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亮,李江山,李铁浪,刘小卫,王德军,李 武
(1.湖南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湖南 长沙410208;2.湖南湖南中医药大学教务处,湖南 长沙410208;3.湖南中医药大学中医学院,湖南 长沙410208)
痛经是指在行经前后或者月经期出现下腹疼痛、坠胀,伴腰酸或其他不适,程度较重以致影响生活或工作质量,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两种[1]。原发性痛经是年轻女性,尤其是未婚未育女性的常见病,与生活环境、学习压力、精神紧张、焦虑抑郁等因素有关[2]。在我国妇女中的发病率为33.05%,青春期女性约有59.55%发生[3]。中医推拿对于原发性痛经的治疗是一种古老而有效的方法。本研究将不同推拿手法用于原发性痛经患者,运用“长海痛尺”疼痛量表观察分析不同推拿手法对原发性痛经的疗效,并检测分析不同推拿手法对原发性痛经患者血清前列腺素F2α(PGF2α)含量的影响,以分析不同推拿手法作用于原发性痛经疗效及其作用机制,现报道如下。
120例患者来源于2010年1月至2011年6月湖南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门诊和湖南中医药大学在校女大学生。受试患者年龄19~26岁,平均年龄(22.8±3.7)岁。将纳入对象按就诊顺序标号,按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随机分为6组,每组20例,即振腹组、摩腹组、一指禅组、擦腰组、布洛芬组、假手法组。各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1 纳入病例标准 纳入标准:青春期少女,多在初潮后6~12月开始发病;疼痛的性质为小腹冷痛,喜温喜按,月经色暗有血块,苔多白腻,脉沉紧;疼痛多从月经来潮后或来潮前12 h开始,行经第1天疼痛最剧烈,疼痛程度不一,持续2~3 d;有痛经病史;B超或妇科检查可排除器质性病变。所有患者均符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病症诊断疗效标准》中所制定的原发性痛经标准[4]。
1.2.2 排除病例标准 西医诊断属继发性痛经。经检查证实由盆腔炎、子宫内膜异位症、子宫肌瘤、卵巢病变等所致痛经者;合并有心脑血管、肝、肾、造血系统、糖尿病等严重原发性疾病,精神病患者;怀疑或确有酒精、药物滥用病史,或者根据研究的判断,具有降低入组可能性或使入组复杂化的其他病变或情况,如工作环境经常变动、生活环境不稳定等易造成失访的情况;孕妇、哺乳期妇女、准备妊娠者;过敏体质及对本研究药物或其他药物过敏者;有出血倾向者;1个月内用过有关药物治疗者;正在参加其他临床实验者。
1.2.3 剔除病例标准 入组后发现不符合纳入标准的病例;使用了方案规定的禁用药品,由于违背临床实验方案,需予剔除;无受试过程中任何可评价记录的病例,需予剔除。
1.2.4 脱落病例标准 符合纳入标准而因某种原因未完成实验的受试者,均属脱落病例。它包括受试者自行退出和研究者认定受试者退出两种情况。
1.3.1 振腹组 患者仰卧,操作者坐在患者一侧,用掌心对准患者神阙穴,采用掌振法作用于患者腹部10 min,振动频率控制在250~300次/min,2次/d。
1.3.2 摩腹组 患者仰卧,操作者以全掌着力于患者小腹部,做环形摩动10 min,以小腹有温热感为度,2次/d。
1.3.3 一指禅组 患者仰卧,操作者以拇指罗文面着力于患者体表,用一指禅推法刺激气海、关元穴,各5 min,2次/d。
1.3.4 擦腰组 患者俯卧,操作者以小鱼际着力在腰部的肾俞穴和命门穴连线上,直线往返摩擦。每次操作3 min,2次/d。
1.3.5 布洛芬组 采用布洛芬缓释胶囊作为疗效对照(中美天津史克制药有限公司,规格:0.3 g/粒,国药准字H10900089,批号:10070086)。于月经来潮前3 d开始口服,每次0.3 g,2次/d。
1.3.6 假手法组 采用假手法作为手法疗效对照。患者仰卧,操作者坐在患者一侧,用掌心对准患者神阙穴,手掌放置在受术者腹部上,并不作任何动作,也不施压,2次/d。
以上治疗于月经来潮前3 d开始,治疗3 d为1疗程,连续治疗3个疗程后,统计疗效。
1.4.1 经期腹痛程度评价 患者疼痛自我评价,采用第二军医大学长海医院“长海痛尺”疼痛量表[5],于治疗前1 h、每个疗程后月经来潮48 h进行患者疼痛程度自我评价。
1.4.2 血清PGF2α检测 患者治疗前24 h和第3疗程后24 h抽取静脉血,经2%乙二胺四乙酸纳(EDTA-Na)抗凝处理后离心密封,-20℃冷冻备测。采用酶联免疫测定法检测血清PGF2α含量(试剂盒由上海地泽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提供,按照说明书操作)。
统计方法运用统计分析软件SPSS 16.0,对所有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
在3个疗程治疗过程中,按实验要求,患者“长海痛尺”疼痛量表自我评分。推拿手法治疗各组和布洛芬组经期腹痛程度较治疗前减轻,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假手法组与其他5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推拿手法对原发性痛经患者有明显疗效。见表1。
