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心的祝福——庆贺胡壮麟教授八十华诞

方 琰

(清华大学,北京,100084)

我们的老大哥胡壮麟教授将迎来八十岁诞辰,我在此向他表示热烈的祝贺:祝他生日快乐,万事如意！

我一生中有三位对我学术成长有过深刻影响的学者。第一位是功能语言学的创始人韩礼德教授,是他最终将我引入功能语言学神圣的殿堂。第二位是我的同事程慕胜教授。虽然她的语言观深受乔姆斯基的影响,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学术、工作、生活上的好朋友。第三位就是胡壮麟老大哥。自我与他相识以来,我就视他为我的学长、我为人为学的榜样。

我是1981年底认识老大哥的。那年清华大学外语系给了我一个公派澳大利亚悉尼大学语言学系进修两年的机会。我对语言学一窍不通,心里压力很大,经朋友介绍,去拜访了胡老师。胡老师说了许多鼓励的话,要我打消顾虑,坚定信心,而且建议我一定要攻读应用语言学硕士学位,这样才不会白白浪费在外进修两年的宝贵时光。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胡老师,他对我的启示、他的和蔼可亲的老大哥形象深深留在我的脑海中。回国之后的二十几年中,通过与老大哥的接触,拜读他涉及广泛的许多文章,尤其是与他多年来在功能语言学会的共事,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了解越深,对他的为人和学识也越钦佩。

首先让我钦佩的是老大哥渊博的学识和严谨勤奋的治学精神。他担任过八年北京大学英语系主任。那时的系主任事无巨细,从教学、科研到住房分配样样都得操心,工作压力之大是现在的系主任们很难想像的。可是我们的老大哥硬是在百忙之中写出了那么多高质量的学术专著和学术论文,成为国内语言学界和英语界的领军人物。至今他恐怕仍是国内语言学界出版专著最多、在各种全国性语言学会议上做主题报告最多的学者之一。

我还特别钦佩他克服困难的勇气和极强的组织能力。他担任八年系主任期间,成功操办了两届语言学会议——国内首届系统功能语言学研讨会和第二十二届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

1989年召开的国内第一届功能语言学研讨会原来是由徐盛桓教授发起的。当时徐老师在华南师范学院任教,会议原定由该校主办。徐老师花费了不少心血。起初一切顺利,但是由于经费困难,徐老师最后不得不放弃。胡老师决定由北大英语系举办,韩礼德夫妇也应允来华做大会发言。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北京出现了动荡的政治局势,使他们未能成行,国内许多学者也未能到京。面临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胡老师最后还是使会议于八月份在美丽的未名湖临湖軒如期举行。正式代表只有十九位,但是会议开得很成功。学术泰斗季羡林先生和英语界的著名学者许国璋先生出席了开幕式,并作了主题发言。大家认真研讨,会议气氛非常热烈。会后胡壮麟编辑了中国第一部功能语言学论文集,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是我记忆中最难忘的一次功能语言学研讨会。

1995年7月,胡老师在北京大学成功举办了第二十二届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这次我们的老大哥也碰到了许多困难,最主要的是经费困难。经过协商,由香港理工大学解决大部分经费,由方琰代表清华大学举办为期14天的会前培训班,由胡老师筹办国际会议。我邀请了国外四位著名学者到培训班讲学,包括韩礼德、夫人哈桑(Hasan)、贝莉(Berry)、凡图拉(Ventola)。共有十个国家和地区的130多位学者参加了培训。这恐怕是迄今为止在中国举办的时间最长、涵盖国家和地区最广的培训班。直到今天我仍然对韩礼德夫妇为扶植中国功能语言学发展自费来华参加培训并参加这次国际会议的慷慨之举感激不尽,也非常感谢胡老师给了清华大学为推动中国功能语言学发展做出贡献的一次难得的机会,也使我自己学到了许多东西。7月14日到18日,来自澳、美、英、德、日等国家和香港、中国大陆的二百多位学者参加了大会。胡老师邀请了包括培训班四位主讲学者在内的十几位国内外知名学者作主题发言,让中国学者有机会接触到国际最前沿的功能语言学观点和研究成果。这两个学术活动为中国培养了一大批功能语言学的骨干力量。这次大会是在中国召开的第一次国际性语言学会议,也是在亚洲举办的第一次国际系统功能语言学大会,在国内外引起了很大反响。

就是在这次会议期间成立了中国功能语言学学会,选出了胡壮麟教授为会长的领导班子。记得胡老师提议,学会会员不仅应包括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学者,还应包括布拉格学派、美国的层次语言学派、叶斯柏森学派和研究语言功能的各个学派的中国学者。提议得到全体会员的支持。过去十几年的实践证明,这个提议为推动广义功能语言学在中国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学会的成立为中国功能语言学的蓬勃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我之所以称胡壮麟教授为老大哥,不仅因为他学术渊博,科研成果丰硕,是中国语言学界公认的领头人之一,还因为他为人谦和,丝毫没有学术权威的架子。我自己有什么困难都愿意去请教他,他也一定会尽力帮助解决。他人缘极好,到处都有朋友,深受同仁和学生的爱戴。学术会议或者学术活动后,大家可以跟他一起跳舞、唱歌、聊天。闲谈中他会谈到他的青少年时代,回忆他在清华、北大的学习和参加工作后种种有趣的经历,甚至会以幽默的口吻提起自己的初恋。他的家里经常高朋满座,所有来客都会得到他和夫人陈文琦热情的招待。老大哥的宽宏待人、善于团结不同观点的学者所形成的凝聚力,就是中国功能语言学学会成为一个团结的学术大家庭的根本原因。

最后,我再一次向我们的老大哥表示深深的敬意和衷心的祝福。祝福他家庭幸福,健康长寿,永葆学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