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背景下美国高校教师收入状况研究——基于《大学教师职业经济状况年度报告》的初步分析

○肖 冰

（武汉工程大学高教所 湖北 武汉 430073）

美国次贷危机的爆发引发了美国经济的大衰退。据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表示，美国此次衰退开始于2007年12月，结束于2009年6月。虽然从广泛意义上来说，美国经济大衰退已经结束，但经济低迷带给美国民众的消极影响却远未结束。美国大学教授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University Professors，简称AAUP）在其主办的高等教育期刊《学术》（A-cademe，2011年3月—4月号）上发布了《大学教师职业经济状况年度报告》（2010—2011年度）（以下简称《报告》），研究者指出，大衰退对高等教育界造成多方面、持续的消极影响，而当前美国的大学教师并没未得到应有的薪资补偿。另外，虽然报告显示2010—2011年度全职教师薪资补偿水平稍高于去年，但并未走出教师工资的历史性低谷。报告主要从两方面考察经济衰退造成的影响：扩张的学术队伍的和加剧的收入不平等。本文以大学教师收入为切入点，以《报告》为蓝本，对美国大学教师收入情况做了初步分析。

一、金融危机对美国高校教师收入的影响

不同于我国，“美国高校教师的工资没有国家制定的统一标准，私立院校与公立院校教师工资制度的制定方式也不相同。私立院校，由校长根据财力提出教师工资建议，由校董事会决定教师工资级别、工资标准、年度性自动增加工资的幅度，决定激励性增加工资、假日工资、养老金以及各种津贴的发放标准和发放办法。在公立院校，州议会批准各类学校教师的工资级别或工资的最高限额，校长依据已有的工资级别向校董事会或直接向州立法机关提出教师工资标准的建议，教师的工资由州政府拨款支付，但由于公立院校的董事会享有财政自主权，它们最终依学校财力和教师的工作成绩决定教师的实际工资标准”。因此，美国高校教师收入不平等早已存在，而大衰退使不平等问题更为严重。

1、受金融危机影响，全职高校教师收入相对危机前减少

2007—2008至2008—2009年（如图1所示）间，美国CPI—U指数（城市消费价格指数）仅为0.1，教师实际工资均有明显涨幅，而进入2008—2009至2009—2010年间，CPI—U飙至2.7，扣除通货膨胀指数，高校教师实际收入未增反减，教授、副教授、助理教员等收入增长均为负数。究其原因，金融危机背景下，美国正在经历经济衰退，由于学生资助规模扩大，公立大学政府支持紧缩以及私立大学捐助锐减等等原因，学术方面的开支因此呈紧缩状态。这种下滑趋势直接影响到高校教师收入，图1显示出教师收入呈负增长状态，并未走出历史低谷。从整体来看，全职教师的实际工资在2008—2009和2009—2010两个年度均呈下降状态。

图1 2007—2008至2010—2011年全职教师实际工资（扣除通货膨胀因素）变化及CPI—U指数变化

2、不扣除通货膨胀指数，私立大学教师收入涨幅高于公立大学教师

美国大学有公立与私立之分，且教师的工资收入不等。由图2就可比对出，相比私立学校教授平均实际工资的3.3%增幅和宗教附属学校的2.2%，公立学校教授工资增幅最低，仅为1.3%。另外，不论是何种级别，公立学校教师的平均实际工资增幅皆比同级别私立学校和宗教附属学校教师低许多，由于这种差距，影响到公立院校的招生工作和优势师资的保留，进一步抑制优秀师资向公立院校流动的积极性。

这种情况与我国正好相反，中国内地多为公立学校，且为政府拨款的事业单位，由于政府和政策的支持，加上学校自身的社会声望，我国公立学校更易于占有优势资源，掌握主动和先机，广泛网罗人才推进学校更上一层楼。而私立学校无论从生源、师资或是财政支持上都难以竞争过公立学校。

