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西厢记·长亭送别》曾作为元曲经典入选中学教材。

南宋乾道二年(1166)，理学家朱熹偕同张拭游南岳，途中歇宿时，结亭讲学。其讲学之处被称为“朱停”，即今“朱亭”。后朱、张分手株洲，元人建分袂亭以志。明陶汝鼐诗咏:“风雪南山日，朱张袂此分”。清人雷飞鹏撰联:“昔贤离别地，历代感萦怀”。

路亭是宣扬仁义节孝的绝佳地方。如位于湘粤盐道上的双牌励志亭、湘桂驿道上的零陵节孝亭、宝(庆)安(化)益(阳)道上的安化奉义亭等。其中奉义亭系邑人龚怡发于民国26年遵其母陈护英遗命所建。陈氏28岁丧夫，抚龚怡发为嗣，庭训极严。因见行人过此，欲饮无茶，欲歇无荫，且常有绿林啸聚，匪迹出没，临终嘱子:“暂不买田，先建茶亭。”怡发奉命惟谨，逾四载亭成，行旅称便。亭联曰:“奉命岂敢忘，建小亭数椽，献余先慈偿夙愿;义心尽所表，煮清泉几盏，聊为过客洗尘劳”。

路亭也是邂逅爱情的浪漫场所。不朽爱情歌剧《牡丹亭》成就了汤显祖明代杰出剧作家的地位;小说《合江亭》则是一段以千年渡亭为背景的现代爱情篇章。湘南某路亭更有赤裸裸的情歌对白悬之于道。

女:亭里过客生得乖，惹得小妹媚眼飞;借问家中可娶嫂，要不兄妹常行走。

男:乡里妹仔一枝花，山歌唱的恸我心;谈婚论嫁还嫌早，我们可成新朋友。

女:亭中过客接踵来，莫把身子挨拢来;别人看见爱多嘴，无的讲出有的来。

男:太阳晒得暖洋洋，鲜花惹得蝴蝶忙;躲在亭角亲下你，莫怕人家论短长。

20世纪80年代编修湖南地方志时，各地交通部门曾对路亭做专门调查。据不完全统计，邵阳市境路亭619座，其中市郊38、邵东63、新邵84、邵阳县76、隆回 107、洞口 10、武冈 38、新宁 4、城步 24、绥宁75座;益阳市有史可考的古亭计130座，其中益阳和桃江41、安化89座;郴州路亭共1318座，其中郴县70、资兴33、桂阳344、永兴251、宜章174、嘉禾206、临武 20、汝城 156、桂东 37、安仁 27座。1968年，株洲县(含原湘潭、醴陵县各一部分)有路亭236座，1988年尚存136座;当湘桂要冲的祁阳县境路亭最多，曾达到1000多座。

2010年底，湖南交通文化普查上报古亭722座，这些古亭大多建于明、清时期。其中现存年代最为久远的是始建于秦朝的道县双屋凉亭，现存凉亭数量最多的地区是永州、郴州市，亭舍组合建筑有洞口宝瑶乡的思义亭和宁远麦地镇的路亭，省境唯一留存至今的亭殿组合建筑是双峰的清峻亭。这些古亭大都是明、清时所建，多为砖(石)木结构。亭柱(门)镌刻切景切人、寓意深远的楹联。规模较大的亭有文人雅士撰写的亭赋(记、序)，如双峰《清峻亭记》、湘潭《望衡亭记》。亭赋(序、记)多含道德说教，宣扬因果报应。如江华《乐善亭序》:“乐善之义不在一人，而在千万人也;不在一世，而在千万世也。”宁远《永乐亭记》:“孙叔埋蛇而尊居宰相，宋郊渡蚁而选中状元。”

1)双屋凉亭:又称种福亭，位于道县城西南郊，始建于秦。2011年3月，该亭作为潇贺古道的组成部分，被公布为湖南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双屋凉亭原建有凉亭两座，一东一西，相距10余m，故称双屋凉亭。今东亭已毁，西亭完好，名种福亭。亭系砖石砌筑，抬梁结构，硬山顶，马头墙，小青瓦覆盖。门楣上刻双狮戏珠雕塑，内嵌碑刻数方。

