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角牛

张许鎏

阿网家有条出色的水牛犊，它的角闪着青幽幽的光泽，大家都叫它青角。

青角长大了，到该穿鼻子的时候了，小主人阿网领着它到了乡里的兽医站。阿网的爸爸金柏是站里的牛医生，他正在场上给一条小牛穿鼻子。

青角明白下一个就轮到它了。它挣脱绳子，掉头就跑，跑到了宰牛场。在山坡上，它看到宰牛的场景，转身想逃。突然，它看见老主人正牵着它的妈妈向那走去。它冲进宰牛场，向正要动刀的人扑去。幸亏金生公公牵着它的妈妈赶来了，否则它是不会罢休的。后来，它被穿了鼻，在地里干活。

一天清早，天还没亮，阿网到牛车棚去看车。牛车棚靠着河边，中间装着牛车盘，牛车盘中间有轴，可转动，牛被蒙住眼睛，绕着车盘不停地走，车盘带动水车，河水就流进秧田里。阿网进了牛车棚，躺在车盘沿上睡着了。不料，他一翻身跌到环形的牛道上，蒙着眼的青角牛正向他走过来！

青角嗅出小主人正躺在它的蹄前，它站住了。一会儿，金生公公来了。牛车棚中黑乎乎的，他没看到阿网，只见青角站着，以为它在偷懒，就在牛屁股上拍了一掌。青角跨出了步子，避过小主人走过去了。如此周而复始……直到阿网打了一个喷嚏，金生公公才发觉了这个危险的情况。从此，待青角更好了。

一天，金生公公给青角清理一个小疮，青角突然转过头来，角正好扎在金生公公的眼睛里，挑瞎了金生公公的一只眼睛！金柏抡起树棍将青角毒打一顿，还找了根钢锯要锯那两只可恶的角。

青角知道自己错了，一动也不动。金生公公急忙赶来制止，喊道：“混帐东西，你忘了牛车棚里的事啦！他不是有意挑我的。”

金柏丢下锯子跑了。后来，青角在牛棚顶上看见了妈妈的角，它知道是金柏把它的妈妈害了。它期待着复仇的时机。

一天，青角在山坡上吃草。突然，它看见阿网被一头花斑满身的怪物追着，是一头腿部受了伤的金钱豹。青角想救小主人，它急速地绕着松树狂奔，反而使牛绳越来越短。

忽然，一个壮汉手里握着一个长柄抓扒子，从树丛中奋身跳到山路上，惊得豹子后退了几步。这汉子就是金柏，就凭这一下子，青角完全原谅了他。

金柏挥动着抓扒逼向金钱豹。金钱豹一抓就把金柏手中的抓扒子击落了。又一抓，金柏胸前的衣裳不见了，胸脯上出现了四道血爪印。金柏挥拳向豹子的眼睛击去。豹子挥动尾巴抽打在金柏脸上，打得金柏口鼻间鲜血飞迸。豹子把他压在前爪之下。

青角长吼一声，猛力一挣，拉得系松树瑟瑟震动，牛绳脱鼻飞落。青角四蹄飞腾，向豹子扑去。那对青角抵穿了金钱豹的胸脯。花豹临死前在青角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鲜血喷涌着。

在这一瞬，金柏在心中发誓：他这一辈子再也不杀牛了。阿网的髋关节脱了臼，不能站起来。青角明白了，驮着金柏和阿网，颤抖着腿，向山下走去。

归雁生摘自《世界动物故事100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