图2 2007—2008至2010—2011年度教授与讲师平均实际工资变化图

3、就美国四大区而言中，东北部学校教师工资增幅最高

报告中将全美划分为东北部、中西部、南部、西部四个地区。图3详细描述了全职教师平均实际工资在不同地区间的差距。美国劳工统计局（BLS）就是基于这四个地区划分统计出了区域通货膨胀的指数。2007—2008至2010—2011年度，虽然东北部城市消费价格指数提高的最多，但是教师平均实际工资也提高了许多。从总体比较来看，中西部专职教师的实际收入增长大约是东北部的1/2，其中，西部增长了1%，在南部则只有0.2%。美国东北部位于波士顿地区，拥有哈佛大学、波士顿学院、东北大学等著名私立大学，也为这个地区的高等教育提供了优质的资本资源。在金融危机冲击下，教师收入仍然呈增长趋势。

图3 2007—2008至2010—2011年度不同地区学校全职教师实际工资（扣除通货膨胀因素）变动

二、不同类型院校、不同专业及性别教师收入的差异

1、可授予博士学位的大学教师工资高于其他类别

该报告将美国大学教师收入从不同院校层次（授予博士学位、授予硕士学位、授予学士学位等）进行分类，分别进行统计。根据图4发现，博士授予类学校全职教师工资总体高于其他类别，这类学校是得到国家支持的一流大学，拥有最庞大的师资队伍，硕士授予类大学则无法享受，因为它是由许多小的学院（包括许多宗教附属学院）组成的，这些更小的学院则为学费、善款和投资回报的减少而忙得焦头烂额。

图4 2007—2008至2010—2011年度不同类别学校全职教师（物价上涨调整后）工资变化

2、从性别角度看，男教师比女教师工资高

图5 综合比较男女教师在不同类型学校平均工资水平，男教师的工资总是超越女教师。“美国各院校都规定了各类教师的最高工资额和最低工资额，教师的职位、学位、教学水平、学术成果的数量和质量、任职年限是确定其实际工资的主要依据”。据此笔者推测，女教师向更高层次的职位或学位流动弱于男教师，导致教授或副教授级别女教师数量偏少，多滞留于副教授职称以下级别，从而影响了女教师整体平均工资水平。

3、从学科专业角度看，法律与法学研究专业教授平均工资最高

图6是1980—1981至2010—2011，30年来不同学科教授的平均收入变化图，其中以英语语言文学专业正教授的平均收入为基准，即百分比100以上的学科高于英语语言文学专业，反之低于。由图可知，法律与法学研究专业教授收入一直处于领先水平，平均收入最高，由1980—1981年度超出英语语言文学专业30%多发展至2009—2010年度超出了将近60%。仅次于法律专业的有工商管理、计算机科学、工程学和经济学，且均在英语语言文学专业至上。而教育学、美术专业的教授平均收入则一直低于英语专业，不仅如此，这两个专业教授的收入经过30年的发展，不增反减。笔者推测，可能是由于各门学科自身特点不同，有的学科与社会政治经济发展联系紧密，因此其成果更容易得到认可，从而提升该专业教授的身价。

图5 2010—2011年度男女教师平均工资

图6 1980—1981至2009—2010年度不同学科教授平均工资变化图

三、结论与启示

通过分析美国大学教授协会2010—2011年度《报告》发现，美国与我国教师收入方面存在相似和相异之处，例如相似在于经济富饶地区教师收入较高，男教师比女教师收入高；相异在于美国公立学校教师收入低于私立学校，而我国反之。这与两国不同的工资制度有很大关系，美国实行以市场为主导的工资制度，我国则以政府为主导，理论上来说，市场主导型的工资制度“能够真实地反应各类劳动力的价值和供求关系，工资随行就市，劳动者和用人单位双方都认可、都满意”，那么我们应该完全效仿美国吗？显然不是，由市场价格决定教师工资显然会进一步拉大收入差距，增加不确定性，影响教育职业的持续发展。笔者认为，首先应该从形式上借鉴，美国大学教授协会（AAUP）是一个捍卫大学教授学术自由的非政府组织，这种主动联合维护学术职业的安全和尊严的组织形式，是我们应该学习借鉴的。现在社会上许多职业已经联合创办了行业维权组织，而国内并无这般有话语权、公信力和凝聚力的教师联盟，无法坚实守护学术自由，无法保障教师的切身利益。

[1]王道俊、王汉澜：教育学[M].人民教育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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