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拆迁六特征

宁波市国土资源局 谢建定

认识拆迁六特征

宁波市国土资源局 谢建定

做好房屋拆迁工作要认识六个特征，即高利性、群体性、被动性、对立性、公平性、动态性。

一、高利性

拆迁的高利性，可以理解为拆迁能获得利润，而且是很可观的利润。我们在生活当中，一般居民什么要经常做一点像卖基金等方面的小投资，目的是赢利。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做股票，康宁医院一位人介绍，07年股票猛涨，失眠人群大增，08年股票下跌，失眠的人要比猛涨时大幅度增多。古人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讲的是人的本性。

有拆必有发，不发不会拆，一拆就有黄金来，多拆就会发大财，拆迁后升值到几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飙升”屡见不鲜。拆迁发财成为人们的共识，也是推进城市化惠及老百姓的见证。

我记忆中拆迁发财的例子枚不胜举。说远一点的，一拆迁户在20年前购买近郊某村2亩土地建厂房，包括征地与房屋建造一起总共投入了10万元成本，后因道路拆迁升值达200多万，升值将近20倍。有一农户，1997年在开发区以5000元左右购入一间房屋，在2007年拆迁时获得50万左右的补偿费，升值近100倍。

拆迁面积与收益多少挂钩，有的家庭拆迁600平米，有的上1000平米，获得几百万到上千万不等的收益，足以改变一户人家的命运。

拆迁工作是比较艰难的，这是不争事实。但就我在实践工作经历中，即使出现许多钉子户，最后绝大多数还是通过协商落实了拆迁安置。究其原因，笔者认为：

首先，中国绝大多数农民是纯朴善良、通情达理的；其次，从根本上说，拆迁政策深得民心，让民众获得最大化利益，是家庭财富的一次历史性增长。所以说拆迁具高利性特点。

尽管拆迁使老百姓获得创富机会，但也发现有部分拆迁户，得寸进尺，还不满足于现有拆迁政策，想方设法钻政策空子，奢望获得更多不应得到的利益。真可谓把拆迁视为一次暴富机会，叫做“人生难得一次机”。

拆迁涉及经商办企业的，越大的老板（个别）越精明。这些老板背后往往有官员做幕僚。最后是用尽脑筋，做尽参谋，非法获得更多拆迁补偿利益。

从另一个方面说“钉子户”剧增原因。近年来，因拆迁引发的社会问题比较突出，比如钉子户问题，国家对此高度重视，三令五申强调要依法规范拆迁工作，维护被拆迁人的利益。新闻媒体积极报道“钉子户事件”，也给一部分人造成误解，以为做钉子户可以得到更多利益。目前，宁波市正在协调处理的“钉子户”至少几百户。

二、群体性

群众百姓威力大，团结力量撼世界，房屋拆迁只怕户数多，不怕房屋多。如总计1万平方米房屋拆迁涉及100户家庭，与10万平方米的10户家庭比较，前者难度甚大。

1998的宁波鄞州区鄞江镇，当时因镇中心街拆迁，涉及约40户共1000平米面积的房屋拆迁，户均25平米。因为处于商业街，这些房屋结构虽低劣，经济价值却很高，一旦列入拆迁，获得利益不得了。该镇政府花了二、三年时间，投入了巨大精力和财力，最后完成了此项拆迁任务。像这种拆迁量少而时间长的案例，在宁波市还是相对较少。

很多拆迁项目，少则几十户，多则成百上千户，甚至更多。一般性的拆迁至少涉及一个村，有的几个村联片拆迁，牵涉几百户家庭，可想其群体性多大。

1999年，宁波机场扩展工程拆迁，在进行测评房屋时，工作人员被近百名妇女群众围困。最后不得不通过有关正当手段加以解围。在此以后，该村上百名群众又多次阻碍拆迁，并不断上访。

群众往往会形成一股力量。如拆迁政策及程序到位，思想工作也做到家，工作会进行得很顺当；如在政策实施中存在缺陷，或者忽视群众思想工作，遂即会引发群体性事端。在农村，宗族势力比较强大，其长辈往往具有召集力。

群体性力量的“倒向”，直接影响着拆迁工作。

三、被动性

在业内流传着这样的话：“群众百姓心不急，政府要花大气力；政府主动要拆迁，农民被迫家搬迁；政府应该先有礼，农民可以不讲理。”

房屋拆迁均属政府或村集体组织为主导，如国家重点建设项目、开发区建设等引起的拆迁，旧村改造引起的拆迁等等。因此，拆迁户处于被动状态，即使未被列入拆迁范围的家庭要求拆迁，但一旦列入，就处于被动状态。而在协商签约时，某些家庭又会制造点麻烦，以“我们是不愿意拆迁的”为理由，提出过高条件。

