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的女人伤不起

2012-06-24 12:17舞月飘雪
东方女性 2012年3期
关键词:积蓄活儿海洋

舞月飘雪

玩私奔不仅是一件技术活儿,更需要力量,还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玩不起,也伤不起。

重逢,重逢出一个私奔来

其实,看到安海洋第一眼,棉小柔就认出了他。

彼时,他拿着两张百元大票请求她换些零钱,隔着柜台窗口递进来,请求,“麻烦给我换零的,最好1元1元的!”

棉小柔隔着玻璃窗瞥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浓眉,双眼皮大眼睛,标致的鼻子,还有两片长了一颗红痣的厚嘴唇。这张脸,从20岁那年就一直记着,直到今天,整整过去六年,不曾忘记。

手有些哆嗦,还是接过了两张百元大票,棉小柔清了清嗓子刻意让声音显得温柔,“为什么要这样兑换呀?”

安海洋并没认出她,催着说:“快点好吗?”

棉小柔不死心,故意探出头去,她相信,经过六年岁月的打磨,自己已经出落得很有风情。

可是,玻璃是亮堂的,脸也是明媚的,安海洋的头却是低着的,他根本不看自己。

棉小柔不生气,却将一张百元大钞扔出窗口,“对不起,今天只能兑这些,余下的你明天再来吧!”

这只是她的权宜之计。

从见到安海洋第一天起,她就喜欢上了他。彼时,安海洋是校音乐团的,歌声动人,很多女生都是他的粉丝。可惜,那时她大二,他大四,想见个面都难,更来不及表白,相处没多久,大四的他便毕业了,再然后失去了联系。

棉小柔算过,从毕业到今天,他们整整六年没见面。眼下竟重逢。这简直是上天给的一个大好机会,她不想再错过,她期待再相见。

果然,安海洋第二天又来了。这一次,他递上的是一张百元大钞,话依然不多,但却说了一句让棉小柔温暖的话,“我们是不是……认识?”

原来,忘不了的不止自己一个。

接下来一切便轻松多了。两人相认,留了电话,隔天便一起吃了饭。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地相互介绍,可说的往事不多,但彼此间的情意却在目光间流转,安海洋风采依然,更添了男人味,棉小柔的一颗心跳得扑扑腾腾,但还是没克制住,主动说:“其实我一直没忘记过大学那段时光,真怕你记不得我呢。”

安海洋赶紧表白,“不,在大学时我就喜欢你,只是走时太匆忙,没留联系方式。”

这世间最幸福的莫过于你喜欢的人,也正暗暗地喜欢你。棉小柔的心瞬间如水一般沸腾,欣喜地知道,自己这六年的暗恋原来并非单恋,对方的回应无疑是最好的证明,一个激动,她握住了安海洋的手,“现在,我们算是正式恋爱了吗?”

以为答案是肯定的,却不料,安海洋却给出了另一个答案,“恋爱太俗,不如直接私奔!”

私奔是件技术活儿

私奔,不是人人玩得起的。

至少,棉小柔玩不起。

工作尚好,她丢不下。父母安在,她也丢不下。更何况,清风明月一般的恋爱何必弄出个私奔来呢?可是,安海洋却说:“我父母给我安排了一桩婚事,女方现在天天赖在我家,不走不行。”

这样的理由抛出来,再着急的便不是安海洋了,是她棉小柔,自己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初恋情人,如此撒手给另一个女子,岂是舍得的?

私奔的心是动了的。

可是,私奔是件技术活儿,就算工作丢得下,父母丢得下,可去向哪里,以后靠什么生活,这些也是要打算的。

说给安海洋听,对方一脸情深,“凭我这一身力气,又怎会让你吃苦?再说了,你不是还有积蓄吗?带上点,相信能撑一阵子。”

工作没几年,但收入尚可,棉小柔细算一下自己的户头,发现还有几万元可以用。她相信,安海洋早自己几年踏入社会的他,应该也有积蓄,如果数目相当的话,两人去一个三线城市,至少可以付个房子首付。如此一想,一切便明朗起来。

再见面时,安海洋明显比从前精神多了,人白净了,连笑容都爽朗了,一见面就问她,“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和心爱的人一起奔赴另一个城市,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这让棉小柔激动又向往,可是,父母那边还没交待,她正想着找怎样的借口才堵得住老人的胡思乱想。毕竟还是有亲情在的,想着这些,便忘了问安海洋的积蓄问题。

但棉小柔还是关心了安海洋的父母,“你走了,你父母怎么办?你怎么交待?”

安海洋愈加情深地拥抱她,“你真是一个好女人,放心好了,等我们安顿好之后,再给他们报平安,到那时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就没办法了。”

突然就找到了答案。生米煮成熟饭,哪双父母还舍得拆散?棉小柔决定也用这招来对付父母。可是工作呢?工作是好不容易托人才找到的,银行白领,岂是说找就能找,说丢就舍得丢的?想过请长假,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那么宽宏大量的领导愿意给你一个无尽之期?如果就此放弃,那又是多么的可惜。

于心不舍。可安海洋一个劲地催。

棉小柔就有些犹豫了,自己了解安海洋什么呢?一场暗恋,六年期待,如今虽然是天天见面,但毕竟不知他有多爱自己,如何去冒私奔这个险?

