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方式遇到,对的方式爱上

2012-04-29 00:44廖静
现代妇女 2012年10期
关键词:班长

廖静

A

遇到冯程时,我正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我的那个“他”被小妖精抢走了,而他竟然义无反顾、头也不回,不顾我的泪水和心碎。

对于爱情,我有些怕了。

“不过就是找一个男人睡觉呗。”痛定思痛后,我这样想。我在网上流浪,认识了同城的冯程。

冯程也离过婚,在视频中看上去很养眼。寂寞的午夜,我主动挑逗了他。我问他:“你喜欢一夜情吗?”

冯程发来流口水的表情。在人前,我是一个端庄的淑女,可是淑女值几个钱?懂得享受的女人才对得起自己。

可是,我虽然想做一个荡妇,却还没有修炼到火候。冯程一遍遍催促,我懊恼地关了视频。

冯程说:“我们见个面吧?很想你。”

我答应了冯程的邀请。世上游戏人间、逢场作戏的人那么多,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本来,我是抱着玩一夜情的态度应邀的,可真见了面,我却拘谨得不敢乱看乱说,全然没了网上的潇洒,冯程也变得绅士起来。我们天南海北地聊,就是不聊蓄谋已久的“中心”。

我准备离去时,冯程迟疑地说:“要不到我家坐坐吧,我一个人。”

我以为自己和冯程在那一夜之后,就再也不用相见,我曾发誓要活得潇洒,不再为男人所累,可离开后的我竟然那么想他。他是那样温柔体贴,那样细心周到。看来,我终究不是“玩”的女人。

反正大家都是“空床”,我和冯程就频频夜会起来。渐渐地,我们从夜会变成了白天也相会。我们一起买菜做饭、洗衣拖地,倒像是情侣之间的小日子。

有时我也恍惚,我们这是在恋爱还是在玩激情?我忘了游戏规则,对冯程牵挂起来。可是再牵挂,我也不敢说“结婚”,因为男人往往听到“结婚”就会闪人,我没那么俗气。一夜情的男女而已,不能亵渎“结婚”这么神圣的词。

B

“我们结婚吧。”是冯程先说的,他迟疑、很没底气的样子。

我努力往嘴里塞着饭,强忍着激动,轻飘飘地说:“你想好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家里催得紧,你我条件也相当,你考虑一下。”

原来症结并不是爱我。我有一些难过,但又一想:能到结婚的地步已经是意外了。

婚是“闪”结的,我看着那张印着我和冯程双人照的结婚证,恍如梦中。

领证那天,冯程庄重地对我说:“小雨,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女人,现在我既然要领你进我家的门,你就要彻底和从前告别。”

难道在他眼里,我是那种女人?但是又一想,玩一夜情的女人能是好女人吗?但冯程想过没有,他不也和我一样吗?都有“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心态,如果冯程不是各方面条件不错,人也不算轻薄,我不一定会嫁他。

对外,我们不敢掀底,把那点“丑事”公诸与众,只说在同城网站相遇,能聊得来。

婚后一个月,冯程去青海出差,临走前警告我:“你要守不住寂寞,最好不要让我看到,如果让我看到,我铁定离婚。”我气得青了脸:“你守好自己的下半身吧,不要染一身病回来。”看我生气,冯程又来哄我,大家半斤对八两,我能怪他什么。

冯程不在的日子,我连网都极少上,前任恋人邀我出去小坐,也被我拒绝了,刚失婚时到处寻找激情,只是为了弥补心灵的空缺,现在有了丈夫,我不想再玩了。

冯程的袭击电话经常会在晚上打来,我知道他担心我会守不住,烦躁之余又有一些窃喜: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

“做贼的才最怕被贼偷。”外面的诱惑那么多,冯程单身出差,能耐得住寂寞吗?于是,冯程回来那天,我心怀鬼胎地套他的话:“亲爱的,你在外面找了女人没有?”

