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 周燕秋
2012年1月7日,本刊在北京石景山海航大酒店召开“出版社转企后的文化责任”研讨會。与會嘉宾就出版社转企改制后如何实现社會效益与经济效益双赢、遇到哪些困难和问题,面对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机遇和数字化对纸质阅读的冲击,出版社的未来在哪里等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改制后的出版社应该承担三个“自”
朱杰人(华东师大出版社有限公司董事长):我认为,改制后的出版社应该承担三个“自”:“自觉”,即文化自觉;“自信”,即文化自信;“自守”,即文化自守。
首先要弄清楚为什么改制。我觉得改制是为了塑造一个新的市场竞争主体。许多出版社实际上是“躺”在事业单位、国家拨款、计划经济这样的“温床”上的。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文化竞争的压力从外部开始慢慢渗透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中国的出版业还是躺在原来的轨道上的话,恐怕會出问题。所以,改制的需求应运而生。
但是,改制仅仅是为了提高市场竞争力,为了赚钱吗?错了!出版社是企业,但不是一般的企业,而是有文化承担的企业。我觉得,改制以后,出版社在市场竞争力加强、经济竞争实力增强的同时,更不能忘记自身的文化使命。如果出版社不搞文化,而仅仅为了赚钱的话,那出版社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我认为,对出版人,尤其是出版社的当家人来说,如果忘记了文化承担,那将是非常危险的。现今社會很大一部分书籍可谓是庸俗、跟风,甚至是格调低下。这些书籍之所以能够堂而皇之地出版,就是某些出版社、出版人缺乏文化自觉。
为什么现在出版社一窝蜂地出教辅呢?归根结底,还是缺乏文化自信。我认为,出版社要有文化自信,要相信好的精神产品是既有社會效益,又有经济效益的。文化自信还有一点,就是对中国传统文化有自信。我发现,目前国内畅销的人文社科类书籍绝大多数是翻译类图书,这个现象很值得我们思考。当然,这也有一定的原因,‘‘文革”造成了我国的文化断层,而且由于我国学术评价体系的原因,使得学者渐渐变得功利化,学术浮躁现象日益凸显,所以肯定缺乏好的学术著作。这也使得出版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得将目光转向国外。但是,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国内优秀的学术著作,优秀的人文社科类的书籍會大量涌现出来的。
“文化自守”即出版人要清楚自身的文化担当,要有一条起码的底线。哪些书该出,哪些书不该出,我们要有清楚的认识。当然俗文化也是一种文化,也被老百姓所需要。但是出版社一定要想清楚一个问题——我们是为了提升老百姓的文化品位,还是为了迎合老百姓的文化品位甚至不断降低他们的文化品位?我想,这需要出版社的文化自守。出版社应该要提升老百姓的审美情趣,而不是把老百姓的审美情趣推到庸俗、低俗、媚俗的方向。把学术成果转化为
老百姓喜闻乐见的知识
岳楚渔(中国社科院近代思想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我本身并不从事出版业,对出版的认识可以说是一名“白丁”,所以就简短地说两点看法。
首先,什么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一直以来都没有界定清楚。有人论述的传统文化实际上是先秦文化,有人觉得传统文化好得很,有人认为糟得很,因而争来争去,其实说的不是一个概念,而是各说各话。所以应该先搞清楚传统文化的定义是什么。这离不开出版界各位的努力。其次,关于俗文化与雅文化的问题。一方面,俗文化是雅文化的基础,没有俗文化哪有雅文化。比如爵士乐,原本是非洲非常原始的一种音乐,但是被美国人拿去,经过改造,变成了爵士乐。可见雅文化是由俗文化孕育而成。另一方面,雅文化是对俗文化的提升,也是规范俗文化的一个标准。如何发展雅文化?这就需要中国的知识分子切实负起责任来,不只是在象牙塔中钻研学术,而是要把学术成果转化为老百姓喜闻乐见的知识、文化。比如阿炳的二泉映月吧,也许本身是社會底层自娱自乐的俗文化,但是经过整理,成了世界有名的雅文化。知识分子应通过努力,以科学的思维方式把俗文化发展为雅文化,并发扬光大。大学出版社应承担为大学