安海洋似乎察觉了她的犹豫,主动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说了个明白,他说:“我打过工,也失业过,还创过业,如今开了个小型超市,父母帮着经管,哎,对了,就是零钱不够才去你们银行兑换的,还记得吗?”

原来如此。棉小柔本想着去安家拜见二位老人,但却被安海洋拒绝了,“不是说了吗?我父母给我私下定了亲,那女的一直在超市帮忙,不肯走呢,你要是去了,那还不是一场恶战吗?打了她我倒不心疼,我怕的是你丢不起这个面子呀。”

这倒是。堂堂一个白领跟一个市井女人打男人争夺战,想想都掉身价。棉小柔断了去安家的念头,但还是隔着马路看到了那家小超市,一个女子正在门口抬一箱水果,很吃力的样子,安海洋指了指女子,对她说,“哎,就是她,讨厌得很,赶不走呢。”

无论怎么比都比那个女子强。棉小柔的心彻底放下来,但还是问及安海洋的积蓄问题,“那么,可不可以把你的积蓄也拿出来,我们去新地方至少得买套房子吧?”

这一问才发现,安海洋不仅一文不名,而且连个银行户头都没有。

跟一个身无分文的男人玩私奔,棉小柔有些担心,尽管喜欢对方,但想到要空着肚子谈恋爱,便又觉得很可怕,更不敢想去新城市了,如果两人找不到工作的话,那这日子如何维持得了?

私奔是件技术活儿,技术不成熟,也就没了私奔的勇气。

私奔的女人伤不起

棉小柔觉得自己就像一团火,开始烧得很旺,可柴火渐渐燃成炭,温度也就降了下来。

犹犹豫豫中,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安海洋就有些坐不住了,三天两头就催,见她热情不高,最后开始天天在银行看着她上班,下班,几天时间就让同事们知道了,她在谈恋爱,而且趁她忙的时候,安海洋还四处散布她要离职的消息,一传二传,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领导耳朵里,找棉小柔谈话,自然是客气不了的,这一来,棉小柔便生了安海洋的气。

重逢后,两人第一次吵了架,吵得很凶。安海洋成熟的脸上青筋布满,眼睛都是红的,骂她,“我为你都决定私奔了,你还在工作工作,是不是存心玩我?”

玩。爱情受不得这个字眼。棉小柔更觉得委屈。20岁到26岁,自己心里只有这一个男人,好不容易重逢却被如此误解,岂能不委屈?于是,她再辩解,“就算交接工作也得交接一两个月吧?你能不能别这样逼我?”

安海洋不再争,却逼得更急,“小柔,我真的很爱你,我不想再错过你,我们离开这里,好好开始,好不好?”

目光深情款款,棉小柔却越来越觉得,承受不起。

可是,安海洋在当天就帮她下了决心。夜里,她听到有人惊呼,打开窗户看到安海洋在自家楼下摆满了玫瑰,燃上了蜡烛,他站在心形的玫瑰中间弹起了琵琶为自己歌唱,“我心爱的姑娘,你何时跟着我去流浪……”

女人的心就是那么容易感动,棉小柔当下就决定了,明天就递辞呈,跟他一起走,哪怕穷死累死,也认了。

想给安海洋一个惊喜,棉小柔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第二天,正常上班之后,棉小柔一边工作一边揣测如何跟领导开口,窗口人不多,她已经开始写辞呈。小半上午的时候,一个女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我存钱。”

接过钱和存折,棉小柔机械地进行操作,可打到储户名字时,突然就停了手。

安海洋。

怕是重名,棉小柔好好瞅了瞅了窗口外的女子,眉清目秀,带着几分眼熟,然后就记起来,曾经在超市门口远远见过的。

“这不是你的名字吧?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字存呢?”突然心疼这个朴实的女子,棉小柔故意问。

女子憨厚地笑了,“早晚是一家人,存在谁名下不一样?”

“就不怕有变故?”棉小柔停下盖印戳的手。

“不管他要不要我,这钱都是他的,我爱他,就要相信他。”女子一脸坚定,“你给我存吧,从今天起,我就要帮他存钱,过日子,呵呵。”

女子笑得从容又坦荡,看不出任何不妥。棉小柔的心乱七八糟地进行着猜测,究竟是她爱安海洋多一些,还是自己爱他多一些?这样好的女人说放弃就放弃,哪天安海洋会不会也如此无情地放弃我呢?

不好的念头如同碎在了心上的玻璃碴子,疼得尖锐,却又摘不掉。

棉小柔决定最后试探一下,问女子,“他真的这么值得你付出吗?”

女子笑得腼腆,“当初为了追我,他在我们家楼下连唱了三天歌,唱得我妈都烦了,呵呵,他说我们是一见钟情呢……”

原来,如此。他开始就说了谎,而自己在这个谎言里还差点去私奔。

棉小柔心口的碎玻璃突然齐齐涌上来,只差没喷出血来,一阵眩晕,没撑住,晕了过去。再醒来时,阳光灿烂,恍若一梦。

辞呈没递,但交了调职书,需要换个环境。

接着,换了手机号,彻底断了和安海洋的联系。再后来,棉小柔谈起了平平淡淡的爱情,了解和相处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无比重要,所谓的轰轰烈烈,背后往往是伤痕无数。

至于私奔,更是不敢想,因为她知道,玩私奔不仅是一件技术活儿,更需要力量,还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那么,玩不起,也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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