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苏、齐淑容:革命不成功不结婚

2012-06-25 00:51
党史博览 2012年10期
关键词:北平

李 伶

时任察哈尔省省长张苏 (右)与张家口中学校长齐淑容

北平刚解放,在部队招待所里举办简朴的婚礼

1949年初北平和平解放后,解放军开进了北平。市民们擎着彩旗,扭着秧歌,打着腰鼓,争相拥上街头,欢迎解放军进城。

一辆吉普车开进了西城区府右街椅子胡同里。车上跳下一个头戴黄军帽,身穿军大衣的人。他就是时任察哈尔省政府主席张苏。

正在府右街自忠小学担任校长的齐淑容惊喜地说:“太突然了,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

“就是嘛,我在张家口,聂老总一个电报,我还以为紧急会议呢,胡子没来得及刮就上了火车,见了面就给派了车子,让我去接你一下。”吉普车很快回到东单附近的军管会楼前。

聂荣臻见他们来了,十分高兴地说:“抗战将你们隔开了,现在北平解放了,全国解放指日可待,不要再等啦!我和薄一波同志批准你们马上结婚。准备准备吧,我和薄一波都要参加婚礼!”

随后,张苏和齐淑容举行了婚礼。婚后第三天,张苏回到了张家口,一头扎进了省主席的公事堆里。北平一所中学里特务捣乱,齐淑容奉军管会之命去接管,婚后的第二天就走马上任了。

北京大搜捕,他和她,一个被人救,一个救了人

1927年4月,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反革命政变,许多共产党人惨遭杀害。在北京,李大钊、杨静山等人被军阀张作霖杀害。

就在李大钊遇难一周年的日子里,一场大搜捕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北京城。初创时期的北京地下党组织被破坏了。团市委宣传委员、国立北京三中语文教员张苏(又名张伯高、张希贤)等人亦遭通缉。警方怕引起社会公愤和新的学潮,不敢进校园公然搜捕,便在四周布下了黑网。

那个时代,当校长很神气,工资也高,吃住有余,还雇得起专用黄包车。三中校长让车夫把一辆黄包车停在了张苏的跟前,张苏戴上墨镜,从容地钻进了黄包车里。车夫将他拉至校门口,军警正欲上前盘查,车夫不慌不忙地朝挡帘上一指,那上面的“校长室”三个大字遮住了其中的奥秘。

张苏混出了校门,便在车夫掩护下翻过墙头,急匆匆地走进了党组织的秘密接头地点——宣武门内观音寺公寓。他突然发现有三名陌生女子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张苏顿生疑虑,躲在衣架后仔细观察,只见其中的一名“女子”竟是自己的战友杨企山。

原来,在张苏被困三中的同时,杨企山就读的大学四周也布满了密探,他们一心要抓到烈士杨静山的弟弟杨企山。这对杨氏兄弟是齐淑容、齐淑英姐妹的英语辅导老师。姐妹俩称杨氏兄弟为大、小老师。自从“大老师”杨静山遇难后,姐妹俩对“小老师”的命运分外关切。

“大老师”遇难的噩耗尚未传到高阳老家,一个特务就已经溜进了高阳县城,乔装“老同学”,骗走了“小老师”的照片和在北京的住址。大搜捕那天,姐妹俩从校门口缉查行人的便衣警察手中发现了杨企山的照片,她们决定设法营救“小老师”。

姐姐齐淑容灵机一动,想出了男扮女装的妙计。她们当即作了分工:妹妹齐淑英折回西单宿舍取衣物,姐姐齐淑容跑进民国大学让“小老师”赶快躲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妹妹提着“道具”赶来了。她们把杨企山变成了身着花旗袍,头扎白纱巾的“女学生”。“三姐妹”相依相偎,从容地走出了校门……