秦始皇三十四年(前213)，秦朝派遣50万军队南征百越时修筑的“新道”(即潇贺古道)始于该亭，经江永入广西富川县境。明代旅行家徐霞客在《楚游日记》中描绘了这条古道:“大道两傍俱分植乔松，如南岳道中，而此更绵密。有松自下分柯五六枝，丛挺竞秀，此中特见之，他所无也。自(道)州至永明(今江永)，松之夹道者七十里，栽者之功，亦不啻甘棠矣。”

《种福亭序》:“州西五里许，有种福亭。建自前人，历有年所。上通西粤，下达南湖。小住为佳，是息肩之得地;肩夫尔止，宜润物吻之有资。每逢游子停骖，尚虑嗟兴足;如有骚人选项胜，何以搜尽枯肠。诚以地当冠盖之冲，岂恃一椽足庇，愧少杯盘费，难期七碗生风。加之未补垣墉，交侵风雨;纵堪容膝，讵足蔽身?爰议更建斯亭，兼买义亩。倡首者或输膏壤，同心者共解奚囊。集狐腋以成裘，用鸠工而兴役。从风者众，不日观成。聊舒客路之艰，共饮仁浆之渥。由是偶停游迹，何殊高树凉归;爽沁枯喉，奚啻望梅渴止。当红叶秋深之候，过客停车;唱黄河远上之音，有人画壁。请勒芳名，代序。”

种福亭 杨雄心摄影

2)两湘亭:位于双峰县井字镇扶溪村铜梁山丫猪坳，湘潭至湘乡(含今双峰)的铜梁古道上，因处于湘潭湘乡两地交界之地而得名，始建于明崇祯七年(1634)，清代、民国期间均有修缮。

两湘亭系花岗岩建筑，拱形构造。亭高7m，面积约48m2。亭内供奉土地爷石雕塑像;过道置石凳供人休息;北壁上嵌有三块石碑，记载着两湘亭始修、复修经历及捐款名单。西门亭顶石匾上楷书“两湘亭”为晚清重臣曾国藩撰写。

铜梁山位于双峰县井字镇与湘潭、湘乡两县市交界处，是南岳72峰之一。元末明初建造的铜梁古道遗迹尚存约8km，从湘潭县石鼓镇铜梁水库尾起经铜梁山风车坳至双峰县井字镇土地冲。曾国藩兄弟曾出资整修该道，将其全部铺砌石板，故后人称其为“曾氏古道”。当地歌谣:“荷叶有个曾大人，经常坐轿去进城。去时稍息竹山坳，回来轿歇万福亭”。清代外交家曾纪泽(曾国藩之子)《咏铜梁山》:“连山壁立亘铜梁，屏障萦回百里长。隔树群峰排鸟翅，插天磴道诎羊肠。春深野草出无际，泉近高田旱不荒。浩荡晴空云雾尽，忽看衡岳出苍茫”。

2006年6月，中央电视台曾到两湘亭取景，在《走遍中国》栏目播出。

两湘亭 娄底市交通局供图

3)八角凉亭:位于新田县石羊镇乐大晚村，新田通永州的古驿道上。该亭始建于明初，清顺治、光绪年间均有修缮。

该亭石柱木梁，东西长 9m，南北宽 9m，高9m。整座亭由八根石柱支撑，穿斗抬梁式三檐八角庑殿顶。传说朱元璋微服私访途径八角凉亭，当时一位农夫在里乘凉，皇帝进入凉亭时，这位农夫不敢打招呼，只是装做不在乎的样子，皇帝觉得农夫很不寻常，便随口出了上联:“八角八角八八角。”农夫也随口笑对:“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元璋龙颜大喜，便把农夫带到朝廷封了一个官职。

