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震
·专题研究·
新中国成立初期农村的“五多”问题及其治理
周 震
新中国成立初期一段时间内,农村许多地区出现了任务多、会议和集训多、公文表册多、组织多、积极分子兼职多即 “五多”问题。这些问题的存在,不仅影响了中国共产党基层组织和先进分子在农村的形象,也干扰了当地正常的生产和生活。中共中央西北局调查组率先发现此类问题并及时上报中共中央。中央高度重视,专门就此发出指示并要求党和政府各级组织彻底清理和整顿 “五多”问题。探究这段历史,对于深化党的执政史研究具有一定意义,对于当今党在农村基层政权的建设也有借鉴作用。
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农村;“五多”问题;治理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成为全国范围内的执政党。此后,各级党组织和各级地方政府在中共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开展了广泛的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改革,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由于缺乏执政经验,加之新中国成立初期政治运动多、任务重等原因,在当时农村基层中出现了 “五多”问题,即会议和集训多、任务多、公文表册多、组织多、积极分子兼职多。“五多”问题的存在,严重影响了中共基层组织在农村领导作用的发挥和人民政府基层政权正常的施政。在发现问题后,党内从高层到基层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整治了“五多”问题。关于这段历史,学界尚无专门考察与评析。本文利用中共中央党校所存新中国成立初期六大中央局党刊对此进行粗略梳理,以期引起学界关注。
1952年11月间,中共中央西北局调查组在陕西省咸阳和兴平两县检查工作时,发现农村工作存在许多问题,突出表现为 “五多”。12月,西北局将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写成 《西北局检查组关于区乡工作中 “五多”情况的报告》,上报中共中央。中央对此十分重视,在1953年3月19日作出《关于解决区乡工作中“五多”问题的指示》。从3月底开始,各地党委和政府陆续将 “五多”问题当做新 “三反”运动的重要内容来抓。经各地检查,“五多”问题被大量揭发出来,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事实上李咏最让我感动的是女儿诞生之初,他抱着小家伙给她喂奶,竟然流下了眼泪。那段时间,他显得特别多愁善感。他跟我说,看着女儿的小嘴拼命地吮吸奶嘴,一个小生命那么旺盛的生命力令他动容。在那之前和之后,我都没有见他哭过。
一是会议多、干部集训多。中共中央西北局调查组发现咸阳一区共有20名干部,在1952年7月至10月期间,区武装部有2名干部调专区、省学习3个月,区委3人先后到地委干部班学习1个半月,另有1人带领民工外出工作;余下的14名干部还经常到县里参加各种会议,如区团委书记开会3天,区团委有1名干部开会10天,公安助理员开会3次 (每次2至3天),建设助理员开会4天,民政助理员开会4天,妇联干部开会10天,区长参加卫生会议1天,总计40天。由于会前需要准备各种材料,会后还要传达会议精神和布置工作,干部们每天忙忙碌碌,却没有将主要精力用于整顿互助组、发展农业生产等中心工作。四川资中县第三区工委书记、区长、武装部长等3人,于1953年1月至3月期间共计到县里开了30天会。该区某省劳模1月至3月到省里开会12天,县里开会14天,区里开会7天,回来后到各乡巡回传达会议精神40多天,平均每月在家参加生产的时间只有10天左右。这些会议数量多,且会前准备不足,一人报告完毕后,数人补充,报告又长又多,基层干部消化起来很困难。他们说:“会上讲了一大堆,会后大都记不到”,“县上讲政策,区上说原则,乡里还有一点点,村上一点都没得”①《西南局组织部农村工作组关于四川资中县区乡 “五多”情况的调查报告》(1953年5月),中共中央西南局编印:《西南工作》第171期(1953年6月25日)。。
