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机遇 加快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毕海霞　秦菊香

摘要：受国际金融危机和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影响，美元和欧元这两种主要世界货币的国际信用日趋下降，国际市场上迫切需要新的避险货币和形成一种具有“公正、公平、包容、有序”的多元化国际货币金融体系。我国应抓住机遇，加快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关键词：人民币国际化；国际货币体系；世界货币

一、人民币国际化所具有的现实基础及主要进展

（一）人民币国际化所具有的现实基础

人民币国际化是指人民币能够在中国境外流通，成为世界普遍接受认可的交易、结算与价值储备货币的过程。一国货币若要成为国际货币，发挥世界货币职能，必须具备一系列政治、经济等方面的相应条件。即该国的政治必须保持长期稳定，必须具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货币对内对外的价值必须相对稳定及拥有具备相当广度和深度的金融市场等条件。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与对外贸易的不断增强，人民币作为交易媒介、支付手段与储藏手段， 在东南亚我国周边国家及港澳地区的使用范围越来越广泛，尤其是面临着当前欧美债务危机的复杂形势，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时机愈发成熟。

1. 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为人民币国际化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一国经济实力的增强是该国货币走向国际化的根本保证。一个国家的货币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货币， 无不是凭借发行国强大的经济实力。改革开放初期（1978年），中国GDP总量只有3645亿元，2011年已攀升到471564亿元， 按可比价格计算， 比1978年增加了128.37倍。1979～2011年， 中国GDP年均增长率达9.8%， 远高于其他国家，特别是高于发达国家。中国GDP总额居世界的位次由1978年的第10位上升到2011年的第2位，仅次于美国。另外，2011年我国进出口总额达到36421亿美元，比2010年增长22.5%。其中，出口18986亿美元，增长20.3%，成为全球第一大出口国；进口17435亿美元， 增长24.9%， 实现贸易顺差1551亿美元。这表明我国经济实力不断增强，世界经济地位在不断提升， 为人民币走向国际化提供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1. 巨额的国际储备。要使一国货币国际化，为满足随时可能发生的货币兑换要求， 一国政府就必须具有相当丰厚的国际储备以保证较强的国际清偿能力。我国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 外汇储备稳步上升， 在2006年2月底， 我国的外汇储备就已达到8537亿美元，超过日本，成为世界上第一大外汇储备国，截至2011年末，我国外汇储备余额已上升至

31811.48亿美元（见图1），高居世界榜首，为人民币走向国际化之路提供了可靠的保证。

3. 人民币汇率保持相对稳定。 从2005年7月21日起，我国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以来，人民币开始了升值之路， 尤其是在国际金融危机中我国经济依然保持良好的增长态势， 欧美债务危机的不断演变发展更增加了人民币的升值预期，国际“热钱”更看好人民币，大规模热钱的流入加速了人民币的升值步伐。自2005年汇改以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已累计升值达25.0%，2011年12月30日， 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又创出了自汇改以来中间价（6.3009）与收盘价（6.3009）的两个新高。2011年，人民币对美元升值幅度已达到5.11%（以中间价计算）， 这为人民币国际化创造了有利条件。

（二）人民币国际化的进展

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增长和对外贸易规模的不断扩大，人民币已被周边国家和地区普遍认可和接受，越来越多地被用于边境贸易支付结算，在这些地区成为仅次于美元、欧元、日元的硬通货。2008年12月，菲律宾央行将人民币作为储备货币。随后，马来西亚、韩国和柬埔寨等国央行陆续将人民币作为储备货币之一。

1． 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取得阶段性进展。 早在1993年人民币就成为边贸国际结算货币，2008年底以来，人民币国际化明显提速，2009年7月，人民银行先后发布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管理办法》及其《实施细则》。7月6日，交通银行为上海丝绸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提供了首笔人民币跨境汇款结算服务。2011年12月22日和23日，人民银行分别与泰国、 巴基斯坦两国签署了双边本币互换协议。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 中国已与印度尼西亚、韩国、马来西亚、白俄罗斯、阿根廷、香港等13个国家及地区签署了货币互换协议，2010年末，参与人民币结算试点的企业由最初的365家扩展到67724家。2011年， 跨境人民币交易的结算量已迅速增加到1.541万亿元人民币，同2010年相比，增加了近7倍，可见，人民币跨境结算已进入实质性运作阶段。