实现四个功能的作用
张建初(苏州大学出版社社长):转企改制就是为了让出版社成为市场独立的主体。方向是对的,但是问题在于,现在的市场并不是发育完善的市场,还保留着许多计划经济的特征。
进行“十二五”规划时,我们提出“立足做好传统出版,有效推进数字出版,积极探索多元经营,服务教育奉献社會”四句话。第一句话很简单,目前我社仍然靠传统出版维生,尽管面临很大困难,我还是希望经过努力,在传统出版上能够做到足以维持生计甚至有所发展。第二句话,在数字化浪潮的冲击下,任何出版社都不可能游离之外。尽管目前数字化的盈利模式还不清晰,但还是要有计划地去有效推进。第三句话,多元化经营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十七届六中全會的决议鼓励文化企业跨领域、延伸产业链、多元化发展。这对我社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信息与鼓励,但具体向哪个方面延伸,向哪个方面多元化,还需要充分论证。第四句话,是我们的出发点,也是我们的最终目标。
至于出版社转企后的文化责任,可以分成三个关键词:大学出版社、转企改制、文化责任。大学出版社是大学金额投资的一个文化企业,创办初期就是承担着为大学提供服务的功能、肩负着社會文化责任,转企改制后大学出版社成为独立面对市场的主体,其经济责任更加突出,但文化责任仍然是首位的。大学的功能有三个: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會服务。现在又加了一条,文化引领。大学出版社自然应该承担起为大学实现这四个功能发挥应有作用的责任。如何实现“文化引领”,我认为应该做到这样五点:一是文化自觉,雅也好俗也好,至少不能有毒有害,不能是落后的倒退的,应该是符合时代发展趋势的,代表先进文化发展方向的。二是文化坚守,前面朱董事长已有很好的阐述。三是文化境界。编辑也好,编辑部主任也好,要先从自己对文化的认识、对文化境界的追求上提升自己,才可能在策划组稿中编辑出好的作品;四是文化的制造与创新,我们应鼓励有更多原创的、民族的、有新意的作品面世。第五是文化素食,返璞归真,有一点本真的东西,不要有太花哨的东西,不要仅以一个封面、一个书名来吸引大众的眼球,要出实实在在的、很本真的东西,奉献给读者。
出版社的责任应该放在文化影响力上
孟白(学苑出版社社长):我们出版社是九三学社下属的,从成立那天起,国家、地方上一分钱没有给过我们,所以转企和我社的关系不大。在商言商,出版社就是拿文化来挣钱的,文化积淀越厚,挣的钱就越多,盈利的时间也會越长。反之,结果也就是相反的。
有些人讲到文化产业、出版业,要在GDP上、利润上、规模上为国家多做贡献。举个例子,一家烟草公司一年的利税
是几百个亿,整个出版业的利税有没有这么多呢?我们出版业再怎么壮大,对国家的GDP能有多大贡献呢?
我觉得,文化的贡献应该放在影响力上。比如,人教社出的教材,大多数人上学都是读的这些书本,从小学到中学,获得知识;像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影响几代人的小说,我觉得出版社的责任应该在这个方面。对于我社来讲,无论改制与否,做的一直都是中华文化积淀。所谓文化积淀无非两块,一块是开发上游资源,无非是大学、研究所的研究员、教授,还有一些文化单位的文化人。例如我社这十几年做“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现在很时髦,但我们刚开始做的时候,还没这个专用名词,那个时候叫“民俗”、“民间文化”,冷得不能再冷了。我们正好和这方面的专家比较熟,所以也做了起来。十几年下来,随着申遗活动的增多,好像终成正果,从国家层面、各个省市层面,包括海外,都有很多主动联系我们要做项目投资的。我想,这种文化积淀也有它的意义价值。我认为,尤其是五四以来,中国对过去的传统文化片面的理解太多,既然现在的环境比较轻松了,应该正本清源,把过去很多东西的原始状态勾勒出来,整理出来。
另一块是下游销售资源。网络对出版社的冲击是有的,但也可以为我所用,可以直接面向终级客户,也就是读者。我们做过调查,一些大学教授、学者想要的书,通过书店看到的很少。这主要是由于书店进货人未必懂,下一步我们要进行直销或网购,希望有更大的起色。
建立保障创意产业可持续性发展的有效机制
何林夏(广西师大出版社集团董事长):出版社的重要责任就是文化传播。开启民智,传承文明,这是我们出版社本身义不容辞的责任。出版行业作为创意产业,如何建立保障其可持续性发展的有效机制,是保证出版社能否有效实现和承担自己社會责任的重要因素。