二是工作任务多。会议多,任务必然多。中共陕西省委将生产、整党建党、贯彻婚姻法、查田定产、取缔一贯道、扫盲等几项重要任务同时布置给下级,造成下级工作压力过大。如蒲城县在1953年3月至4月间共下达给农村11项重要任务,主要有:贯彻婚姻法、镇反判定、取缔一贯道、民兵枪支审查、筹备物资交流大会、防疫卫生、处理查田定产遗留问题、发放农贷、整顿宣传网、调查整党成果等。广州亦存在此类情况。据中共广州市委调查,以1953年3月为例,郊区农村土改复查刚刚结束,除了搞检修水利、翻土、精耕细作、积肥、除草、推广黄泥造种、新式秧田、防虫、巩固发展互助组等一连串急迫的生产任务外,还有查田定产、爱国卫生运动突击日、宣传贯彻婚姻法、取缔反动会道门等中心工作,以及很多经常性工作,如民事调解、管制地主、优抚代耕、收放贷款等②《广州市委关于解决郊区农村 “五多”问题的指示》(1953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办公厅编印:《华南建设》第8期(1953年8月15日)。。面对如此多的任务,农村基层组织常常应接不暇,以致在春耕生产中出现了忙乱现象,冲淡了农业生产这个农村中心工作。
在中共中央的领导下,各地各级党委陆续采取了一些措施,对 “五多”问题进行清理整顿,这些措施主要是:
三是公文、报告和表册多。新中国成立伊始,“文牍主义”在农村一些地区广为流行,其重要表现就是公文多、报告多和表册多。如咸阳一区在1953年7月至10月期间收到县里公文表册共计299件,每月平均75件,多者超过120件。丰盛乡1月至10月共收到县、区公文490件,平均每月达49件。上级部门不仅仅只是发公文给下级,而且还要求下级要定期向上级作报告,如在春季生产和夏季卫生运动中,上级就硬性规定乡给区每两天报告一次,区给县每3天报告一次,县给专区每5天报告一次。根据陕西省政府办公厅等4个单位统计:4个月内共发文990件,其中下行公文占发文总数的64%,普遍下达各专区、县的占下行公文的23.8%,占总发文数的15.3%。以此类推,省政府22个单位4个月共约发出公文5445件,其中下行公文约3484件,而普遍下达至专区、县的每日平均6件多③《陕西省委关于省级机关克服 “五多”问题的情况及今后解决农村 “五多”问题的意见》 (1953年8月),西北局党内通讯社编:《党内通讯》第136期(1953年9月21日)。。宝鸡专署10天内收到的省级机关公文37件,如加上电报便更多了。延安地区1953年3月接到陆送电报60份,14余万字。这么多公文使下级叫苦不迭,疲于应付。除了表格多、内容杂外,上级要求填表的时间也很急,使下面根本无法按时完成,“没有办法就采取 ‘上面官僚主义,下面应付主义,上面图多,下面过拖’和 ‘虚报’ ‘捏造’的办法来应付。正如有的人反映 ‘村干部满山跑,文书在家造材料,乡干部一天一汇报,区干部加油、加醋、加佐料’”①《西南局组织部农村工作组关于四川资中县区乡 “五多”情况的调查报告》(1953年5月),中共中央西南局编印:《西南工作》第171期(1953年6月25日)。。干部们面对着内容庞杂且要求在短时间内就必须完成的报告和表册,他们采取两种办法:“凡属公粮、贷款、催要统计数字的,仅看一下便布置到村上;凡属经验介绍、宣传政策、或通报一类的 (他们叫软任务)仅看一下事由,不办便压起来”②《西北局检查组关于区乡工作中 “五多”情况的报告》(1952年12月),西北局党内通讯社编:《党内通讯》第122期(1953年4月16日)。。面对无休止的表册,干部们只能 “捏造”和 “估计”。
白模是消失模铸造的基础,其质量控制尤为关键。首先,白模加工成形的外观粗糙度达标,模块之间黏接的料缝≤1.5mm,且用专用胶抹平不外漏;其次,对于变形的检查,长度1500mm范围内变形量≤2mm;最后是白模的放置需要用垫料支撑,在转运过程中务必小心,注意避免磕碰、损坏。
一般来说引起产妇发生难治性妇产科大出血症状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子宫收缩乏力是引起产妇大出血的首要原因,收缩乏力主要是因为分娩时间过程过长或者分娩的胎儿体积过大所导致的。产妇在生产时如果胎盘的脱离速度慢,就有可能限制子宫的收缩,这时非常容易产生大出血状况。导致产妇皮肤后出血的原因还有:软产道破裂,凝血机制发生异常等。所以,为了尽可能避免产妇出现难治性妇产科大出血症状,医生应该掌握过硬的医学知识,并具备良好的心理素质,熟练操作手术。医护人员应该切实落实医务职责,将病患的利益放在首要位置,一切以病患为中心,高度重视手术过程中的一切情况,以达到降低手术风险的目的。
针对会议多的情况,华北局在给中共中央的报告中提出,区、县召集乡干部开会的次数和天数,应由党、政、民、人民武装等机关在党委领导下统一决定,一般一年内不要超过6次。这较以前动辄开会的情况有了很大进步。天津市在 《解决工厂 “五多”问题的几项规定》中也对会议的召开进行了严格限制,“实行会议预算批准制度,严格控制各种会议的次数和时间”⑤《天津市解决工厂 “五多”问题的几项规定》(1953年6月),中共中央华北局建设编委会编印:《建设》第230期(1953年8月1日)。。西北局规定对一些较大的会议,各部门应该自上而下作出计划,并由党委统一审查决定。