2． 资本账户下跨境人民币结算有了初步发展。2011年1月13日，人民银行发布《境外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试点管理办法》，这标志着人民币跨境结算从贸易项目扩展到投资项目。 到2011年2月，人民币跨境投融资金额已经达到1133多亿元。

3． 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不断扩大。 香港作为理想的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从2004年开始，人民币业务品种不断增加。到2011年3月，香港吸收人民币活期储蓄、定期存款共计4514亿元，是2004年底（121亿元）的37.3倍；人民币债券市场迅速发展，2007～2010年间，国内金融机构、跨国公司等多家金融机构和企业在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共计600多亿元。

4.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日益完善的金融市场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了可靠的保障。2009年， 中国金融市场在产品创新、 机构创新等方面均取得重大突破。诸如推出地方政府债券、内地港资银行赴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中小企业集合票据等新债券产品；成功推出创业板， 进一步完善了中国资本市场层次与结构、拓展资本市场深度与广度等等。可见，我国金融市场的对外开放步伐进一步加快， 国际化程度不断提高。

二、制约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主要因素

（一）不合理的经济增长方式

我国的经济增长方式长期过度依赖于出口和投资，而我国“三驾马车”中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一直较低。2011年， 投资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为54.2%，最终消费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为51.6%，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5.8%，这表明因欧洲债务危机使出口受阻的情况下， 我国经济发展仍然靠投资带动。同时，我国产业结构也存在着第三产业与高新技术产业比重较小、 出口制造业产能过剩的现象。因而，需要适当减少投资比重，积极扩大国内消费，注重实体经济的发展，推动我国的经济结构调整与转变。

（二）国内金融体系尚不健全

具有发达的金融市场与完全向世界开放的金融中心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基础。但目前我国金融市场的开放度、金融创新品种及金融监管效率，与发达国家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另外，人民币走向国际化还需要发达的全球性银行体系做支撑， 但我国商业银行的境外经营尚处于起步阶段， 国际化程度还普遍较低。

（三）人民币资本项目尚未实现自由兑换

人民币的完全自由兑换是其成为世界货币的必要条件。目前，我国已经实现了经常项目的完全自由兑换、资本项目项下的有条件可兑换，尚未实现资本项目下的完全自由兑换，这种制度安排严重阻碍着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放开资本项目将会增加人民币资产的世界流通范围，减少外汇汇兑风险，进而增强国际投资者对人民币的信心及增加人民币资产的持有。

三、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是改善国际货币体系的客观要求

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以美元为主导，其中美元和欧元是当前两种最主要的世界货币。2008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和至今仍在持续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严重削弱了美元和欧元的国际信用，国际市场上迫切需要新的避险货币及投资金融工具。当前这两种货币在国际储备和计价结算中的国际地位之所以尚未受到太大改变，只不过是尚缺乏可替代的其他强势世界货币。改革国际货币体系是由于新兴经济体快速发展而使世界经济格局变化而产生的客观要求，需要世界货币多元化，逐步减少全球经济对美元、欧元等世界货币的过度依赖，形成一种“公正、公平、包容、有序”的多元化国际货币金融体系。

中国是受金融危机冲击相对较小的国家，拥有世界第一的外汇储备，同时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是在国际经济和金融领域，中国的发言权和影响力还远不能与之相称，这很大程度上缘于人民币缺乏国际地位。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提升人民币的国际地位，我国将在世界经济交往中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更好地维护发展中国家的利益。

因而，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不仅符合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的客观要求，而且有利于提高中国对国际经济的影响力和人民币的国际地位。

三、加快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政策建议

1. 继续加强与周边国家和地区的贸易与直接投资，积极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一国货币在国际上的地位， 与该国对外经济在世界贸易与投资中所占的比重有直接关系。因此，我们应继续增强与东南亚等周边国家和地区的投资与贸易活动，进一步放宽人民币现金的流出流入标准， 适时签署双边支付结算协议，增强人民币在边境贸易结算中的地位；不断增加优惠措施鼓励边境贸易， 优化目前境外投资的审批程序， 鼓励我国企业以人民币进行境外直接投资等活动。

