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紧逼

龙彼德

写越战的作品不少，像越华诗人方明这样“近身紧逼”的却不多。

“近身紧逼”是“新即物主义(又泽为写实派)”的通俗化叫法。该主义持有一种近距离观照的写实态度，强调揳人事物的属性，作者之主体便局部或整体转换为对象，以知性控制滥情，用客观、平淡的语调陈述，最后再从所扮演的角色还原回来，凭“自我的真实与实在的真貌”，取得“即物穷理”的效果。

在方明的这章散文诗末有个小注(即“附”)，自述写此诗的缘由，乃是“目睹无数情侣诀别的悲恸”，时隔多年之后的回忆之作，可见诗中的“我”，并非作者自己，而是采取了“近身”的方式，紧逼情侣的诀别，并转换为情侣之一，去与心上人辞行。为了减少对方的悲痛，“我”只在窗前窥看，“未敢拥抱这刹那的永恒”。

第三节、第四节均是冷静、客观的叙述，没有什么浓烈、主观的成分，越是如此，越是沉重。战争迫使离别，女孩怨恨不着；青春梦曲般美好，却廉售给流弹；野壕的战士不识岁月，掌上的命纹再好也无用，一次战役就会夺去年轻的生命，只能把希望与幻想寄托于渺茫不可知的来世……这种凄美，确实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

第五节、第六节是“即物”后的还原，诗人从角色退出回复到本位，证明这一切是真实的存在。“未完成的爱情更悲壮”一句，进一步点明了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