她的一首情诗,捅破了心灵的窗纸

观音寺公寓脱险之后,张苏、齐淑容便经常在一起从事地下活动。每次召开秘密会议,张苏的发言总是有条有理。与会者都是些穷学生或失业贫民。他这个大学毕业的国立中学教员,月薪100块现大洋,自己吃穿住用,每月10块大洋足够,其余都用作地下党的活动经费。

齐淑容开始关注他的一言一行,甚至衣着打扮。有一天,张苏忽然把常穿的几件衣服典当了。齐淑容感到奇怪,经再三追问,他才吐露了实情:地下党遭破坏后,有位同志在北京难以栖身,急需回四川老家去,苦于没有路费,他把仅有的一枚金戒指交给那人买了车票。路上零花钱仍然无望,他只得当了衣服,这就露出了老羊皮袍上的土布面。组织会上有人对他提出了严厉批评。

张苏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任凭训斥。与会者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张苏,齐淑容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难受。会后,齐淑容主动接近张苏,话还没有出口,张苏便敲打着脑袋,追悔莫及地作了一番“检讨”。

中共地下党员张友渔在北京主办了《国民晚报》,经费困难,张苏等人倾力相助。齐淑容是个穷学生,资助无从谈起,就奋力为这家报纸写稿。她还拜张苏为师,张苏并不推辞,一番指点,一篇向剥削阶级宣战的战斗檄文就刊登在了《国民晚报》上。

后来,齐淑容跟同龄姐妹张秀岩(彭真夫人的姑姑)、陈珪如、陈碧如创办了不定期刊物《地球》,目的在于揭露黑暗,追求光明,向旧世界宣战。编辑部设在张秀岩家,齐淑容、陈珪如负责组稿、联络和发行工作。张苏是《地球》的特约撰稿人。

由于反动当局的通缉,张苏不能在国立三中继续任教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回到了故乡,任察哈尔省蔚县教育局局长。其时,正值阎锡山在晋、冀、察、绥四省发行“编遣库券”。征得地下党同意,张苏挺身而出,联络察哈尔省各县代表,打出了“反对编遣库券”的大幅横标,数万人浩浩荡荡在张家口游行示威,并在省党部门前静坐。

斗争刚刚开始,张苏接到了北平齐淑容的来信。于是,他以“塞上客”为笔名,2000字的《编遣库券是骗钱苛捐》一挥而就。文中慷慨陈词:“政府欠下人民的债券够多了,如今又要发行什么编遣库券,说是分期偿还,鬼才信呢!人民从来没有指望这样的政府兑现诺言……”

就这样,他们一来一往,信息频传,但两人的恋爱关系却始终隔着一层未捅破的纸。张苏便以笔名“独木桥”作试探,齐淑容一见则明,大大方方地回了一首诗:“榕木一横自成双,何言独木意彷徨?窗纸不捅路不明,愁云一拨见太阳。”张苏也回敬了一首诗。笔者在1983年对他的采访中多次问及,但他已经记不得了。

1930年,一大批爱国师生在北平的大教堂里举行“五一”集会,齐淑容和她的许多朋友都被警察关进了监狱。张苏在蔚县闻此消息,很想亲赴北平探监和营救。但他的好几个朋友都说:“不要命啦?你也是黑名单上的!写个信吧,我们替你去看望她。”

张苏以“塞上客”为名写了一封信,还附上四句诗,暗示她不要暴露身份,咬定是看热闹而进教堂的。数日后,齐淑容在狱中读到了这封来信,看着看着,她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1931年,张苏因被人告发是共产党员,被关进了张家口监狱。已经出狱的齐淑容特地从北平去张家口探望他。

狱警怕串供,不是亲人不让探视,齐淑容谎称是他妻子。狱警见她哭得那样伤心,这才给了个隔窗相见的机会。由于张苏一案被咬定是“共党案”,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见到齐淑容后,态度冷漠,还劝她“离远点”。