表1 各组患者治疗前后“长海痛尺”疼痛量表评分比较(±s,分)
表1 各组患者治疗前后“长海痛尺”疼痛量表评分比较(±s,分)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与假手法组比较#P<0.05。
组 别振腹组摩腹组一指禅组擦腰组布洛芬组假手法组n 20 20 20 20 20 20治疗前1 h 4.3±0.6 4.6±0.2 4.5±0.7 4.8±0.1 4.2±0.4 4.4±0.8第1疗程后3.3±0.3※#4.8±0.4 3.3±0.7※#3.2±0.3※#3.4±0.7※#4.8±0.5第2疗程后2.8±0.6※#2.6±0.3※#2.8±0.6※#3.3±0.9※#3.2±0.3※#4.2±0.1第3疗程后2.1±0.3※#2.3±0.3※#2.1±0.3※#2.1±0.3※#2.1±0.4※#4.0±0.2
治疗前6组血清PGF2α含量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推拿手法治疗各组及布洛芬组治疗后血清PGF2α含量均有明显下降(P<0.05);而假手法组无明显变化,与其他5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振腹组治疗后PGF2α含量与布洛芬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各推拿手法对原发性痛经患者血清PGF2α含量有明显下调作用,且其中振腹法对血清PGF2α含量的影响与布洛芬疗效相同。见表2。
痛经是妇科常见病症,最早记载于《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并治》:“带下经水不利,少腹满痛”,属中医“经行腹痛”范畴,其症状反复性大,治疗棘手,严重影响女性患者的身心健康。原发性痛经的发生与月经时子宫内膜前列腺素含量增高,引起子宫过强收缩,甚至痉挛性收缩有关[6]。在月经开始的最初两天症状最严重,其PGF2α水平达到高峰,一旦子宫内膜产生和释放PGF2α过多,导致子宫平滑肌痉挛性收缩,表现为子宫肌张力增高,收缩幅度增加,致子宫血流减少,子宫缺血,及骨盆神经未稍对化学、物理刺激痛阈减低等,子宫异常收缩、缺血及缺氧、酸性代谢产物堆积于肌层而导致痛经。
表2 各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前列腺素PGF2α检测(±s,ng/L)
表2 各组患者治疗前后血清前列腺素PGF2α检测(±s,ng/L)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与假手法组比较#P<0.05;与布洛芬组比较★P>0.05。
组 别振腹组摩腹组一指禅组擦腰组布洛芬组假手法组n 20 20 20 20 20 20治疗前24 h 103.1±27.3 102.6±26.1 103.1±24.3 102.7±24.7 101.7±17.8 98.4±29.1第3疗程后24 h 41.0±20.3※#★50.5±17.3※#48.0±18.5※#50.7±20.3※#39.9±17.7※#99.1±16.4
从中医学角度来看,该病多为冲任不通或寒凝经脉,致瘀血阻滞、气血运行不畅,“不通则痛”,故中医治法以活血化瘀、通经止痛为主,临床研究表明,运用中医治疗方法治疗原发性痛经可以取得良好疗效[7-9],采用中医方法治疗原发性痛经的机制研究取得了长足的进展[10-11]。作为重要的中医传统外治法的推拿疗法具有良好的缓解痛经的疗效,在临床上一直沿用至今。推拿手法主要作用是对人体内分泌功能起到双相调节作用。不同的推拿手法作用于人体,通过被动或主动运动可促进组织周围血液循环,增加组织灌流量,起到“活血化瘀”、“祛瘀生新”的作用;手法能使局部组织温度升高,从而扩张血管,加快血流,加速病理产物如前列腺素等清除,改善微环境,使疼痛减轻。采用按揉腹部经穴、摩腹、擦腰骶疗法可改善盆腔(子宫)血供和血流速度及其内脏功能[12]。振腹、摩腹、一指禅、擦腰法等推拿手法是临床常用的治疗原发性痛经的手法,均可通过不同的手法刺激形式对原发性痛经产生治疗效果[13-14]。例如其中的振腹法,是用医者手臂和手部肌肉使功力集中于手掌上,产生快速有规律的上下振动。3~5 min后共振产生能量,直接作用在病人身上,加上肌肉摩擦、挤压,逐渐调整患者体内气血、经络、脏腑,此手法有活血祛瘀、温补下元,补中有通、泻中有补,可使精血化生之源旺盛,肾气充沛、肝气得疏、经脉条达、气血畅行,从而调节内分泌功能,对虚实证型的原发性痛经都有较好效果[15]。推拿治疗原发性痛经的大多数研究还处于临床观察阶段,其机制研究甚少。
本研究将临床常用的治疗原发性痛经的振腹、摩腹、一指禅、擦腰等推拿手法作用于原发性痛经患者。结果显示,通过“长海痛尺”症状评分推拿手法治疗各组经期腹痛程度较治疗前减轻,与布洛芬组疗效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推拿手法治疗各组和布洛芬组治疗后血清PGF2α含量均有明显下降,其中振腹组治疗后血清PGF2α含量与布洛芬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证明推拿手法缓解原发性痛经疼痛症状疗效确切,并且可以认为不同的推拿手法对于原发性痛经的疗效可能是通过降低患者血清PGF2α水平得以实现的,为进一步研究其机制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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