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旧体诗词悯情书写的价值理性

2012-03-20 10:17王志清
武陵学刊 2012年2期
关键词:旧体诗诗词诗人

王志清

(南通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当下的旧体诗词创作风生水起,网上网下,热闹非常。中华诗词学会会长郑欣淼在“两会”连续提交提案,呼吁重视诗词创作与传播。他在《光明日报》上发表文章指出:“中华诗词是中华民族文化的精髓,中华诗脉从未中断,历经厄运后又逐渐复苏。30年前,中华诗词学会应运而生,各地的诗词组织大量涌现,去年隶属于国务院参事室、中央文史研究馆的中华诗词研究院成立,这些都是中华诗词事业发展的反映,也是中华诗词旺盛生命力的体现。”[1]然而,好诗不多,更没有不胫而走而普遍流传的作品出现,大多是徒具形式,立意平庸,意境熟俗,诗味索然。这不仅自坏家门,也倒了读者的胃口,成为旧体诗词受人攻讦的重要原因。袁枚有《选诗》云:“消夏闲无事,将人诗卷看。选诗如选色,总觉动人难。”[2]此感慨用于当下诗词创作的现状也委实太贴切了,求好诗如求佳人而难得也。这不能不引起我们对中国当下诗词创作的走向和前途的深切关注。我们以为,最美不过诗悯情。旧体诗词创作要健康发展,重点需要解决的不是“怎么写”而是“写什么”的问题,是诗词的人文品格与价值理性的问题。

一 悯情书写是真正好诗的发生要素

从诗歌的发生学来看,诗乃心生,亦乃心声,是情性之物。但凡能表现性情(情志)而可吟诵(歌)且有“声”有“律”的,即可称之为诗。因此,无论是言志,无论是缘情,诗重悯情,乃中国传统诗歌的感性旨归,也是中国儒家诗教的价值理性。

《庄子·天下篇》从“六艺”分工之功用来说:“《诗》以道志,《书》以道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荀子·礼运》曰:“乐者,乐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根据郑玄注《尧典》说:“诗,所以言人之志意也。”诗者,人心也,人情也,“言志”与“缘情”,都讲的是顺人性而兴,缘人之情而作,而其发生的核心要素是情。因此,刘祁《归潜志》卷十三云:“夫诗者,本发其喜怒哀乐之情,如使人读之无所感动,非诗也。”[3]此论将情突出强调到唯一标准,换言之,有情且能够动人者,方为诗也。如果以让人感动为诗歌的最高境界的话,那么,不管新诗还是旧诗,首先必须是诗,是情之宠儿。诗之高下,也即情之厚薄浓淡与真伪也。情有真情、深情、闲情、温情、苦情,最感人至深的是悯情。诗重悯情,体现了中国诗学价值理性的价值取向。诗取悯情,也就是讲求诗歌对于道义的自觉承当,涉及“弘道”的核心与层面。因此,虽然诗歌的美学趣味,代各有别,人各有爱,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好诗必然是以感人为要则的。而最感人者,莫过于诗悯情也。

宋陆游《曾裘父诗集序》中对“诗言志”是这么阐发的,他说:“古之说诗曰言志。夫得志而形于言,如皋陶、周公、召公、吉甫,固所谓志也。若遭变遇谗,流离困悴,自道其不得志,是亦志也。然感激悲伤,忧时悯己,托情寓物,使人读之,至于太息流涕,固难矣。至于安时处顺,超然事外,不矜不挫,不诬不怼,发为文辞,冲澹简远,读之者遗声利,冥得丧,如见东郭顺子,悠然意消,岂不又难哉!”[4]此论以诗歌对于读者情感发生作用来检验其优劣,虽然不能算是好诗评判的唯一标准,却可以说是衡量好诗的主要标准。诗歌要能够让读者读之而发生情感上的变化,或者“太息流涕”,或者“遗声利,冥得丧,如见东郭顺子,悠然意消”,使得具有“六十年间万首诗”的陆放翁都有“固难矣”、“岂不又难哉”的慨叹,是因为这不是简单地掌握了平仄粘对技术就可以达到的。诗之难,难就难在诗人情感与读者情感的共鸣,甚至是对读者发生情感上的震撼。袁枚评价杜甫作品时说:“人必先有芬芳悱恻之怀,而后有沉郁顿挫之作。”[5]以杜甫为例,因为他有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对生活便具有了悲悯的独特敏感,其题材多反映民生疾苦,传达他那种忧国忧民的思想感情,而其形式表现,也就增加了他的诗歌向客观性的写实的倾斜,形成了体念苍生、关注民瘼的诗史传统。笔者曾经著文认为,王维的《老将行》等作品可以与杜甫的《垂老别》和白居易的《新丰折臂翁》并读,是诗人“普泛性”的悯情感发,易于生成引发千古士人共鸣的公众情绪[6]。真正的诗人,最要具备的素质就是悲天悯人的情怀!诗人应该是他那个时代的一根最敏感的触须,是那根最关时代痛痒的神经。当代旧体诗词的写作,也应该是一种具有崇高人格者参加的、充满了人文情怀的审美审智的活动。法国散文诗大师圣·琼·佩斯有一句名言:“对诗人没有更多的要求,如果他能体现自己时代经历创伤的良心。”从诗歌创作自身的规律看,情感决定了一切。决定了采用什么题材,采用什么形式表现,也决定了客体主体化的程度,决定了诗词中生成超过主体客体化程度的意象。