“哪有!每天都很忙。”

我不甘心:“没有女人在你身边,你会忍得住?我理解你,也不会怪你。”

冯程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难道你很希望我有?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让自己有。”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冯程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翻身睡了,那眼神看得我不寒而栗。对丈夫寻花问柳也觉得无所谓的女人,估计也不是好货吧?于是我赶紧解释:“其实我不是不在意你找女人,只是想套出你的实话,如果你对我不忠心,我会很痛苦……”

冯程不耐烦地说:“睡了,不说了。”我缩在被窝里,没来由地慌乱,冯程就在我身边,可我感觉他离我好远。

C

婚后半年,单位分统建房,比市价便宜很多,我也准备投资一套,可是,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冯程?不告诉他,这笔钱就得我一个人承担;如果告诉他,房产证写我的名字,那就属于我们婚后的共同财产。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我和冯程这对“露水”夫妻能长久吗?

最后,我决定不告诉冯程,一人承担,把房产证的名字落在父亲那里,就算我还有两个兄弟,但血缘关系也比我和冯程的夫妻关系保险。

和冯程生活在一起,我们各花各的钱,柴米油盐很自觉地AA制购买,房子、家电、家具冯程有现成的,我们几乎没有添置什么,我不知道他的存折密码,他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工资,我们都小心地隐瞒着对方。日子似乎很平静,但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高中时的班长组织同学派对,我应邀在列。出门前,我仔细打扮了自己,冯程审视地看着我:“去相亲吗?打扮得这么妖艳。”

聚会上,我没敢喝酒,不到零点便第一个告辞回家。看我回来得早,冯程面露笑容,我借势跟他聊起了同学聚会的琐事。

“你那个班长,没跟你单独叙旧吗?”冯程突然冒出一句。我呆住了,冯程摇摇头:“好啦,过去的事不说啦。”

我想起来了,当初我还和冯程是网友的时候,曾信口开河地说我高中时的班长如何如何,那时我哪能想到,我们能有结婚的一天,游戏人生时的胡言乱语,竟成了日后生活的芒刺阴影,如果我现在说当时只是在开玩笑,我和班长也只是蜻蜓点水的蒙胧初恋,岂不是越抹越黑?我真后悔当初口不择言。

离婚不久的班长真的缠上了我,短信、电话频频,还时不时地邀我小坐,我也偷偷摸摸应邀过几回。班长经营着一家颇具规模的超市,他说:“小雨,我这张旧船票还能登上你的客船吗?”

我猜不透班长到底是什么心思,我甚至想:如果班长能早半年对我表白,那该有多好。不管心情如何激动,我始终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我不是玩的女人,哪怕我曾经玩过。

D

春节过后,我怀孕了,欣喜不已。冯程的表情抽搐了几下,抱住我说:“老婆,你真伟大。”

终于,冯程用了“伟大”这个词来形容我,我不再是他一夜情嫖来的女人。因为肚里的小生命,我对冯程有了归属感。

我正式地告诉班长:“我怀孕了,不愿再有任何别的事情。”班长留我吃饭,说是要为我庆贺。因为对冯程的踏实归属感,我没有拒绝。

披着星星回来后,冯程阴沉着脸,问:“去会旧情人了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孩子是我的吗?你说老实话。”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去做亲子鉴定。”

冯程没来安慰我,反而咬牙切齿地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早就发现你和你的班长在幽会了,我能忍到今天,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你背着我买统建房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对我有二心。”

我反唇相讥:“你是流浪花丛的风流公子,我能对你放心吗?还有,我和班长是清白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是这样。”

冯程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原来,我们从来都没信任过彼此,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在一起,玩就是玩,谈什么感情?”

冯程摔门出去,喝得烂醉,被店老板扔进了派出所。

人说,圆满的爱情,得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还得有一句:得用对的方式遇到。我和冯程都是对的人,遗憾的是,我们没有以对的方式遇到。

我想了很久,给冯程留下一封信:

我们都是凡人,在寂寞空虚时总以为游戏人间能够让自己解脱,其实,那不过是自我折磨的另类方式。很多玩世不恭的红尘男女,表面上风流不羁,而深藏在心里不愿触及的却是感情,尤其是女人。玩世不恭只是在自我保护,假装潇洒只是因为怕输,其实骨子里并非潇洒。我其实不是轻浮的女人,相信你也不是轻浮的男人。爱情,最终还是要用认真的态度才能获得,我等待彼此心的回归。

冯程回来后,我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我的信,但他再没有对我旧事重提,我们像普通夫妻一样过着平静的日子,他是一个好丈夫,而我也是一个好妻子。

(责编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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