四个月后,由于查不出张苏是共产党员的确证,检察官又是张苏的老同学,这场官司便以“查无实据,取保就医”为由结了案。齐淑容知道后喜极而泣。

1936年初,张苏从察哈尔省回到了北平,公开身份仍然是教员。他和齐淑容都在北平女二中教书。此刻,尽管他们相恋已经八年,但在久别重逢之后,他们却没有像其他恋人那样如胶似漆,甚至连秘密约会都很少进行。这一年,张苏35岁,齐淑容32岁,都是大龄男女了。

西安事变后,张苏以陕西省政府秘书的合法身份,负责红军办事处与省政府秘书长即杨虎城重要谋士杜斌丞的联络工作。

随着日军侵华局势日见吃紧,北平城岌岌可危,张苏非常担心齐淑容的安全。他在西安安排好公务后,匆匆登上了北上的火车。途中,爆发了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中日交兵,中断了平汉铁路的正常交通。火车到保定,不通了。他急忙绕道天津,再由天津进入北平。此时,北平城里一片混乱,正当齐淑容姐妹不知所措时,张苏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1937年7月24日,平汉线上偶尔通了一次车,张苏千方百计搞到了三张火车票,三个人硬是从车窗挤上了列车。火车到保定后,姐妹俩决定去武汉寻找逃难的妈妈。于是,张苏先回到了西安。10天后,当齐淑容母女三人从武汉赶到西安时,张苏已在西安附近的三原中学为她们谋到了教职。

张苏和齐淑容的感情瞒不过齐母的眼睛,她催促两人尽快结婚。当这对苦恋9年的恋人商量婚期时,党内发出了通知:国共合作,共产党人要随时准备上前线。张苏立刻意识到,上前线就会有牺牲,万一自己捐躯疆场,齐淑容怎么办呢?左右为难之中,他接到了开赴敌后的命令。谁能知晓,就此一别,12年后才能会面!

烽火岁月,天各一方

一列火车载着八路军的高级将领,秘密地开到了太原。周恩来沙场点将:“蔚县尚未失守,二十九军即将南撤,由我八路军接防。张希贤同志(迅即更名张苏),你立即出发,追赶部队,去蔚县当县长!”

张苏坐上一辆吉普车飞奔蔚县,而此刻蔚县已经失守。张苏这个空头县长只得跟随部队行动。八路军打到哪个县,他就在那个县当县长。到刚收复的县当县长,万事如麻,忙得不可开交,连吃饭、走路都在思考公务。他没有精力去过问三原中学的母女三人,更何况相隔千里,连封信也没处寄。

平型关大捷之后,张苏给齐淑容写过一封信,告诉她,他改名了,但也沿用旧名。齐淑容接到来信,十分高兴。全校师生赞不绝口,纷纷向她祝贺,托她代向前线将士问好。回信写好后,她满怀激情地跑向邮局,但通向敌后抗日根据地的邮路已经被日军切断了。

聂荣臻指示邓拓,抗战檄文登上了《抗敌报》

张苏担任县长的县政府仅有三个人,承担了县政府里的全部事务。县政府的大印,张苏放在挎包里,随身携带。田头、山坳、农舍和战场,所到之处都是他的办公场所。新政府班子简之又简,“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张苏的爱国热忱及其出众才华,引起了日军的仇恨。侵占蔚县的日军司令官给张苏写了封劝降信,信中说,“日本对华是广行仁义”,接下来便是恐吓和利诱,最后还写明了联络暗号、投降路线和接应地点。