五是积极分子兼职误工多。由于任务多、组织多等原因,在人数一定的情况下,积极分子的兼职就特别多。以咸阳地区的丰胜乡为例,该乡9个积极分子兼职多达98种,每人每月误工平均在10天以上,多者更达20天以上。该乡有位模范互助组组长,自1950年起,先后担任了17种职务,每月平均误工在10天以上。由于开会过多,她都不敢回家,有次竟被丈夫打得几天不能下床。有位民兵中队长,领导民兵冬训,连续误了40天工,结果导致他领导的互助组解散。他想参加其他互助组,但别人不愿意接纳他。广州某乡一位劳动模范身兼19个职位,即农会主席、副乡长、治安保卫委员会副主任、民兵政治指导员、爱国丰产运动委员会主任、人民武装委员、夜校委员、区协商会会员、判定工作审判员、防汛大队长、合作社理事主任、市人代会代表、水利委员会主任、选种委员会主任、防虫委员会主任、评比委员会主任、公粮征收委员、宣传员、广州日报通讯员。如此多的职位压在一个基层劳模身上,只会使他不堪重负,甚至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因此,乡干部普遍反映,他们是 “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组织、评比、群众骂,老婆娃娃没好话”①《西北局检查组关于区乡工作中 “五多”情况的报告》(1952年12月),西北局党内通讯社编:《党内通讯》第122期(1953年4月16日)。。
“五多”问题的泛滥,导致干部疲于奔命,干群关系紧张,党委和政府的公信力以及群众的生活和生产都受到影响。首先,在干群关系方面,由于会议多、时间长、内容空,群众意见很大。有的群众在开会时不是聊天就是打瞌睡,可谓 “身在曹营心在汉”,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在会上。有的群众看见工作人员下乡就问:“同志,今天又要开啥子会?”听说不开会,情绪格外轻松;听说开会,则是干部前门喊,群众后门溜。其次,“五多”问题影响了农村基层组织的正常工作。由于工作任务多、时间紧等原因,很多部门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粗枝大叶,脱离实际,严重影响了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许多基层单位在执行上级的任务时,没有从实际出发,“好心办成了坏事”,例如广州农事处从省里引进马铃薯种,未经试验便急于推广种植,结果未能收回本钱。最后, “五多”问题也影响了农村积极分子的正常生活和生产。如上文提到的广州身兼19职的劳动模范,因为公务繁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自己家的生产,只好请雇工帮忙。与他有类似遭遇的还有一位身兼副乡长、团支书、治安保卫委员的干部,因忙于开会等事务,计划1952年12月搭的猪棚,到1953年5月底还没有搭好,结果只能把猪养在床底下,既不卫生又被吵得睡不着觉。他家里有42亩耕地,往年除了自种以外,还可给别人打工,而当了干部之后却请了5个工;以前都是他自己积肥,再买40多万元(旧币)的肥料即够,但1953年却买了116万多元的肥料,因为自己根本没有时间积肥;以前都有瓜菜出卖,在身兼数职后,却只能购买瓜菜吃②参见 《广州市委关于解决郊区农村 “五多”问题的指示》(1953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办公厅编印:《华南建设》第8期(1953年8月15日)。。这样的例子还有不少。总之, “五多”问题在当时农村产生了许多消极影响,迫切需要中共中央和各级地方党组织解决。
安徽滁县对会议也进行了比较严格的控制。1953年4月,县里只开会议3次,区里只开2次乡干部会议,会议时间很短,但都解决了问题。干部和群众对此很满意,一位生产委员说:“过去一月开十五天会,生产没搞好,群众埋怨,耽误了自己的生产,弄得上不来下不去。群众也疲沓了,开一次会要催好几遍,人还到不齐,但到了会场就争四角坐 (四角是打瞌睡的好地方);现在会议少了,群众接到通知就到”⑥张斌: 《对克服 “五多”现象改进领导的初步体会》,《人民日报》1953年6月14日。。
