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被扭曲的价格复位

陈晓萍

在中国，经济学家很容易被标签化。似乎谈论公平问题，讲到社会福利，就会被归到左的行列。而且现实生活中，诸如收入分配、住房问题、人民币汇率等问题，不仅仅是经济问题，更是政治问题。但如果总是以这些问题的政治性而回避或故意抹杀事情的经济学逻辑，就容易混淆视听，只会让上述问题朝更坏的方向发展。

年轻的经济学家郭凯在《王二的经济学故事》一书里，透过虚构的主人公王二，把经济学模型文字化，剖析了一系列热点经济话题。

春节火车票该不该涨价，房价高了还是低了等等，这些问题令经济学家们争论不休。当供需产生矛盾时，通过价格来调节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亚当·斯密早在200多年前就把这事想通了。正是因为市场有着“一双看不见的手”，进行着最有效的资源配置。但强调这一点，并不是要否认市场的分配功能。

在郭凯看来，春节火车票该不该涨价，不是简单地用价格把供需弄平衡就完事了，座位分配给谁也同样重要。这正如王二施粥时遇到的问题一样，当僧多粥少，而且所有的人都在挨饿时，是不是出价最高的人吃饱肚子、出不起钱的人继续挨饿是合理的？

在王二的故事里，开粮店的王二在三次遇到洪水的情况下卖粮，有三种遭遇。

第一次洪水时，王二没有多想，正常营业。因为人多粮少，粮价自然一下子就上去了，也正因为粮价太高，谁家也没舍得多买。因此，基本上每家都买到一点口粮，村里没人饿死，但因高粮价王二被骂作奸商。第二年，再遇洪水时，王二坚决不提价。但因为粮价便宜，谁家都想多存些粮，王二店里的粮食被早到的人抢购一空，后来的村民买不到粮食，只好向多买粮的人高价求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高价出让粮食，所以村里还是有人买不到粮，有人饿死。大家把责任推到王二身上。第三年，又遇洪水，王二吸取前两次的教训，坚决不提价，而且要限量供应。但问题是，他不知道如何保证粮食公平地出售，于是请政府来帮忙。政府给每家发放粮票，村里实行凭票供应粮食，虽然有人因为认识政府里的人，多得了几张票，但也基本保证每家都能买到口粮，村里也没有饿死人。

正如王二村里灾后紧俏的粮食，中国的住房也是稀缺资源，房价问题看似是个价格问题，实则还是分配问题。过度关注房价，而不关注分配的调控政策，如王二第二年卖粮那样，可能会得到与初衷不符的结果，也就是说完全通过价格来实现住房分配，未必能得到理想的结果，但如果通过扭曲价格实现住房分配，结果可能会更差。

当然，这个故事不是说要回到计划经济时代。因为在政府介入之前，必须回答：政府能不能做到公正透明以及取代市场提供足够的住房？如果政府做不到前者，只会用一种分配不均代替另一种分配不均，而政府做不到后者，那政府的介入只会加大住房的稀缺性，带来更大的问题。

当下的中国，贫富差距正在以各种方式形成张力，其中突出地体现在价格上。而这恰恰不是因为市场经济的结果，而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市场化。宏观层面，正是由于对利率和汇率的价格扭曲，造成了中国经济的结构性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惟有改革。无痛分娩式的改革已经不存在，改革的成本也不会因推迟改革而消失。事实上，改革越晚进行，难度越大，成本也会越高。

新书推荐

《王二的经济学故事》

作者：郭凯

出版：浙江人民出版社

定价：38元

《治理基层中国——桥镇信访博弈的叙事，1995-2009》

作者：田先红

出版：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定价：39元

信访制度是了解下情和上下沟通的一个重要制度，近年来，信访工作出现了许多问题，归根结底是法治的贯彻和落实问题。

《布达佩斯的故事——探索现代思想的源流》

作者：［日］栗本慎一郎

出版：上海三联书店

定价：35元

作者亲身前往匈牙利考察，了解到波兰尼家族及周围文化人的活动对匈牙利的社会、政治与文化产生的重大影响。

《我们中国这些年》

作者：张欣

出版：东方出版社

定价：58元

作者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他以一个经济、军事记者的视角，记述了这些年来如何与共和国一步步走过来。

《帆的孤独啊》

作者：［英］麦克·莫波格

出版：湖南文艺出版社

定价：32.8元

斯蒂芬将三岁的女儿遗失了。但女儿幻影般的成长成了时间的核心……一旦失去了她继续存在的幻想，他就迷失了，时间也会随之强行终止。

《美丽失败者》

作者：［加］莱昂纳德·科恩

出版：上海译文出版社

定价：36元

小说以60年代的蒙特利尔为背景，勾画了一个爱的三角：无名学者、印第安后裔的妻子以及学者的同性恋人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