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或断章(六首)

龚旭

一

我吃白色的米

白米滋养我肉体

我读黑色的字

黑字哺育我神思

白米生自黑色的土地

黑字扎根于白色的纸

我沉默着走过——

黑白不甚分明的日子

二

风吹不动阳光

音乐办得到

一支曲子一首歌

让光海扬起波涛

轻轻地将心荡涤

火点不着血液

激情办得到

一束眼神一抹笑

让血刹那间燃烧

暖暖地把心照耀

三

再无熊熊的烈火

能映照着一颗心舞蹈

再无精神的大水

能让灵魂畅快地冲澡

仍有天使的眼睛

引诱着我奋力去创造

仍有人间的寒冷

逼迫着我不停地燃烧

四

一朵花不能丈量春天

一句话可以注释爱情

越来越深的夜色

变得越来越可亲

像急不可耐的臂膀

把我搂得越来越紧

一朵花打开了春天

一句话关闭了爱情

越来越淡的月亮

变得越来越可憎

像水性杨花的女人

轻浮地徜徉于云层

五

若真能退出

历史蒙尘的镜子

理想或许可以

找回昔日的锋利

从喊痛的精神之体

剪下萌春的一枝

插入血泪浸润的泥土

受伤的还是自己

对过去的抛弃

并不是新的开始

我们何曾拥有

真正忘记的权力

六

打开一盏台灯

用温暖的光辉

为自己洗尘

今夜谁是羁旅之人

谁穿过谁的目光隧道

拖起谁昏睡的精神

展开黑白相间的旅程

在字里行间

又是谁跌得这样深

如今翻开一本书

好似一次和时光偷吻

啊寒冷和疼痛之根

紧随文明的递延

越扎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