其一,新中国成立初期的任务多且重,这是 “五多”问题产生的客观原因。当时解放战争尚未结束,国民党还有100多万武装力量盘踞在华南和西南地区。新解放区的匪患非常严重,据不完全统计,仅1950年1月,华东地区土匪袭击乡、区、县级人民政府达100多次,苏南地区就有120多名干部被杀害;同年头5个月内,广东地区的各级人民政府机关遭土匪袭击近百次,有2个县城、6个区政府被围攻,86个乡政权被摧毁③参见罗平汉:《土地改革运动史》,福建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304页。。除了继续清除国民党残余势力及剿灭土匪外,中共还要重整国民党留下的经济残局,恢复和发展新民主主义经济。为了达到以上目的,中共发动了一系列政治、社会运动,诸如大规模清匪反霸运动、镇压反革命运动、整党运动、打击不法资本的运动、“三反”运动、“五反”运动、土地改革运动、工矿企业民主改革、贯彻婚姻法运动、抗美援朝运动等。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或同时进行如此多的群众运动,必然会对农村地区产生较大影响,客观上造成了农村地区的 “五多”现象。
第三,对一些无用的组织和会议进行清理。组织多、会议多的问题,不仅群众头疼,干部和积极分子更感头疼。对于这些无用的组织或重复召开且毫无实质内容的会议,各地采取了很多措施加以限制。华北局规定:“县、区、村会议的临时委员会和办公室,凡任务已结束者,命令撤销 (如扩军、镇反、司法改革等);留之无用、去之有利的 (如税收小组、金融小组等)坚决取消;凡应由主管部门进行,临时委员会不起作用者,命令撤销 (如优抚、训练等);其他确为集中各方面力量,便于配合工作而建立的委员会,须分别保留,并健全其工作”④《华北局关于清理农村 “五多”及改善党对农村工作领导问题向中央的报告》(1953年5月),中共中央华北局建设编委会编印:《建设》第225期(1953年6月13日)。。
其三,上级组织的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作风使 “五多”现象更加严重。中共历来重视反对官僚主义、命令主义的问题。新中国成立前夕,刘少奇曾说:“我们打倒蒋介石、打倒旧政权后,要领导全国人民组织国家,如果搞得不好,别人也能推翻我们的。唐太宗曾与魏徵争论过一个问题:创业难呢,还是守成难呢?历史上从来有这个问题。得了天下,要能守住,不容易。很多人担心,我们未得天下时艰苦奋斗,得天下后可能同国民党一样腐化。他们这种担心有点理由。在中国这个落后的农业国家,一个村长,一个县委书记,可以称王称霸。胜利后,一定会有些人腐化、官僚化。如果我们党注意到这一方面,加强思想教育,提高纪律性,就会好一些。”①《刘少奇选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413页。官僚主义的重要表现,就是片面追求形式主义。1952年冬,陕西省林业厅发动农业技术传授运动,愿望是良好的,但在具体做法上急功近利,共发出教材21种共120万册,计划直接、间接传授320万人,占当时全省农业人口的22.8%。由于技术和人才等条件的限制,当时基层很难完成这个任务。很多地方只能是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虚报浮夸、敷衍了事。麟游县在3天就 “传授”了16种技术,永寿县被传授的人数竟然超出了全县的总人数,郿县传授员将错误的信息传授给群众,说什么 “砒霜是化肥”②《陕西省委关于省级机关克服 “五多”问题的情况及今后解决农村 “五多”问题的意见》 (1953年8月),西北局党内通讯社编:《党内通讯》第136期(1953年9月21日)。。这样的 “技术传授”不仅不能帮助生产,反而贻误生产。广州的卫生运动委员会为了搞好农村的清洁工作,提出了很多不可能迅速达到的目标,如要求农民 “粪缸粪坑灭蛆加盖”、 “积极提倡合厕分肥,合坑分肥”、 “散布在郊区农村的积粪间,宜一律移出郊外,粪堆表面应用土封面”等③《广州市委关于解决郊区农村 “五多”问题的指示》(1953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办公厅编印:《华南建设》第8期(1953年8月15日)。。这些要求只从本部门利于管理和追求成绩的角度出发,并没有充分考虑当时农村的落后状况。很多上级部门都将他们的任务视为 “中心工作”、“政治任务”,而到基层则成为 “人人是基层,样样是中心”,弄得基层干部难以承受,无怪乎他们埋怨说: “你们上边这个局,那个处,这个科,那个科,我们这里只有一个中心科”,“一天忙到晚,昏头昏脑,不知做些什么,哪样紧做哪样”④《广州市委关于解决郊区农村 “五多”问题的指示》(1953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办公厅编印:《华南建设》第8期(1953年8月15日)。。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的作风对农村的正常发展产生了不良影响。