2. 创造有利条件加快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进程。 一种货币能否成为国际货币主要取决于该国所具有的综合国力， 取决于世界各国对本国货币的认可。虽然我国目前资本项目还未完全开放，人民币没有实现完全自由兑换， 然而我国正逐步放宽资本管制、 逐渐推进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进程。对此， 我国应继续积极创造条件以推进资本项目的完全兑换。 可逐渐允许海外直接投资的自由汇兑，并适当放宽境外直接投资者在我国金融市场上的投资限制； 可逐渐放宽我国金融机构和居民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对外投资股票、债券的限制条件，探索多元化、多层次的外汇运用方式，总体上保持资本流出、流入的大体均衡。

3. 进一步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 继续保持人民币汇率的相对稳定。 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客观上要求不断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 增加人民币汇率弹性，使人民币汇率能够真实反映市场供求变化，并保持在合理区间内上下浮动。 目前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已取得了一定的进展，特别是自2010年6月19日人民银行宣布进一步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以来， 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不断上升的同时，汇率改变了以往单边浮动的特征，开始出现双向浮动的特征，人民币汇率弹性日益增强，其中，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隔日最大波幅达到295个基点，日均波幅为64个基点。应在此基础上继续加快人民币汇率的形成机制建设， 避免人民币汇率的大幅波动。如吸收企业为外汇市场成员，实行企业意愿结汇制，改变目前银行单方决定汇率的不合理现象等。

4. 推进利率市场化， 提高金融市场化水平以促进人民币国际化。 人民币国际化应以国内实现利率市场化为基础。 如果没有完全按市场供求决定的利率市场化的运行机制， 一旦实现了资本账户的完全开放， 容易增加套利机会及国际投机资本的频繁冲击，对国内经济的稳定发展产生负面影响。推进利率市场化可使金融机构在市场竞争中享有自主定价权，提高金融企业的经营效率，增强其综合竞争力，使金融企业能够积极应对资本账户开放过程中面临的各种风险。

5. 加快金融体制改革，不断完善金融体系，提高现代化、国际化的金融服务能力和水平。要实现人民币的国际化，必然要求一国金融服务的国际化。近年来我国的金融市场发展迅速，但与发达国家的金融市场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主要表现在金融效率低下，特别是中小企业资金融通困难重重、金融服务滞后、外汇市场发展的深度和广度不够等，此外我国金融市场也缺乏支持交易活跃的创新型的金融工具。因而，我们必须完善金融市场，提高市场流动性； 进一步建立和规范各类二级金融市场，如加快国债市场的基础建设，丰富市场工具和产品，加大人民币衍生产品的创新力度。但最为重要的是，促进当前的人民币基础金融产品交易，尽快形成人民币利率、汇率定价基准（Shibor曲线与国债收益率曲线的完善）， 进一步推进利率市场化，提高商品期货交易的国际影响力，并在此基础上促进利率掉期、货币掉期、利率期货等衍生品交易的发展。

6. 健全的金融监管体系， 保持资本市场和金融体系的基本稳定。 人民币国际化将会使我国经济受国际资本冲击的风险显著增加， 外资流入流出我国将更加容易， 特别是强烈的本外币利差收益或升值贬值预期，会驱使套利资金集中大规模异动，增加金融市场的波动性和对我国经济的冲击，并增加宏观调控的难度。因而，要建立健全对国际游资的风险防范机制， 建立完善、健全的金融监管体系，防范人民币国际化引发的国际资本投机带来的风险，保证我国经济的平稳运行。

参考文献：

［1］鲁国强. 加快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动因和策略［J］. 金融教学与研究，2011（5）.

［2］戴鸿广. 进一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思考［J］. 海南金融，2010（10）.

［3］王大贤. 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之我见［J］. 中国发展观察，2010（10）.

［4］李东荣. 人民币跨境计价结算：问题与思路［M］. 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2009.

［5］王宇. 人民币国际化的破冰之旅［J］. 中国货币市场，2009（01）.

（责任编辑：郄彦平；校对：卢艳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