八角凉亭 李明云摄影

4)路亭:原名应丰亭，后称云龙坊，位于宁远县麦地镇路村，始建于明代中叶，明崇祯十二年(1639)重建。清乾隆十三年(1748)、1922年、1995年修缮。2002年公布为湖南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该亭系亭舍坊组合建筑，单檐歇山顶，高14m，宽14.3m，深4.35m，宝瓶式脊顶，檐与坊上有镂孔式花虫草兽木雕。

路亭原为招待到九嶷山舜陵祭祀的官员人等歇息及食宿之所。明万历四十二年(1614)，观察史邓云宵奉旨祭舜帝陵，题为“王氏虚堂”。亭后王氏宗祠内，有一方清嘉庆四年(1799)树立的“奉宪禁革”碑，上刻禁止祭舜官员征夫扰民的条文。

相传明代中叶，王氏在祭祀舜陵的大道旁修建“应丰亭”，供行人歇息，后于明弘治七年(1494)考中进士。崇祯十年(1637)二月二十三日，徐霞客投宿路亭，曾在《楚游日记》里记载了这个故事:“路亭者，王氏所建，名应丰亭，其处旧名周家峒王氏之居在焉。王氏，世家也，因建亭憩行者，会发乡科中乡试，故遂以路亭为名。是日止行三十五里，计时尚早，因雨湿衣透，遂止而向薪焉。(次日)平明，由路亭西行，五里为太平营，而九疑司亦在焉。”

路亭

5)江渡亭:又称快行亭，位于江华沱江镇阳华田村，潇水河畔的河埠头。始建于明代，清乾隆、宣统年间均有修缮。

该亭为石结构，面积约90m2。内有石柱楹联四副，碑铭碑刻十八方，其中有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进士伍蓉撰写的《修两岸码头碑记》，以及“过往客商，如遇洪水在，不准勒取分文”等警示碑。石柱楹联:“万里江山分月影;九衢风土带花香”;“野鸟有声多恋客;幽亭触处自生春”;“君意欲何之，且向江亭静坐;客舟才去也，暂停渡口谈心。”

6)铁瓦亭:位于茶陵云阳山麓，屋面全用铁瓦铺盖，故称铁瓦亭。始建于明代，进香古道穿亭而过。

古亭木石结构，长 6.4m、宽 6.6m、高 3m，南北墙体各开一个宽1.4m，高2m的拱门。除亭门外，墙体屋面均长满藤蔓。

江渡亭 邱秀刚摄影

铁瓦亭 李志鸿摄影

7)刘家山凉亭:位于新田县冷水井乡刘家山村，建于清初，零陵通桂阳的青石古道穿亭而过。

该亭为砖木结构，马头墙，硬山顶。亭内木雕、石雕构图精美，工艺精湛，具有较高的历史、科学、艺术价值。

当地史料记载，1934年8月27日，王震率红六军团长征，途径刘家山凉亭。

刘家山凉亭 李明云摄影

8)高华亭:位于汨罗市高家坊镇高华村，汨罗和湘阴的交界处的古驿道上。修建于清。

整座古亭以当地盛产的麻石砌筑。古亭东西走向，东西门柱分别撰刻“高风传世久;华景惠人多”、“一亭尚古风;满途扬正气”楹联，室内刻有晚清重臣左宗棠太公父在此设凉茶惠路人多年的书契。

9)达坳茶亭:位于安化与溆浦交界的奎溪镇达坳村山坳口，湘中通云贵的古驿道上，修建于清康熙年间(1662～1722)。

高华亭 瞿木雷摄影

山坳口分属古长沙郡和武陵郡，亭子建在分界线上。茶亭为石木结构，有房两间，亭墙全部用石头砌筑。旁立古武陵郡与长沙郡边界标识。

安化人张贻明通过多年的研究和寻找，认定山坳下面的黄桑坪就是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的原型地。