首先是在认识上,我们是否可以不简单地以经济效益和经济规模来衡量出版社的发展和作为考核出版社的核心指标,而应该坚持正确的导向,重点考察出版社的文化建设做得怎么样,社會影响力如何,怎样体现出版业文化传承的社會责任。经济效益會随着市场的变化而不断变化,而社會效益则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时间来培养,出版社一旦把主要精力放在经济效益上,势必會影响到对文化传承、文化发展的注意力。
其次,我们是否需要有一种机制,能够让创意产业的创业者尤其是领导者,能够较长时间地在一个岗位上和领域中耕耘和坚守。我们现在的行政干部管理有严格的轮岗规定,在一个岗位上的工作时间是有限的,而我们对干部的考核往往又流于所谓的“创新”和“业绩”考核,为了突出自己的业绩,很少有新任职干部愿意继续完成前任的工作,而是把所谓的“创新”作为展示自己业绩的重要手段,于是许多事情都是从头开始。而现在的出版社又都是参照一定的行政级别进行管理的,我们很难要求所有的年轻干部能够在一个固定的岗位上干较长的时间而没有综合提升,包括行政级别的提拔,于是创意产业领导者的岗位就缺乏足够的稳定性,这也是不利于创意产业的发展的。
最后,创意产业的收益,是否应该与创意产业的经营者、领导者有一定的必然联系。或者说,如何让创意产业的经营者、领导者能够分享创意产业的成果,这个问题我们是否也可以拿出来讨论一下?如果在创意产业中,没有经营者、领导者与创意产业成果在责权利上的大致对应,我们也很难设想创意产业的可持续性的发展。
出版社转企后的一个重要责任:向数字出版转型
沈水荣(人民出版社分管数字出版领导):现在国家数字出版的产值已经占到整个新闻出版业产值的10%以上,但几乎没有传统出版企业的份额。有人认为,过不了几年传统出版业會像胶卷摄影被数码摄影所代替一样,这种说法虽然值得商榷,但也不能不引起重视。
我判断,再过若干年,我们相当一部分传统出版企业有可能成为民营出版商的编辑室,而这点还没有引起我们传统出版社的警觉。我最近几年参加一些数字出版會议、展览等,发现大多数出版社对数字出版反应迟钝,缺乏参与热情。
我认为数字出版远远不是目前大家所认为的“网上看书”这么简单,而是有许多的文章可以做的。现今属于知识爆炸的时代,过去总讲“一目十行”,现在假如我们开发一个软件,可不可以实现“一目一百行,一千行”,“一目十本书,一百本书”呢?比如说,我点击一本书的封面,就可以看到这本书讲了哪些人、哪些事、哪些思想。再比如,我们可不可以做一本有声读物,我说的有声读物不是单纯的播音员朗读出来或是模拟声音念出来,而是可以自主选择各种功能,按不同的需求来听。还比如说,文章里引用了老子、孔子的话,或者马克思、恩格斯的话,需要到图书馆里去找这段话的出处以作校对,那么,不知道未来可不可以开发一种软件,把引用的引文粘贴到一个对话框里,一点击就自动校对出来了。还说一种“假如”,就是可以在未来尝试建立一个数据库,数据库里有1万本书,其中有20处涉及需要的知识点,只要点击一下,就可以把这20个知识点都一个不漏地调取出来。
有人要说,这4个“假如”是天方夜谭。但是,我要欣喜地告诉大家,人民出版社已经做到了!我们已经在社科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中央编译局、中央党校、清华大学等单位,已经投入使用达两年多,同时,亦获得王选新闻科学技术一等奖,被专家认为在这一领域达到国内外领先水平。
大学出版社应是出版领域没有围墙的大学
张黎明(北京大学出版社总编辑):北大的出版活动起步于1902年,当时称京师大学堂译书局编书处。译书局以翻译“西学”教科书为主,编书处编纂“中学”教科书。1917年,北大成立出版部,出版教材和学术专著。可以说,传播知识,积累文化,繁荣学术,服务社會,是北大几代出版人坚持履行的使命。转制以后,这一传统并没削弱,而是得到了加强。这既是文化责任的担当,也是提高效益的最优选择。
我习惯把大学出版社设想为没有围墙的大学。大学的使命是什么?说法不一。借用耶鲁大学的表述,就是保护、传授、推进和丰富知识与文化。大学社处于学术创新前沿,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理应是大学使命的坚定的承担者,发现、抓住那些最具潜力的新学科、新思想、新技术、新方法。有学者送给我们一句话“学术的尊严,精神的魅力”,来阐释这一理念。目前不少大学社正实现转型,在教育资源领域进行拓展,由单一的图书出版转向出版与服务并重,提供完整的解决方案,大学出版的功能因此进一步凸显。