1953年3月19日,中共中央作出《关于解决区乡工作中 “五多”问题的指示》,肯定了中共中央西北局的报告,指出:“一九五二年十二月西北局检查组关于区乡工作中 ‘五多’问题的报告,写得很好”,“西北局检查组报告中关于解决 ‘五多’问题的各项办法方面的建议,基本上是正确的,各地可以试行”①《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4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第105、107页。。 《指示》强调,对于 “五多”问题,中央曾有过指示,但是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愈演愈烈,究其原因,主要是 “没有将整个问题系统地提出来,尤其重要的是没有在中央、大区、省 (市)、专区和县这五级党政领导机关中展开反对分散主义和官僚主义的斗争。因为区乡的 ‘五多’,基本上不是从区乡产生的,而是从上面产生的,是因为在县以上各级党政领导机关中存在着严重的分散主义和官僚主义所引起的,有些则是过去革命战争和土地改革时期的产物,未加改变,遗留至今的”②《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4册,第105页。。
为了解决 “五多”问题, 《指示》作出如下规定:1.今后各级领导机关在规定任务的问题上,在召集会议和调人集训的问题上,在发出公文表册和向下级要报告的问题上,在规定区乡组织形式的问题上,以及在使用乡村积极分子的问题上,都要由县以上党委和政府的主要负责同志,按照实际可行的情况,加以适当规定,有些则要由中央作出统一规定。2.中央一级党政民组织有关各部门,中央分别责成中央组织部、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及其所属财经、文教、政法三个委员会的主管同志负责,对于过去引起 “五多”问题的各事项迅速加以清理,并规定适当的制度和办法,向中央作报告。3.各大区和省市,由各中央局、分局、省市委及各该级行政机关主管同志负责,对于 “五多”问题加以清理,规定自己的解决办法,并报告中央。4.专区级和县级的 “五多”问题,由省委负责指导解决之。③参见 《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4册,第106—107页。
为了提高稳健性,本文选择SA指数作为衡量融资约束程度的补充指标。 Hadlock和Pierce(2010)[6]将公司融资约束情况划分为5个等级,运用Ordered Logit模型系数来定义SA指数计算方法,公式如下:
第一,加强党的统一领导。按照当时的认识水平,社会各界普遍认为 “五多”情况的出现,与领导上的分散主义有很大关系。因为政出多门导致了基层的任务多,进而引起会议多等问题。所以,当时很多党组织在整顿 “五多”时不约而同地提出要加强党的集中领导。华北局建设编委会编印的 《建设》刊登了题为 《反对和抵制分散主义》的文章,对分散主义进行了批判,认为它 “是目前国家建设工作中的一种祸害”,并提出克服分散主义的努力方向:1.各级党委应根据反对官僚主义和分散主义的精神,重新制定或修订同级政府、财经、人民团体各部门向自己的请示报告制度,反对无组织无纪律状态,坚持党委统一领导的原则,统一控制与安排各项领导任务。2.切实执行中央关于领导春耕生产给各级党委的指示,当前农村中压倒一切的中心工作是加紧春耕的准备工作和开始进行春耕生产,其他一切工作都必须围绕春耕生产,并为它服务。3.对任何妨碍生产的工作,不论是上级哪一个部门部署的,只要当地党委认为有必要推迟进行,均可提出请求,推迟进行;对于那种根据主观主义的设想,根本不符合实际情况的上级的命令指示,而须加以废止或修改者,地方党委亦有权提出意见。④参见 《反对和抵制分散主义》,中共中央华北局建设编委会编印:《建设》第214期(1953年4月17日)。