诗人作为社会良心,其悯情来源于也取决于诗人对时代的新的感受,包含着深刻的社会内容,同时又具有社会的普遍性,因而也特别能够引发人们的审美共鸣。我们强调悯情,即在于揭示当下诗词创作的当代性要求,继承中国历代诗词经典之作中厚重的现实关怀与感时悯世的优良传统,表现一个时代文学的良心与责任的担当。

二 悯情书写缘起于诗人的人性之本

当下诗词创作所以被文学界边缘化,既是技术原因更是感情问题。我们虽然不能排斥缺乏良知与使命的诗歌创作,但是,主要是因为诗人的技术不足以表现那种悲悯情怀与人文精神,而使诗词创作缺失了意义的崇高性,使诗词文本里缺乏一种最不应该缺少的可以动人的人文悯情。

选诗如选美,我们把目光首先投向著名诗人丁芒。丁芒的旧体诗写作,放在全国范围内讲,也是一流的,是站在第一排的。笔者曾经一段时间比较关注丁芒,主要是他的新诗,写过一些评论①,其实,最初他是从写旧体诗起步的,后来才写新诗。而在他生命阶段的后期,特别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写了大量旧体诗。他自己就说过:“毕竟我对古典诗更为钟爱。”又说:“我国古典诗歌美学传统对我一生的诗行为,一直起着奠基作用和主导作用。”丁芒的《国事蜩螗梦亦惊》诗云:

国事蜩螗梦亦惊,庭前风月岂关情。

夜深犹搦擒魔笔,日暖难成扑蝶吟。

我欲腾空飞雨泽,还将血雾作霞明。

恨无大圣分身术,社稷田园两寄心。

譬如时常梦呼过河的陆游,诗人日思夜魇,故而此诗突兀而起,首先交代诗歌的发生缘起,接着用“犹”与“难”,表现出两种非此而彼的对立性质的选择与情态,更强调了其写诗非关风月,乃是寄情国是。颈联的“我欲”、“还将”,表现出积极欲为的入世精神,是对前三联的概括。全诗经过前三联的辗转铺陈,尾联一顿挫,则宕开笔触,先写无奈之憾恨,复叙不甘之愿情,以“两寄心”亮出穷达皆兼的思想,将立意峻拔上去。人在江湖,而心在魏阙,身处三径,而志存社稷,全诗情如狂澜陡涨,腾挪跌宕,表现出振起柔靡的阳刚之气。因此,此诗虽然也属于那种“老骥伏枥”与“尚能饭否”之类的题材,但诗旨高标,立意超逸,风骨嶒崚,绝无穷愁之思,更非不遇之怨,不幸之鸣,读来让人产生扼腕且振作的效果。

笔者曾评论认为:“社会本位性是丁芒诗观的核心。人生焦虑是其人性中最基本素质。”丁芒的旧体诗与新诗一样,“诗人在精神的层面上对社会文化和时代精神的感应,表现出对社会伦理价值进行积极建设的人生价值取向和人文关怀,诗中虽然有一种对生命异常敏感而引起的沉郁,但更多的是充满了内省和憧憬的精神超越的欣喜”[7]。丁芒的七律一般不用兴寄体,而大多直抒胸臆,不像中晚唐诗人喜欢通过花呀树呀来寄托。“风月无暇挥自去”,诗人有感而发,感事感物,不尚虚空。例如:

离休未必肯离心,满目纷纶尽寄情。

风月无暇挥自去,新诗乘兴爱长吟。

宁为折戟甘沉世,不作弯钩苦钓名。

回首苍茫云上路,健翎未铩已堪惊。

(《离休吟》)

亲临千古龙飞地,顿觉肋边壮气生。

野草荒台成旧迹,诗碑古井凿新痕。

大风须唱万千调,守土应传十亿人。

还请刘邦勤献酒,忧民忧国寄精神。

(《歌风台》)