可以说,承担大学使命,构筑起学术、教育高地,大学社拥有独特的竞争优势。牛津大学出版社采取公司制形态,传播牛津的教育理念和学术成果。哈佛大学出版社实行精品出版战略,做英语世界最棒
的学术书。出版市场全球化的背景下,他们把学术出版做到世界一流,登峰造极,创造了极富竞争力的国际品牌。类似的案例不仅限于大学出版。现代出版史上,商务印书馆迅速崛起,获得读者认同和接受,就是以学术、教育出版作为支撑的。
出版业重新洗牌的今天,大学社的成长还需突破不少困境,會碰到很多新情况、新问题,其中之一,就是面临经济学家所说的选择问题。要实现资源配置的最优化,要求我们在各种目标间权衡取舍。我们社转制方案规定,加强企业化运营的同时,要强化对教学科研和人才培养的支持,强化文化积累和文化传承的功能。总之,要通过制度建设,确保长效机制,坚守学术尊严,继续担当起大学出版的文化职责。
企业要追求包括社會价值在内的总体价值最大化
徐莉(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副总编辑):也许某些出版界人士认为:转企后的出版社首先是企业,单纯强调经济效益、追求利润最大化是天经地义的,对经营性出版企业不应再提“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的要求。由此就产生了这样的问题:文化建设的目标何以实现?似乎企业经营与文化建设是截然对立的两面,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
现代企业理论在企业战略目标问题的探索上,实际上也经历了一个从利润最大化到股东财富最大化再到利益相关者以及社會价值最大化这样一个不断深化的过程。由此可见,企业经营与文化建设和社會责任并不是截然对立的概念,企业不仅要创造利润,更要追求包括社會价值在内的总体价值的最大化。对于文化企业来讲,我想更是如此。
我认为,之所以要讨论转企改制后出版社面临的市场环境、生存环境,最主要是因为出版社长期在事业体制内生存,在成为独立主体并重新面对市场的时候,我们缺乏自信。所以,我觉得现阶段对出版社来说,更大的问题是如何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生存下来。作为出版企业,要在市场中胜出,就要了解读者的需求,提供有益的思想;同时,还要考虑产品的外在形态,总之,要以真正的精品影响消费,争取读者。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读者不需要、不认可的产品,就要被淘汰,没人读没人买,肯定是没有经济效益的。
不可否认,的确有一类产品,带有较强的学术性和一定的公益性,它自身的经济效益可能是负的,但从整个社會来看,其效益却是正的。政府对这类出版物一般都有财政预算,资助这些成果的立项和出版,而且资助的力度逐年加大。出版社应当抓住这难得的文化大繁荣的机遇,顺势而为,努力策划好的出版项目,出版和传播人类优秀的文化成果,为文化的发展尽一点力。从这个角度讲,文化建设是企业和国家共同的责任。
近年来,人大社获得国家级、省市级资助出版项目近400项,仅2009年以来,就获得国家社科基金资助出版类项目61项,多个项目获得国家古籍整理出版资助和北京市社科出版基金资助,引领和带动了人大社学术出版的品牌效应、规模效应,实现了社會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赢。
文化企业担负更多的文化责任不因经济利益而淡化
孙汉生(福建教育出版社副社长):关于文化责任,我想到在参加中宣部举办的学习十七届六中全會研讨班时,中宣部副部长的讲话。他阐述了为什么會议把主题定为文化二字,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国家的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各个方面基本上满足了人民群众的物质需求,只有文化这个行业还没有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具体到出版这个行业,我们有没有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呢?比如,五年前教育理论方面的书,我们是教育出版社中比较早出版教育理论高端著作的出版社,一般印数是二三干册。这二三干册是远远不能满足读者需求的。近一两年,我们社改变了一些思路,出版了一些同样是教育理论,但中小学教师也可以阅读的图书,这些书一般都有二三万册,或上十万册。这说明我们在满足需求方面,有所进步。二三干册的理论著作我们照样出,尽管有些人可能读不到,我们还是在不计成本、坚持不懈地出版。同时,出版教育理论大众化图书也没有放弃。这些都说明,我们在满足文化需求方面是有所改革、有所探索的,这个问题与改制与否一点关系都没有。任何一个企业都有社會责任,文化企业就担负了更多的文化责任,我们都是非常自觉地这样去做的。现在改制了,也不會为了经济利益而淡化文化责任。