达坳茶亭 佚名摄影

10)乐善亭:位于江华河路口镇大干头村，潇贺古道上。修建于清雍正年间(1722～1735)。

乐善亭为三层牌坊式凉亭。门额浮雕有哪吒闹海、秦叔宝挥鞭、关公耍刀、武松打虎、穆桂英挂帅、姜太公钓鱼等戏剧人物和麒麟、凤、鹤等祥瑞鸟兽;龙门枋雕双狮抢球，龙门板中竖刻“乐善亭”，两边圆雕天官赐福，天官手捧官印，面目慈祥;三楼的横梁浮雕双龙戏珠，楼顶中间立宝葫芦，两边为鳌鱼，鱼尾上翘，鳌鱼与两层次楼弯翘的檐垛弯翘角度相同。整座亭雕图案精美，内容通俗，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平和雕刻技巧。

南北亭门各有三副对联，四字一副，五字两副。其中五字对联竖刻，四字对联横刻。南门楹联:“一路福星;两袖清风”、“黄尘长短驿;浮世往来人”、“亭前山色翠;林里鸾凤清”;北门楹联:“古云今雨;漱石枕流”、“香檀燃客意;驿柳挂乡心”、“山远秋泉白;溪雨晚照红”。

亭内楹联:“欲坐则坐，何为是栖栖者;要行就行，谓之又徐徐行”、“天上日炎，旅客征商正好息肩坐坐;亭中风弱，文人学士聊堪驻足谈谈。”

“赤日行天苦热者乐此亭之善也，清风拂地纳凉者乐此亭之善也，雨雪连绵避污淖者乐此亭之善也;负者戴者乐此亭之善而息肩也，蹶者趋者乐此亭之善而驻足也，游览山水者乐此亭之善而纵目骋怀也。”

乐善亭 邱秀刚摄影

11)应龙亭:位于湖南科举史上第一位状元李郃(808～873)的故乡、宁远县湾井镇下灌村，湘粤古道上。清乾隆四十年(1775)修建，嘉庆十八年(1814)重修。

该亭为砖石结构，长16.5m，宽7m。砖石砌墙，黑瓦盖顶，南北开门，人字屋架硬山顶。凉亭东墙上，雕有石狮一对，经路人摩挲，光可鉴人。亭墙内嵌砌碑刻四块。凉亭南门外，立有石幢，上刻《应龙桥碑记》(《徐霞客游记》有载，桥已坍塌)。

应龙亭 尹珺君摄影

12)永乐亭:位于宁远县冷水镇下胡家东北，距泠道故城遗址约500m。始建于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

该亭为砖石结构，硬山顶，马头墙。南北走向，西面另开一门，朝向萧韶峰和泠道故城。凉亭东墙上镶嵌九块石碑，其中两块为修亭记。

永乐亭记:“孙叔埋蛇而尊居宰相，宋郊渡蚁而选中状元。自古登甲第而应显荣者，无非阴骘所致。况开通道路，本于月令除道成梁，垂之者(夏)书，则建亭修路宜急(讲)也。韶峰一溪，源出山口，灌会疑流。为州县之通衢，亦两粤之要路。春水泛溢，未免泥滑而险阻;秋冬雨雪，实属蹂躏而倾崩。悲举止之维艰，叹行人之莫慰然而修。因有自乐善同心首事，捐金砌桥途于两岸，同人功立竖凉亭于千秋，既往来之康庄亦憩息之有所。倡始于孟夏，告竣于季冬。从此服贾辇车不致临途而叹，诗人骚客且将问境是依，正道荡而玉道平欹，周道者咸乐，如砥之休。永载驰者，且有周行之示，既刊首事之经营，并勒各捐之银数凡百，君子流芳百世。超凡(刘)撰 书 乾隆五十六年(1792)辛亥仲冬月吉旦”。

永乐亭

13)乐仙亭:位于江华县大路铺镇花地湾村，潇贺古道上，因亭东有古石梁桥神仙桥得名。亭建于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

乐仙亭为石木结构，马头墙，墙顶有宝葫芦和翘尾鳌鱼，石拱门上直书“乐仙亭”。由于年久失修，木梁、青瓦脱落，唯青石墙体遗存。石柱镌刻两副楹联:“疏雨幽亭骚人有曲惊司马;亭环景岫旅客无心道沛公”、“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暂哈哈;为民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坐坐。”