鉴于领导上的分散主义,中共中央东北局认为加强干部的政治学习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有效途径,规定 “党委要认真组织所有与农村工作有关的干部学习中央关于农村工作与农业生产政策的一些重要文件 (中央关于农业生产互助合作的决议、中央关于春耕生产给各级党委的指示、人民日报 《领导农业生产的关键所在》的社论、中央关于解决区乡工作中 ‘五多’问题的指示、中央关于布置农村工作照顾小农经济特点的指示等等)以统一干部思想”⑤《克服 “五多”现象,集中力量全力做好夏锄工作》,中共中央东北局党的工作编委会编:《党的工作》第204期(1953年6月18日)。。除了加强政策学习外,东北局还提出要从组织上、制度上保证党委的集中统一领导和发扬民主,以便使基层干部和广大人民群众能够积极主动地对领导机关进行监督。
第二,审查并调整基层的工作任务。要解决 “五多”问题,首先就要解决任务多的问题。如果没有过多、过杂的任务,会议多、组织多、兼职多等问题便会迎刃而解。1953年5月,中共中央华北局就清理农村 “五多”和改善党对农村工作领导的问题向中共中央作了报告,提出 “审查并重新安排农村任务”,强调 “农业生产为农村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并提出较长时间内应停止或推迟的一些工作,如 “农村保险完全停止,已保险者分别保留或退保;银行在农村的储蓄工作目前亦停止,可鼓励群众投资生产或举办信贷合作事业;统一累进税暂不进行,也不试点;秋前停止建立 ‘民兵基干团’的工作”②《华北局关于清理农村 “五多”及改善党对农村工作领导问题向中央的报告》(1953年5月),中共中央华北局建设编委会编印:《建设》第225期(1953年6月13日)。。除了停止或推迟一些项目外,华北局还重新审查了诸如查田定产、扫盲、城镇物资交流大会、突击发展党团员等工作。中共中央西北局也要求 “审查各部门的工作计划与下达的各项任务,如有可能引起或助长区乡 ‘五多’现象的,应即加以修订”③《西北局关于执行 〈中央关于解决区、乡工作中 “五多”问题的指示〉》(1953年5月),西北局党内通讯社编:《党内通讯》第129期(1953年6月23日)。。
1953年7月20日,中共广州市委作出《关于解决郊区农村 “五多”问题的指示》,对如何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作出明确规定:“必须自上而下,由市到区,坚决贯彻中央指示,明确农业生产是郊区农村中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郊区重大工作必须由市委统一布置,其他市级群团机关和市府各局处不准随便向区乡布置 ‘中心工作’”,“今后各单位派人下乡工作,必须通过区委区政府,服从区的统一领导,在区的统一领导下进行工作,与区的中心工作相结合”①《广州市委关于解决郊区农村 “五多”问题的指示》(1953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办公厅编印:《华南建设》第8期(1953年8月15日)。。
其二,农村基层组织执政经验不足是 “五多”问题产生的重要原因。虽然中共在井冈山、瑞金和延安时期有过局部执政的经验,但是相对于全国范围而言,其执政经验还是显得严重不足,相关专业领域的干部素质也有待提高。新中国成立前,中共领导的革命政权的 “中心任务是动员广大群众参加革命战争”④《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36页。。而在新中国成立后,中共面临的主要任务是治理国家、发展经济和改善民生,这就需要熟悉各种工作的干部。在这方面,农村基层党组织及其上级在许多问题上的思想认识并不十分清楚,如各部门到底能够完成多少工作计划、上级应该怎样下达工作任务、会议开多少为最佳、向下发公文、要统计、要报告应该怎样控制等。因此,很多领导干部办事情只从应该和需要出发,不顾现实条件。还有些领导干部被胜利冲昏头脑,过高估计有利条件,认为什么事情,只要行政命令就可以办成。加之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内民主和党内监督机制的不健全与不完善,导致在农村地区出现了 “五多”现象。农村基层组织执政经验不足的另一表现就是对小农经济特性的认识不足。小农经济主要表现为私有性和分散性,这意味着农村党政干部不能过多干预农民的生产自主权。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农村基层组织的干部忽视了改造小农经济的复杂性和长期性,硬性布置过多任务,干预了农民的正常生活和生产,加剧了 “五多”问题。