从教育出版社的立场来说,维护和巩固原来已有的教材教辅的市场,是应尽的责任,不管任何时候,改企不改企,有没有利润,我们都要满足读者需求、尽文化责任。我们2008年在北京成立八本坊文化传播公司,就是试图做一些新的探索,更好地尽到文化责任,满足读者需求。这是在改制之前就做的。另一方面,积极谨慎地介入数字出版,早在十几年前我们就创办了多媒体有限公司,主要做一些校园的网络维护等硬件建设方面。今后,要通过数字技术对我社出版的中小学教材进行多媒体开发、立体互动等工作,打造精品产业链,由一个单纯的内容出版转为立体的教育服务,向产业上游以及下游进行延伸。
把图书做出品牌同样會有市场价值
丁波(商印文津文化(北京)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编辑):大家对商印文津文化(北京)有限责任公司有点陌生,这里我简单介绍一下。文津公司是商务印书馆的二级子公司,成立于2009年。两年多来,依附于商务印书馆的品牌优势,文津公司编辑出版了一系列市场效益和社會效益具佳的优质图书,有效地延伸、拓展了商务印书馆品牌力量。
文津公司曾集商务前贤之语,提出了自己的口号:“承学术薪传之重任,做文化光大之公仆”。但是在面临集团化和数字出版化的今天,作为文化企业如何更好地完成自身的文化担当呢?提升和巩固品牌的力量十分重要,而更重要是落到实处,出版有价值、有意义、有影响的图书。我这里以商务印书馆“世说中国”丛书为例做一个简单阐释。当下,通俗历史写作非常流行,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儿》带火了一批通俗历史读物,图书市场跟风之作层出不穷,出现了《汉朝那些事儿》、《唐朝那些事儿》等。在通俗历史读物大行其道的形势之下,作为一家拥有百年历史的学术出版重镇,商务印书馆没有盲目跟风,在审慎地市场分析之后,以商务印书馆“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品牌号召力为基础,从日本东方书店的“东方选书”中精选出十余种图书,改造为自己的品牌“世说中国”丛书。这套丛书是日本知名学者写给日本民众的中国历史通俗读物,丛书从社會生活史的角度,以专题为突破口,在一个个趣味横生、娓娓道来的故事讲述中,展示了中国古代生活的方方面面,与国内众多大同小异通俗历史读物相比,卓尔不群。丛书出版以后,引起了广泛关注,《妓女与文人》连续三周登上《新京报》学术类图书排行榜,《北京晨报》连载了《宦官故事》,并认为“通俗历史写作在当下异常流行,但即使是《百家讲坛》专业学者的创作,也很少能达到这套丛书的水准”。“世说中国”丛书的出版,补充和丰富了商务印书馆“汉译世界学术名著”品牌内涵,既满足了广大人民群众对通俗历史读物的需求,实现了文化单位的文化担当,又提升和巩固了商务印书馆品牌。大众著作不等于没有文化。而失去了文化,出版也就失去了存在价值。
高端出版既有社會效益又有文化责任,经济效益也不错
韩建民(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社长):上交大出版社多年来走的是文化道路,主要做高端出版。而高端出版,政府高兴,学校高兴,我社现在走的出版家项目的发展模式,要让编辑快步绕到学者的前面去,发挥出版社的综合优势、策划优势、平台优势,利用学者的学术优势去策划项目,推动学科发展。这也能体现国家意志,也能有特点,社會责任也就理所当然地体现出来。
另外,国家出版基金也不断支持我们。我们社每年都遴选一批对接国家战略、发挥交大优势的重大项目,这些项目都是高端的,既有社會效益,又有文化责任,同时经济效益也不错,也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和社會的认可。对于大学出版社,要发挥学校的学科优势、品牌优势,调动整个编辑队伍的积极性,社會和文化责任也就体现出来了。
(根据录音整理,本刊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