丁芒的这些诗作,给人一个鲜明的总体印象就是忧心如焚,深情郁发,凸现出“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的风骨。虽然辅道已晚,而志在有为,往往先由感性的抒怀而转为理性的思考,由对个人命运的不幸的感慨,转而为对家国民生的关注,其情感之真实转变为理性之真实,也即社会理性与人文关怀成为丁芒旧体诗的突出题旨与内容。他的这些诗歌兼有李杜诗风,宕跌而多奋扬,沉郁而兼雄放,形成了丁芒有的以悲情壮美为主体风格的人生咏叹,让人领悟到雄奇阔大、苍茫浩远的诗意。古人论诗,以格高为贵,丁芒的旧体诗多以悯情动人,以格高取胜。

明人徐祯卿《谈艺录》有云:“诗者,心之精也。情无定位,触感而兴,既动于中,必形于声。故喜则为笑哑,忧则为吁戏,愁则为叱咤。然引而成音,气实为佐;引音成词,文实与功。盖因情而发气,因气以成声,因声而绘词,因词而定韵。此诗之源也。”论诗重情重实,反对“因言求意”,与性灵说的路数如出一辙。诗乃心之精,且情无定位,皆因感触而兴发,故而,不同诗人的同一情感,或同一诗人的不同场合,其表现形态也肯定迥然有异。我们再把讨论的关注点转移到作为大学教授的何永康。

何永康先生乃“红学”专家,近年来沉迷于诗,常有新作,不久前出版了《平上去入集》(广陵书社2011 年版)。何先生的旧体诗诙谐活泼,别具一格,最让笔者钦佩的是他什么都可以入诗,事实上也什么都入诗。而他的这些诗,最重要的特点是鲜活,感情的鲜活,生活的鲜活。其《渔家傲·惊闻杜工部制售鱼钩》云:

“稚子敲针”佳句在,今闻自制鱼钩卖。贫困诗人如草芥。工部败,不营广厦营糠菜。 叹我渔家诗似丐,此钩应受千秋拜。钓尽汗青沉底债。民所待,大人显要无由贷。

何先生喜善垂钓,此诗托物起兴,缘物寄情。杜甫诗中有“稚子敲针作钓钩”句,作者联系现实民生,写出了新意,做出了对某种社会生活与人生现象的哲理概括,使之与其所寄托的情感相协调,诗中奔突着一种社会理想夭折后而生成的心灵伤痛的情感之浪。全诗不言一个“悯”字,却句句都有悯情在,引发人的心惊魄动的怜悯之情,在道德上震撼人的心灵,给人以审美的享受,提高人的精神境界。

如《金陵四唱其四·诸葛留言》:

当年诸葛下江东,盛赞龙盘虎踞雄。

岂料降幡如雪片,未期绝唱似秋虫。

空留醉月诗偕酒,难洗沉沙铁与铜。

莫怨孔明虚判断,后来金粉涩罡风。

金陵怀古乃中国历代文人的集体无意识,历古不知道有多少精彩的传世之作,何永康则于定评中翻出奇境,于诙谐中寄托深沉思考,瞩目千古,悯情当下,给人以久久的回味。还有《春江若虚》诗云:

怀想春江花月夜,孤篇横绝压全唐。

矶头独立人如豆,诗意升腾梦似霜。

一朵山花绕北斗,两丛渔火晤吴刚。

而今只识红尘乱,谁对苍穹诉短长。

闻一多杂论唐诗,对《春江花月夜》推崇备至,认为诗中具有“强烈的宇宙意识”,非常渴望诗人所具有的“神秘而亲切的,如梦境的晤谈”。诗之风格诙谐,不守常规,似乎是以写绝句的笔法来写工谨整饬的七律的。“怀想”开篇,古人远矣,人心不古,世情如戏,“而今只识红尘乱,谁对苍穹诉短长”,通过诗歌来反思当下知识分子思想的危机和精神的堕落之现状。古人云:“诗者乃精神之浮英,造化之秘思也。若夫妙骋心机,随方合节。”(徐祯卿《谈艺录》)因此,诗词若无生命精神之灌注,若无悲悯深情之涵蕴,终难有深度,难有撼动人心的魅力。

三 悯情书写最重“写什么”

当代旧体诗词创作与新诗创作一样,暴露出现实内涵缺失的弊端。往往因为情感的苍白,因为思想的浅薄,因为对现实生活的逃避,而多关注和追求形式,甚至认为“怎么写比写什么重要”。这种审美扭曲与追求,造成了近年来诗词创作审美情趣低俗的走向。而在这样的审美空洞与疲倦中,诗词创作上的有识之士们将笔触转向社会的深度,其中关于“民生写作”的问题日益引起人们的关注,成为创作的兴奋点。这种社会人文关怀的精神向度,与20 世纪80 年代后期曾经流行的历史反思、人性关怀所大不同,这是一种新的审美倾向,是一种渴望深度,回归崇高的创作走向。