四是乡村组织庞杂重叠。新中国成立初期,为应对上级任务,农村成立了各种各样的组织。中共中央西北局调查组发现,乡级组织当时有将近30种,即乡人民代表大会、乡政府委员会及其领导下的生产、文教、治安、调解、优抚、防旱抗旱、评判、检查、养路、冬学、修建、卫生、保险、防堤、防治虫害、减负公粮、农业税调查征收评议、农村业务、土地费征收等20种工作委员会,还有支部委员会、宣传委员会、团支部委员会、乡妇联委员会、抗美援朝委员会、中苏友好协会、乡农民协会、民兵中队等8种组织。咸阳所辖丰胜乡的14个自然村,每村都设有村长、农会主任、居民组长、互助组长、农会组长及治安、卫生、优抚、防堤、保险、保畜、合作、防旱、护林、护路、评议、评判、卫生检查、读报、通讯、中苏友协等组长,还有民兵小队长等共23种组织③参见 《西北局检查组关于区乡工作中 “五多”情况的报告》(1952年12月),西北局党内通讯社编:《党内通讯》第122期(1953年4月16日)。。四川省资中县的区级机关有32种组织,包括区工委、区政府及下设的税收、优抚、扫盲、市场管理、爱国防疫卫生等组织,系统庞杂,有的组织成立之后并没有开展活动,形同虚设④参见 《西南局组织部农村工作组关于四川资中县区乡 “五多”情况的调查报告》(1953年5月),中共中央西南局编印:《西南工作》第171期(1953年6月25日)。。广州某乡也有21种组织,如乡政府、农协会、妇代会、中苏友好协会、民兵队、团支部、爱国卫生运动支会、贯彻婚姻法运动委员会、治安保卫委员会、人民武装委员会、防汛大队、爱国丰产运动委员会,甚至还有什么选种委员会、防虫委员会、评比委员会、征收公粮委员会、夜校委员会等⑤参见 《广州市委关于解决郊区农村 “五多”问题的指示》(1953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办公厅编印:《华南建设》第8期(1953年8月15日)。。组织繁多甚至导致参加者陷入迷茫,有的乡民政委员就说:“人代农代我不知道,反正要我参加我就参加”。这些组织貌似分工很细,但实际上叠床架屋,毫无效率。
新中国成立初期农村出现 “五多”问题,原因是多方面的,择其要者,有如下几点:
第四,对公文和表册过多过滥的问题,各级党委进行了认真的清理整顿。如蚌埠市委决定,如果是市级机关下达的重要公文,应分别经市委和市政府的审批;如果是一般公文,市委规定顶多发至区一级,如遇非要往下传达不可的情况,则须经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人批准,一般干部不得随意处理。关于表格,蚌埠市委规定对下发的表格要进行认真的统计和整理,“今后各单位除转发上级报表外,均不得自颁定期统计报表或附加报表。其原颁报表由省统计局规定期限陆续废止,有保留必要者,可提请省主管部门转省统计局统一颁发”①《中共蚌埠市委关于检查蚌埠市基层组织中 “五多”情况及改进意见的报告》(1953年6月27日),中共中央华东局编印:《斗争》第222期(1953年9月1日)。。
第五,纠正干部和积极分子兼职过多的问题。中共中央华北局在1953年发布的 《关于具体解决农村 “五多”问题的意见》中指出:“村干部本兼各职,不得超过三职;误工时间按中央规定执行,即忙月根本不误工,闲月不得超过三天,最多不得超过五天”②《华北局关于具体解决农村 “五多”问题的意见》(1953年5月),中共中央华北局建设编委会编印:《建设》第225期(1953年6月13日)。。广州市委则规定,原则上一人一职,但是如果党支书、团支书非兼职不可的,则要求其只兼一个主要职务,并须经过区委批准。
在各级党委领导下,“五多”问题得到了妥善处理。华北地区县、区干部的领导作风得到显著改善,出现了 “政简民勤”的新气象:“山西省武乡县郝家庄村长,在清理农村 ‘五多’现象前,三个月内只有一天半进行自己的生产;清理后,二十天内就有十八天能够自己生产,并领导全村农民研究生产问题。北京市郊区瀛海庄村的干部过去工作忙乱,顾不得自己家里的生产,现在已都有时间下地生产。瀛海庄的村长说: ‘工作有了秩序,事情也好办了’”。“山西省屯留县七十七个村统计,有九百六十一个农业生产合作社、互助组重新修订了生产计划,扩大了生产投资,并积极参加爱国生产竞赛,及时完成了春耕播种。昔阳、平顺等四县十八个村农民近一月来增添牲畜七十头。壶关、怀仁两县十七个村农民增置大小农具一百二十八件。随着农民生产情绪的提高,初级市场也活跃起来。山西省沁源县城关的物资交流会上,以牲畜成交为最多”③《华北农村清理 “五多”现象后加强领导生产 不少地区出现 “政简民勤”新气象》,《人民日报》1953年7月5日。。