有一个案例很值得我们反思。某水库移民拆迁，多年来因安置房质量问题引发村民不断上访。按拆迁协议规定，安置房一律由村民自行建造，由此发生的纠纷与政府无关。后，村民联建安置房并自行组织承包单位招标，最后造成质量问题，与承建方协商不成，引发几百户拆迁安置户群体性上访事件。他们认为，质量问题也是水库移民引起的，因此要求政府协调调处。最终还是政府另行支付了补偿费用。

房屋拆迁与土地、城管的执法明显区别，后者是当事人行为在先、过错在先。而拆迁则是政府行为在先，即是拆迁行为的主动发起者，群众是拆迁行为的被动者。

“被动者”处于弱势地位，“主动者”处于强势地位，如引起“弱势地位”一方的“抗衡”，拆迁便被称为“天下第一难”工作。

政府相关部门的官员以及搞拆迁工作的同志，应站在更高的高度，认真把握好政策，把握好拆迁过程中每一个工作细节，有效解决拆迁矛盾，维护群众利益，又快又好地完成每一项拆迁任务，以加快推进城市建设，进一步发展繁荣经济社会。

四、对立性

拆迁中的安全性也包括了强制性的含义。拆迁最怕发生极端性事件。

近年来，强制拆迁引发恶性事件时而被新闻报道。事件发生后，往往涉及到相关责任人员及领导，并由此承担党纪、政纪和法纪责任。

拆迁的难点就在于被拆迁房子的主人。强拆是诱发诸如人身安全的恶性事件的主要原因。一种强拆是通过合法行为，另一种是非法行为，前者是多数。

强拆往往会遇到二种类型的人，一种人是思想偏执或顽固，对社会抱有不满；另一种人是利欲熏心，图获政策外利益。他们将老年人或病弱者安居在房屋里，以此来抗衡，讨价还价。当然也有此方式抗议非法强拆行为的。

2006年10月，宁波鄞州区交通局大楼建设项目，涉及一拆迁户（下称乙方），来自外地户口。由于发生博弈，乙方遂成钉子户，为此历经了旷日持久的6年“对垒”，为拆迁折腾了4年时间，申请法院执行花了2年时间，为此当地政府也不知开了多少次会议，与乙方不知协调了多少次。乙方为抵抗拆迁，甚至在家里备了火药、雷管、马刀，扬言以此作“战斗”。乙方曾纠集几十人，与执法人员发生暴力对抗，由于处理得当，未发生伤残事故。该事件是鄞州区历史上罕见的影响深远的暴力对抗案例。

在宁波某区工业区内，有一“钉子户”，是一名中年女性，至今已经“钉”了七、八年未解决。期间也经过了无数次的协商谈判，再申请法院强制进行。法院的执行公告都贴在其家门口了，而其终天守护在家里，还养了一只狼狗。拆迁办考虑到强制执行可能会产生人生安全问题，因而迟迟未实施。该地块已为外商受让，外国佬说了一句话，法院公告张贴后怎么没执行，哪里会有这种事呢！

五、公平性

群众眼睛会发光，公正公平不可少；公正公平是法宝、拆迁协议签订早；群众相信干部心，不要故负老百姓。

一个领导者，在做好每一件事情当中，一个最重要问题就是把握公平性与公正性，这是工作保障的最基本要素。房屋拆迁与群众利益攸关，如果缺失公平与正义，由此失去民众支持与理解，必然引发种种矛盾与问题，致使拆迁工作步步陷入困境。

老百姓最关心的问题是拆迁政策的标准怎样，安置地和房屋配型怎样，每户房屋确权怎样，每户房屋评估情况怎样等等。这些实质问题均须彰显公平性与公正性原则。

2011年9月与10月，来自宁波的北仑和鄞州的两个信访案例，充分告诉我们：拆迁工作必须要公正、公平。一位北仑访民多次向宁波国土局反映：北仑某街道某村实施房屋拆迁涉及100户人家，村民对有关拆迁户房屋权属及测量面积（如实际是100平米，经测量登记为130平米）存在质疑，遂要求调处。《宁波市征收集体所有房屋拆迁条例实施细则》第十九条规定，“拆迁人应当对被拆迁房屋的权属和可补偿安置面积（合法建筑面积情况）在拆迁范围内予以公布，未经公示的，不得作为补偿安置依据，公示时间不少于10日。公示期间内，对公示内容有异议的，异议人可以向当地土地、规划等行政管理部门提出，有关部门应当予以核查，并依法确认房屋权属和可补偿安置面积。”北仑某街道拆迁办始终未公示拆迁户的房屋测量面积。