张苏给日军回了一封信,信中说:“应告知不仁不义之军阀,即日悔过撤兵。日本蕞尔小国,介乎两大之间,必欲逞其螳臂,以与中国为事,即无黄雀窃乘其后,必有革命爆发乎中,若为日本深谋远虑者,当一反军阀之所为也。”“日本三月而亡中国之狂言,期年无由实现,不战而胜之企图,久战而不能决,反将六十年之积蓄化为灰烬,一百万之壮丁陆续死于战场。内则田园荒芜,市廛萧条,妇为夫泣,父为子号,反战声浪弥山而漫野,被拘男女填巷而塞牢;外则国际谴责,震耳欲聋。士兵厌战,相激成风。拒绝开拔者,非捕杀所能制。悲愤自戕者,常三五成群。日本欲祸他人之国,反祸其国,阁下所以‘伤心落泪’,殆为此乎?敬告尔将,其速来归,我不杀俘,昆弟遇之。”最后,便是严正立场:“老夫傲骨天成,不为物移,度外生死,浮云富贵,但愿为国捐躯,此外不暇计也。我有财产,任尔没收,我有家室,任尔杀戮,阁下之苦口婆心,但博老夫一笑尔。”落款是:“大中华民国抗日战士张希贤”。

聂荣臻指示《抗敌报》总编辑邓拓将此文加按语公开发表,以粉碎敌人的阴谋。

日军从1938年8月28日的《抗敌报》上看到这封信后,四处搜查张苏的妻子儿女,寻找他的私人财产,结果一无所获。

在渭水分别后,齐淑容在三原中学待了一年后,就到西安女中任教,偏遇敌机轰炸,校园化为废墟,西安女中不得不迁往陕南西乡县。大山护卫的临时校园里,齐淑容感到有块巨石压在心头:大学毕业那年,她的组织关系被人弄丢了,而她却蒙在鼓里。到西安后,她找过八路军办事处,到过安吴青训班,都没有解决问题。

绝望之中,齐淑容从报刊上获悉一条重要消息:邓颖超到了重庆,正在与宋美龄、李德全、史良等一道,发动各界人士,支援抗战。邓颖超身边有个叫张晓梅的,曾是北平地下党成员。

齐淑容来到重庆,邓颖超听了她的汇报后当即表示:“你来得正好,党籍的事以后再说。目前,你在党外比在党内对党更有利,眼下有个重要任务,等通知吧!”经邓颖超推荐,宋美龄批准,齐淑容成了抗战难童保育总会直属第六保育院院长。

第六保育院坐落在永川境内的松溉镇,收留有500多名无家可归的儿童。由于经费紧张,这些孩子大都营养不良。齐淑容任职第一天就向大家宣布:“取消教师灶,从我开始,直至每位员工,一律跟孩子们一块就餐,不得半点特殊;老师除了教文化,还要给孩子们补衣服、捉虱子。”

《新华日报》的社论引出了她对他的遥念,毛主席批转了这封遥念信

有一天,齐淑容给孩子们查完夜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随手拿起一张《新华日报》。一个醒目的社论标题触发了她的思绪:《遥念北方战士》,细看报头,那上头标明1942年11月4日。社论里说:

“……当秋风寒袭我温暖在祖国怀抱中的人们的时候,我们怎忍不怀念数十万正在北方和敌人厮杀的弟兄?五年多了,我们的华北英勇将士在艰苦的搏斗着,不论多少个严冬的袭击,也打不尽、打不死那为祖国复仇的心,谁忍得住那和后方音信隔阻,得不到后方接济的战斗岁月?”

读到这里,齐淑容激情涌向心头,尤其那“音信隔阻”四字,像四根针扎在心头。

五年来,除了平型关大战后的那次报捷,再也没有得到张苏的消息,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得到了一张来自敌后的《抗敌报》,报纸上说,晋察冀抗战连连获胜,敌后人民越战越强,成立了晋察冀边区政府,张苏还是边区政府委员兼实业处长。于是,她提笔给张苏写了一封信,简述五年的行踪之后,并附上了秦观的《鹊桥仙》。

由于不知张苏的具体工作地址,她就在信封上写上“延安毛主席转张苏同志”,在发信人栏内只写了“重庆”二字。

毛主席是怎样收到信的,谁也说不清楚。张苏接信时的情景他到1982年还没有忘记。他在寓所里对笔者说:“那一天,我去聂荣臻司令员那儿汇报工作,一进门,聂老总就高高兴兴对我说:‘哈哈,老张呀,好消息,你那老齐来信啦!还是毛主席转的呢。’我不相信:‘老总,您又开玩笑了吧?’他回答说:‘这回可是真的,毛主席还在信封上头批了字呢,你看!’