为了进一步了解该基因启动子的特性并为植物基因工程提供新元件,本研究在前期克隆橡胶草GGPPS 5'-侧翼序列的基础上,进一步对GGPPS 5'-侧翼序列进行缺失克隆并构建了相应的缺失分析表达载体,利用GUS染色分析各缺失载体的生物学活性,转化模式植物拟南芥,通过研究不同缺失转化体对启动子活性的响应,鉴定控制基因表达的调控元件。深入开展GGPPS 5'-侧翼序列的功能分析,研究GGPPS核心启动子区域以及顺式作用元件的功能可为GGPPS基因启动子序列的遗传改造以及克隆调控GGPPS表达的转录因子基因奠定基础。
本研究纳入单纯慢阻肺患者508例,慢阻肺来源ACO 295例,其中ACO错失早期诊断时间为3(1,9)年,相比单纯慢阻肺3(0.5,8)年,两者无明显差异(Z=-1.86,P=0.063)。单纯慢阻肺肺功能FEV1%为53.8%±22.1%,ACO为53.1%±19.9%,两组无统计学差异(t=0.376,P=0.707)。
农村 “五多”问题的出现和治理,虽发生在新中国成立初期,但仍对中共目前的执政有着现实意义,那就是要继续加强党对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的探索,努力提高基层党组织的执政能力和水平;要继续加强党内的民主建设,使下级的意见能够通畅表达;要继续提高党的决策科学化水平,努力使决策与实际相符合。
内部控制管理体制的不完善,导致高校在招标过程中,缺少必要的监督制度与严格的操作过程以及容易受行政干扰,导致采购的物质质量、价格和售后服务都很难得到保证,极易滋生腐败。另外,高校在物资采购和验收时,存在一人同时负责这两项工作的情况,严重违反分工控制准则。在设备采购后,高校中出现不把新采购设备计入固定资产项目的情况,导致国有资产流失严重。
(本文作者 中共中央党校党史教研部博士研究生 北京 100091)
(责任编辑 吴志军)
The“Five Excesses”in Rural Work and Their Solution in the Early Days of New China
Zhou Zhen
For a time in the early days of New China there appeared inmany rural areas the five excessive things:assigned tasks,meetings and assemblies(for training),paper work(documents,written reports,and statistic forms),organizations and concurrent jobs by active elements.The existence of these excesses not only impaired the image of the grassroots organizations of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nd the advanced elements in the countryside,but also interfered with the local normal production and life.The investigation team of Northwest Bureau of the CPCCentral Committeewas the first to find this problem and promptly submitted a report to the CPCCentral Committee.The Central Committee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problem and issued instructions to demand all the Party and governmentorganizations atall levels thoroughly clear up and correct the“five excesses.”A review of this episode in the history of the Party will help deepen research on the history of the Party’s governance and will be of reference value to the building of the basic organizations of the Party today.
K27;D232
A
1003-3815(2012)-03-001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