后经我们查实，该拆迁项目的确存在有几户家庭的违章建筑计入合法面积当中，同时也未履行公示程序。最后，村民的诉求得到了依法公正处理。

2011年9月19日，宁波市“三思三创”办转来一封信访件，反映鄞州区某村拆迁补偿安置严重不公正，包括由于暗箱操作造成的户与户之间补偿悬殊，拆迁安置面积弄虚作假等问题，村民要求公开拆迁安置情况并公布清单，遂请宁波市国土局主持公道。

上述案例在我们接访中所占比例甚高，引起了宁波市国土局领导的高度关注和重视。为此，宁波市国土局将启动网络监督，即对每一拆迁安置协议签订情况统一在网上予以公布。无疑，这对拆迁安置的公正性和公平性具积极的促进保证作用，也是一种促进维稳的有效尝试。

六、动态性

我们对人生追求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而有个别领导往往对拆迁问题，追求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但这也可以理解为这些领导的发展意识很强烈。我认为，结果是必然，而过程是关键，单纯追求、片面强调哪一个都不行。

拆迁也要分析其中的过程，过程中每一个环节。拆迁往往会留下较多的后遗症问题，这些问题本应该在拆迁过程中加以考虑。所以说不能单纯追求拆迁的结果。拆迁的过程是动态性的，是一个变化的过程。

房屋拆迁的变化过程，表现在时间上、利益上、心态上的变化，也是土地和房价升值突变的过程。我们还应正确认识到，我们搞拆迁的同志好比溪坑石子是相对不变的，而我们的领导，特别是行政领导是溪坑当中的水，他们是相对流动的。这个流动就是动态的，在事物中我们要运用这个变化观去分析问题，这就是动态性的概念。房屋拆迁中动态性特别强，其对被拆迁人的心理影响最大。

一是拆迁过程是利益变化过程。一个拆迁项目从开始到结束，少则二、三年，多则四、五年，有的甚至七、八年，这个过程里将会受到政策环境变化、房地产市场形势变化、人员调动变化的深刻影响，从而给拆迁工作带来许多变数。

如发生在某地块的拆迁项目，2009年拆迁时所确定的货币安置价格为每平米8000多元，而当协议签订量达50%左右时，时逢宁波市区房价飞涨，超过签约价将近一倍左右，致使至今未能与尚近30%拆迁户签订拆迁安置协议。

二是拆迁是被拆迁人的心态变化过程。也可理解为从博弈到和谐的过程。拆迁初始，许多被拆迁人对获得利益的期望值较高，于拆迁政策而不顾，寻找理由与政府发生争议，甚至产生“敌意”。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协商，在政策允许范围内促成一个利益平衡点，拆迁协议顺当签订。最后被拆迁人安置新房后，看到了拆迁所带来的价值增升，从内心感激政府，视拆迁工作人员为朋友。因利益而起，拆迁中的动态性，最关健的是人心理变化的过程。

三是拆迁也是拆迁户对利益欲望减压的过程。我曾经历过将近几百个拆迁裁决、强制执行以及处理“钉子户”的案例，有较大一部分拆迁户通过大量思想工作进行交流协调，急剧减低非分的利益欲望，这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拆迁工作的压力与后患。

如2009年到2010年期间，宁波江东区望江楼拆迁700户家庭，其中一户家庭来我这里信访。他认为其房屋不能随便拆迁，若其不同意政府就不能强拆，遂要求提高拆迁补偿标准。我对他说，“如你觉得拆迁政策有问题，不为大多数拆迁户所拥护，你可通过正当途径进行行政复议或者法律诉讼。如是你的无理要求得不到满足而甘心做钉子户，那你可以试试，你也要承担责任。我们是各自平等的主体，都得依法依政策维护各自利益。政府是为大多数老百姓服务作为最大利益，你是为你自己利益。如你维护自己的是正当利益，我想政府和法律都会为你主持公正的。”经过了约半小时的谈话，他心理发生了较大变化，随之带来利益欲望的减低。

过去人们称计划生育为天下第一难，当今称为征地拆迁天下第一难。天下第一难的工作需要我们去实践、尝试，出成就，这或许是人生当中可值得自豪的工作。应该看到，通过拆迁工作，可以磨炼我们的工作意志，提高工作能力和应变能力，更好地正确处理社会事务问题。我们做好任何工作，就要记住“原则加灵活”五个字，拆迁工作的关键也就是原则与灵活的结合问题。只要正确把握好原则与灵活的关系，也就是正确把握“平衡”，任何事情就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