2003年，中央电视台曾到此亭拍摄专题片，在《走遍中国》栏目播出。

乐仙亭 邱秀刚摄影

14)皋陶亭:位于道县乐福堂乡大莲塘村，横跨洑水河支流乐福堂河的皋陶古桥西岸。始建年代不详，重修于清嘉庆四年(1799)。

《九嶷山志》载:“皋陶，唐虞士师，从虞帝南巡至此，有德于民，立庙祀之。”传说皋陶是虞舜时代执掌司法的最高审判官，他设的监狱没有牢房，就在地上画一个圆圈，把犯人放在里面反省，外面用两只狗看守，所以“狱”字左右各有一只“犬”。这也是“皋陶造狱，画地为牢”典故的出处。

皋陶亭 杨雄心摄影

15)环灵桥凉亭:位于新田县龙泉镇环灵桥村村北田洞之中，建于清嘉庆二十四年(1819)。

该亭为桥亭组合建筑，马头墙，硬山顶。亭长12m，宽4.5m，高7.15m。三面砌砖墙，一面立两根石柱支撑。亭柱刻有两副楹联:“劳人至此堪亭坐;过客来斯漫峰行”、“摸旧制神灵有感;承前谟士庶沾恩”。

环灵桥凉亭 何平尧摄影

16)中寨石凉亭:又名培元亭，位于新晃中寨镇琴翰坡上。建于清咸丰十年(1860)，为当地侗、苗、汉族人民捐资兴建。2005年公布为新晃夜郎文化旅游资源保护单位。

该亭系单层石木结构，长10.8m，宽4.4m，高4m，占地面积47.52m2。16根直径0.25m 的八棱石柱，穿斗式梁架，柱上镌刻花草及对联，四周为青石板壁，顶覆小青瓦，大梁正中绘有太极图，两侧彩绘龙风。亭正中为行人过道，左右两侧为憩息处，置有条凳。外壁依向刻:“东衍新村”、“西耸岑翰”、“南峙黔峰”、“北撑楚岫”;内壁刻有“培元石亭记”、“培元石亭赋”、“培元石亭偶作”、“培元石亭四时乐趣词”、“石亭落成狂歌”及捐款人姓名和捐款数额等;亭柱上镌刻有对联十幅，其中联曰:“不入我门，飘风弗弗，新溪左畔群宗峡;大启尔宇，维石岩岩，晃水南疆第一亭。”

17)节孝亭:位于永州市零陵区潇水河西柳子街口，湘桂古驿道上，是西出永州古城的重要驿亭。建于清光绪四年(1878)，为翰林院诗诏邑人熊学礼奉旨为其母守节敬孝而建。2003年公布为永州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节孝亭 何军蒋冬香摄影

该亭为砖木结构，硬山顶，马头墙，东西长11m，南北宽7m。亭内四根八棱石柱，抬梁支撑屋面，高4m。石柱上刻两幅对联:“憩片时沿溪寻柳迹;饮一勺放步到枫林。”、“古井流芳人怀六峒;圣泉此洁地经零陵”。两门上方分别刻有“奉旨旌表”、“节孝亭”，周围饰浮雕云龙图案。

《奉母命鼎建茶亭碑记》:戊寅秋，节母熊张氏，流火月三日寿古稀开一。儿欲制锦以脩觞，入告母。“否。制锦壮观耳，于我失实，与人无济。”继请曾膺旌典，即树坊。母亦曰:“否。建坊扬名耳，荣于我，何利于人?儿善谋之。”余无对。既而，母自谓曰:“某为河西张富公季女，自幼生长其地，有饮茶亭名菴者，果何谓也哉?”几于是，揆母之意矣。母迨欲建长亭以利行人，施茶水以解渴烦乎?遂觅愚溪旋水湾。通粤西官途，前行数里方有亭，行者每苦之，亟为购地鸠工采木选石，附亭枕流并建茶舍。其间树竹阴翳，山水回环，饶有画图幽趣。告成日，迎舆请观之。母忻然曰:“儿可谓善体吾意矣。”遂援笔，书由以毕。母命岂在。光绪四年冬男翰林院诗诏学礼谨撰并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