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馥君
草还嫩嫩的,但也长了
一点点颜色
那颜色真亮,但这颜色
可以落在泥土里
又可以长到泥土之上
仿佛这种颜色是另一种光亮
或许它不是光,是草
刚刚捧出的信仰
她自顾自地长,完全忘了
天空与河流是什么模样
纤细的茎干,仿佛蜡烛
通过一根火柴命名光芒
它像它自己那样
有时候疯长,有时不疯长
露珠打湿了草原
它坐在自己的影子里
越来越像自己想要的模样
丈 量
这是一次丈量
每一把尺子
都闪耀着铁的光芒
世界量我,我量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烟尘
没有人在意那潜伏的能量
尺子模糊,眼睛模糊
一双双苍白的模具的手在飞
最后出局的是我
我却大笑,笑那真正的寇
一堆废铁——一堆
模糊着尺子、手腕的废铁
织 网
带着一个梦吐丝。想结更大的网
没有高贵的门楣,就用金丝
银线在铺
在这个季节,这是众多蜘蛛最想做的
做得最多的一件事
尽管,不断有雷鸣在警示
每一只蜘蛛不会相信
在雨点会砸在自己头上
依然,不择手段地疯狂地
攀援,直抵那个梦
隐 痛
隐痛,就像
一不小心买了一双夹脚的鞋
穿上宏观世界,步履艰难
不得不放下
放下了,有时会想起
毕竟,是一双新鞋
穿起了,又不得不放下
毕竟,是一种折磨
什么时候放下了
心宽了,世界大了
日光,才不会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