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子”的祸福

鼎湖听泉

大唐时，县令李封是一个非常有创新精神的人，有一天兴之所至突发奇想要改变十分粗暴又没有技术含金量的杖罚制度，来了一场静悄悄的“温柔革命”：凡做官的如果犯罪，不施残暴有加的毒打杖罚，只在犯人头上戴上一顶碧绿头巾（“绿帽子”），并且按犯罪程度决定佩戴的天数多少，到期自然摘下。奇的是，被戴上没有多少痛感的绿帽的犯人居然比被毒打还难受，因为那是精神方面的透彻肺腑的痛楚，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

正所谓树要皮人要脸，因为很多人认为戴上绿帽是一种奇耻大辱，于是很多官吏互相告诫不要犯法，不然戴了绿帽子那可不是好玩的，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毁于一旦了，善搞政坛新意思的李封也轻而易举地把刑罚从物理意义转换成符号意义。你也别说，这一招灵极了，李封在任上，当地犯罪率极低，直至他到别的地方做官，居然还没有一个官吏能“开斋”尝一尝戴绿帽子的滋味，大家都一心为公的样子。

如果绿帽子都能起到这样的作用，那就是发明者给世人带来的福分，但有时候事实并非如此。汉朝开国名将之一的英布所宠幸的美艳爱妾病了，为她治病的医师的家和中大夫贲赫家住对门，为了治病，英布的爱妾多次去医师家，贲赫想巴结上司，就趁机送去了很丰厚的礼物，有时还和英布爱妾在医生家兴致勃勃地饮酒谈天，很合得来的样子。

原本这只是十分普通的男女交往而已，而当爱妾侍奉淮南王时不经意间谈到了贲赫，对他曾经的照顾很感谢，并当着夫君的面盛赞贲赫是忠厚老实的人。英布一听，立马醋意大发，很生气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人很忠厚老实呢？你们接触过吗？”爱妾只好把治病时相交往的情况给英布和盘托出。妒火中烧的英布疑心自己女人和贲赫有了不正当关系，要质问贲赫。

面对杀人如麻的英布，贲赫当然十分惊惧，怕上班有去无回被英布给办了，就借口有病不去上班。谁知这更加惹恼了英布，这不是瓜田李下心中有鬼是什么？英布再也把持不住，便要逮捕贲赫。

为了彻底地摆脱自己的困境，遭受无妄之灾的贲赫唯有要告发英布谋反，让皇帝办了他才能一劳永逸地斩草除根，所以就急匆匆坐着驿车前来都城长安举报。英布气急败坏地派人十万火急地追赶贲赫，却没有赶上。贲赫飞火流星地跑到了长安，立马上书告变，说英布早在收到彭越肉酱之后就有反心，因此建议中央在他举起反叛大旗之前诛杀他。

刘邦看了贲赫的奏折，也不知谁是谁非，于是就找萧何商量对策。萧何为了慎重起见，先把贲赫扣押起来，然后派人暗中查证淮南王是否有反迹。

英布眼看贲赫跑到了刘邦这里上书言变，原本他暗中就搞了很多造反小动作，虽然还没有正式举起义旗，不过贲赫这一成功出逃，本来就心中有鬼的他认为贲赫上了他很多眼药，甚至怀疑贲赫已经说出自己暗中部署兵力对抗中央的情況。正在惶惑叹气间，刚好看到刘邦的使臣赶来，这不是纸包不住火了吗？想到反正也扛不住了，英布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便索性杀死贲赫的全家，同时正式宣布起兵造反。造反之人，一旦失败，就不会有好下场，英布也不例外，他最终以谋反罪被杀。

编 辑/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