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一道不朽的伤

2012-04-29 13:10杨渫风
高考金刊·理科版 2012年10期
关键词:洪流高手麻木

杨渫风

曾经放荡戏谑的日子里,我们做过多少很傻又很天真的事情,我们挥霍着青春,摩挲着洪流,仿佛一瞬间生命华丽地绽放。彼时的你是否会预见,多少年后,我们载着沉重的担子和一个叫“命运”的天神在责任的边缘上徘徊辗转,失败的人遍体鳞伤,成功的人高高在上。

在这个一流的中学里,你不可能做永远的逃亡者。

那些美好日子的自由和孟浪,都只存在于过去的时光,但是现在,当那块写着“高三”的门牌被后勤人员用钢钉钉在那块生硬的铁门上时,便注定与以往的生活彻底诀别。

我不想用恶心又呻吟的口气把我们形容成折翅的天使,你也没办法学着电视剧里的韩国人为芝麻点事泪流满面,铅灰色的天空时不时在你脑海里跌宕不已,你不会有兴致用所谓的90除以2的角度予以观望。如果天上的一枚羽毛、地上的一片落叶都会让你有闲情伤感,我宁可相信我看见的是白天的星星和跑错轨道的太阳。

那时的日子真是千篇一律,课程表紧凑得索性压缩掉两节课之间的十分钟,往往是在你还搅拌着脑细胞踌躇于一个作用力的大小时,没有丝毫的放松,接踵而至的便是长相奇形怪状的各级方程式,你仿佛需要同时动用左右脑,你用左脑一遍又一遍地验证着亘古不变的牛顿定律,你用右脑不厌其烦地演算着x和y的变态组合,枯燥乏味得像是啃着脱水的甘蔗。在这有如炼狱般的围城里,你看到的永远都是同一副表情,不是哀怨,不是妥协,而是麻木。

人类最可怕的表情莫过于麻木。

就像是一场暗无天日的博弈,在这场冷漠的对决中,你的对手是成千上万个来自四面八方的博弈高手,经过层层的筛选和淘汰,心理素质过低者会日渐退出这个赛场。你经常会有一丝莫名的神伤,你身边的朋友在不断地减少,曾经的他们和你欢笑打闹,曾经的桌子布满灰尘,空空如也。而存留下来的高手精英无疑都是临近最后的胜利者,他们的眼中没有了欢笑,没有了悲伤,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空洞。

王尔德说:“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有些人却在抬头看向星星!”

我不知道我们的希望之于现实会有多少幻灭的成分,仿佛是绝望中漫长的黑夜,我们奋力地呵护着和煦的阳光,即使抓住的只是最微弱的萤火,那也是清澈而明亮的。

或许那时我选择埋下头来是正确的,或许不是。我学会对每个人说:“How are you?”得到的却都是程序化的:“I'm fine!”我甚至需要研究连光学显微镜都看不见的病毒结构;我不停地计算一个箱子受到了多少力才能从A移动到B:我记下这个观点是出自哪部书,哪个人,尽管我很讨厌他并且一点也不同意他的看法。

我倒不是因为无法改变而变得妥协,相反,正是因为妥协才发现这一切都无法改变。

我相信多少年以后,这段说不上是辛酸是悲苦的日子还会成为我抑或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它就像是烙印一样深深地熔进了你的血肉,那是一种永远也无法遗忘的隐匿的痛(当然对某些人来说又是多么的乏善可陈)。又如同时间统治下对你最可怕的制裁,那些你最想遗忘和丢弃的片段,却往往在时光的洪流中成为灵魂深处最醒目的回忆。

站在终点再回首,我的高中生活算是顺理成章地结束了。没有太多的失落,只是依稀曾经。

曾经的日子是一场接一场的残酷战斗。我们是如此的幸运,我们又如此的不幸;我们摆脱了命运,我们被命运所束缚;我们攫紧了自己的光,我们抹杀了他人的梦;我们象征性地连接着过去和未来,我们实际性地毁灭于曾经与当下: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我的高三,我永远也不想再记得你了,我的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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