现实生活中有两个词是经常被运用的,一个叫做“揪心”,一个叫做“动情”。笔者以为,这两个词应该在诗人的感情生活中始终处于最活跃的状态。也就是说,诗人的创作,至少应该是在“揪心”与“动情”的最好状态下进行。因此,一首真正的好诗,“写什么”远比“怎么写”更加重要。2010 年,安徽诗人少白山人写了一首古风《江淮大雪歌并序》,诗前序的大意是:农历闰九月二十九、三十,安徽江淮一带普降暴雪,大树的许多枝干甚至整棵被压断。据报道安徽已有几十万人遭灾,给生活、生产、交通带来的影响、损失一时还无法统计。特以长句记之。《江淮大雪歌》诗云:

寒流滚滚北风烈,江淮九月降大雪。夜听雪片窸窸下,晨起乾坤成一色。街衢没胫步维艰,车过雪飞不留辙。遥望两旁行道树,小树倾覆大树折。昔日啾啾群鸟集,早已奔逃无踪迹。一天一夜恣意洒,雪覆江淮无南北。公路漫漫真如铁,空中一时航班绝。道旁老者过七旬,手提衣包雪中歇。说道孙孙今出院,打的已等三四刻。此时大雪真出奇,人老几辈没听说。没听说,今眼见,世道可变天可变。今秋不到三十日,三伏叫人打寒战。小试手段聊戏耍,刷新纪录开生面。君不闻,丁亥岁末周天寒,雪片如席过韶关。江淮河汉三千里,半月道塞坐长叹。君不闻,戊子蜀中大地震,山河破碎在一瞬。八万生灵同日死,岷峨秦岭埋怨忿。又不闻,日前此雪压幽燕,高层不安坐针毡。指挥畅通略奏效,呼啸南下大回旋。天意似与人为敌,人天和谐少真识。生态破坏非一朝,斗天斗地索取急。近年又定高指标,一路攀升显风骚。能源高耗高排放,空气污染水源污染一塌糟。天屡变,真堪畏,地球家园最宝贵。一旦毁坏欲何往?茫茫宇宙无地位。天屡变,宜反思,亡羊补牢尚可之。科学发展应落实,不在讲坛卖嘴皮。古来阴阳偶失调,岂有灾变频频到?今时灾变年年有,理应反躬自问忧旰宵;岂能依恃天变不足畏,灾情愈高功愈高!

钟嵘在《诗品》云:“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少白山人,乃汤华泉君,安徽大学的教授,诗人亲眼目睹了暴雪给百姓所带来的严重危难,忧心大恸,善心大发,悯情感发,短吟诚不足发抒而诉诸长歌,以长歌当哭的形式,形成了翻江倒海的兴发。许是悲哀之极,欲哭无泪,铺排行文,连下几个“君不闻”,罗列生态破坏之后而引发的接二连三的大灾大害。诗歌由同情老百姓、体恤老百姓,到忧患民族,关怀社会,此中所系,大类杜甫仁民爱物的思想情怀。此诗悯情沉郁,思考深邃,诗人鼓呼科学发展,以为频频罹灾原因,乃当归咎于急功近利的政绩观。少白山人以一颗悲天悯人的炽热之心,抚触着天灾人祸所造成的伤口,寄情于那些挣扎在社会底层的炎凉民生,以诗歌所特有的社会话语权,表现一位知识分子的良知与情怀。

诗词乃情志的产物,本乎情志而依乎词韵。诗之所以为诗,诗之所以感人,首先是情,是情的诚真,是情的深沉,是情的悲悯。柳宗元在《报袁君陈秀才避师名书》中曰:“大都文以行为本,在先诚其中。”[8]为诗之道,先须情志之诚,诚而得深,深而向悯,最动人的是悯情。诗人如果缺乏社会担当,缺乏时代的使命感,甚至对自我生命也缺乏责任感,其诗便不但与我们的社会生活距离遥远,也与我们的灵魂距离遥远,必然也与真正的诗歌艺术的距离遥之又远也。

盛世兴诗!从复苏走向复兴的旧体诗,如何才能确证它确实具有强大的生命力?那肯定是需要有大量的上好诗篇出现。而如何才能有大量的上好诗篇出现呢?我们以为,最重要的是,要有对于诗歌本身的责任感,要有因人文关怀而激生的人性悯情。

注释:

①参见王志清《人生焦虑演衍的自恋情怀——丁芒诗歌的忧郁美试论》,载《名作欣赏》2007 年第4 期;王志清《新诗形式建构的中和抉择——丁芒诗论之评论》,载《诗刊》1997 年第5 期;王志清《诗歌的现实情绪在传统积淀上的叠印》,载《江海学刊》1993 年第5期;王志清《“容我回首,呼吸不灭的雄风”——丁芒怀古咏史诗漫评》,载《南京理工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96 年第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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