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宁
一直想寻找一种符合自己的载体
走过绘画、设计,最终融汇到影像上来,并选择“影像素描”这一视觉形式作为表述语言,应该是我的艺术归宿了。20多年的艺术求索中的磨砺与坎坷,早已模糊了艺术门类界限,仅是透过影像像素、胶片颗粒的影迹和类似素描涂抹后的斑斑痕迹来表述、传递一种声音,与之对话。
“我只是想表现‘亲眼所见的东西”,“艺术总是以生活为依据的,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所孜孜以求的,不是逼真的生活形象,而是要塑造出最能表现他自己对生活的独特感受、鲜明态度和透彻理解的艺术形象。”时常会想起20多年前美院学习时的记忆碎片,具象表现主义随司徒立从法兰西传递到美院。在欧洲,具象表现主义在整个艺术界还是很小众,但却特别适合中国这片土壤并和东方哲学有机结合在一起,应该从那时起影响了一批人,也让我陷入深深的思考。
也许这些人、物、景也会欺骗我的眼睛,今天感觉的会和昨天的不一样,然而明天又会有新的认识,是人在变还是物在变?是物随心变还是心随物去?绘画中的“具象表现”注重感官的真实捕捉,又非纯粹的感官体现,最终表达一种真挚、一种真实的精神。同为视觉艺术的影像为何就不能这样来表现呢?实践再实践,使作品具有视觉性和思想性,杜绝影像中精神的失落,在享受创作过程的同时也是心路历程的体验,其实结果已经不再重要了。
“影像素描”系列是对我身边最普通最平常的事物的记录和体验反射罢了,把单纯的人、物、景等影像,通过艺术形式来表现,寻求更为本质的境界,“今日”如何用心的笔触去触摸和涂抹这些影像?也许我的这些涂抹永远是处于一种进行时,是没有结束的开始,是无法停止的心路体验。
用纯粹直观的视觉思考方式去接近事物、理解事物,在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中进行穿越,在记录和表现中守望独行,都是眼之所见、心之所感,这是一种我要的真实。
只是视觉,只是心灵独白
你、我、他,都可以带着好奇、多愁、疑惑、孤僻和忧郁,假借艳俗和丑陋、平淡和典型、做作和自然的形象,表现细腻、焦躁、压抑、冲动、彷徨、安详甚至精神分裂的倾向。
这一幕幕的视觉影像中隐喻着人的本性,在真实与非真实间剖析着细微与细腻,或许平淡或许丑陋的形象中流淌着坦然、纯净、真实之美。视觉影像的表现就是用心去接触自然,用心去直面人与物,捕捉瞬间和平常,并以此来探究那些蕴藏于后的精神状态。回到视觉就是回到目光所及之处,回到事物的本身,回到视觉主体,这一切都不需要预设主题。
在人物、风景、静物这三者间,人物是最直接表达感情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和举止。在我这一组肖像中都是抓拍的和自拍的,看着这些自然的表情和茫然下期待着什么的状态,这片片的影像颗粒,像岁月留下的片片痕迹,映射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灵魂,再通过视觉的触摸和涂抹,仿佛就是一场心灵的吟咏和对白。
“触感”和“痕迹”布满着影像的方寸间,感谢时代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可以让我轻松抛弃类似油画做底时的劳作而留下这些痕迹。寄托影像和痕迹交融,触动内心和世界的融合,可以留下“笔墨”和“气韵”,并在“描绘”过程中得到一种精神体会,从而“传达出人的种种主观精神境界”。
在极度烦燥和物质功利的现实间,保留一番静默和安详在自己的宇宙、自己的季节,在这个季节和空间我可以和孤独共舞,愉悦懵懵懂懂的灵魂。生命可以清淡平凡,作品可以朴实无华,关键是透过视觉后的心灵体验和坦白,透出心灵的亮点,透出空灵静虚的东方哲学。有生命力就是永恒,这是追求和使命。
借用巴尔蒂斯的话,“我总是在寻找,但总是不满意”,影像素描的表现还当继续。称之为影像也好,当代艺术也好,这已经毫不重要了。至少我愿意给自己带着沉重,用诚挚去承载去沉思去求索。这需要我孜孜以求,永不懈怠。
责任编辑/阳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