“我接过信一看,没错,‘聂转’二字写得刚劲有力,的确是毛主席的亲笔。”

日本投降后,恋爱又三年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后,齐淑容乘船从重庆去了上海。邓颖超对她说:“找张苏去吧,不要有顾虑,你到北平饭店三楼去找薛子正大哥,他会教你接头办法的。”

北平地下党员见到齐淑容,大家热烈欢迎。徐冰说,张苏当察哈尔省主席了,并准备送她去察哈尔省省会张家口见张苏。

张苏是在1945年11月担任察哈尔省人民政府主席的。他得知齐淑容的消息后,十分高兴。那次渭水之别,算来已经八年。八年中,除了毛主席批转的那封信外,他没得到她的任何消息。现在,他们终于度过了艰难的岁月。此时,张苏已经44岁了,早该成婚了。在国民党军大举进攻解放区严峻的现实面前,革命者的任何喘息和松懈都会导致前功尽弃。因此,齐淑容是来身边还是留在北平,张苏的意见是由她自己决定。

齐淑容从地下党那儿得知,八路军不可能马上占领北平,目前的地下党应该积蓄力量,为将来解放北平作好准备。在重庆时,她参加了邓颖超发起成立的中国妇女联谊会,这是党的外围组织,是党团结群众的有力臂膀。当时,刘清扬、张晓梅等已在北平成立了北平分会。齐淑容一到北平,就成了分会成员。眼下,分会领导人要去解放区,齐淑容若也离开北平,这个分会的工作肯定会受影响。恰在此时,国民党爱国将领张自忠的女儿张廉云在椅子胡同兴办自忠小学,特意聘请齐淑容担任校长。她从大局考虑,欣然接受了张廉云的聘请。

齐淑容任校长后,尽心尽职,为掩护中共的地下组织作出了贡献。就这样,她和张苏的婚事又往后拖了三年,直到北平解放。

虽无亲生子女,但依然为党的事业兢兢业业

婚后,齐淑容发现自己已不能生儿育女了,就向张苏提出分手,并追到张家口。张苏说:“不就没有后代吗?你看那腊梅花,傲霜斗雪,除了雪莲,谁花能比?就连那飘飘而落的满天雪花,也要‘输梅一段香’呢!可能是奇寒彻骨吧,梅花落下了内疾,只能斗寒放香,不能结子传后。然而泥尘有知,待到冬去春来,孕育一片烂漫,那千姿百态的春花,哪一朵不在报答梅之忠魂?!”

齐淑容笑了,请求调到张家口。

张苏、齐淑容审阅笔者的稿件

1954年后,张苏曾担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最高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等职。齐淑容随张苏进京后,在国务院文教办公室工作了一段时期,后在女二中(后称东直门中学)校长的职位上奋斗了10年,将这所学校办成了北京市有名的重点中学。

“文革”中,张苏、齐淑容都遭到批斗、关押,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获得平反。中共中央组织部还对齐淑容的党龄作出决定:齐淑容的党龄从1925年计算。他们把关押期间的工资全部交作党费。

1988年9月22日,87岁的张苏辞别人间。7个月后,84岁的齐淑容带着对丈夫的深深怀念也告别了人世。他们没有留下自己的儿女,却谱写了一首爱国爱党的动情恋歌。

齐淑容的骨灰,按其遗嘱埋在北京市东直门中学校园里的一棵雪松下。她的学生们还为其塑造了一尊半身铜像,安放在该校荣誉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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