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俊,潘玉君,施 玉,罗仁波,李会仙,孙正龙
(1.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2.云南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3.曲靖师范学院,云南 曲靖 655011; 4.昆明医学院人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认识发展中的中国地理学
——近60年来发展方略、成就及西方认同
孙 俊1,2,潘玉君1,施 玉3,罗仁波1,李会仙1,孙正龙4
(1.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2.云南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3.曲靖师范学院,云南 曲靖 655011; 4.昆明医学院人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与西方地理学界正讨论激烈的“地理学公众危机”相比,中国地理学近60年的发展显然有些“例外”:以国家需求为导向,解决国民经济发展中的重大地理学问题,“以任务带动学科”,是中国近60年来的独特发展道路,并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就。针对目前西方地理学界讨论热烈的“地理学公众危机”和西方地理学者对中国地理学成就缺乏了解的情况,本文考察了西方地理学界对中国地理学的认识状况,分析了中国现代地理学的发展方略,梳理出具有中国特色且达到一定世界水平的地理学思想及其成就,论述了日益具有国际影响的中国地理学进展。
地理学;中国;发展方略;成就;国际影响
总结中国近60年来的地理学发展,陆大道院士等指出:“‘以任务带动学科’,这是我国50年来地理学取得蓬勃发展的一条基本经验”[1-2]。以国家需求为导向,解决国家发展中的重大地理学问题,确实是学界近年来的共识[3],体现了地理学的巨大学术和社会价值[4-5]。
实际上,“以任务带动学科”的发展方略,具有重要的学术和社会背景。早在20世纪40年代抗战胜利前夕,我国著名地理学家任美锷就倡议开展建设地理的研究,发表了《建设地理新论》。他在该书“序言”中说,“经济建设是我国战后的迫切工作,建设计划和方针与地理有关,需要用地理的眼光来研究和草拟……”[6]。可见,中国现代地理学在发展初期就具有明显的国家战略色彩。建国之初,国家把经济建设放在第一位,在1956年制定十二年远景规划时,为了解决国家经济建设任务对跨学科工作的要求,提出了“以任务为经,学科为纬”、“任务带学科”的方针。但是“任务带学科”的表述有一定的片面性,尤其是在国家任务繁重的情况下,学科的发展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因此,“有学者担心任务‘带’学科最终变成‘代’学科”[7]。
就当前态势而言,无论就国民经济建设还是以学科发展而言,未来的地理学发展方略应当是:以任务带动学科的同时,兼顾甚至强调学科发展,走“任务与学科并重”的发展道路。在这种思路下,地理学理论建设将会得到充分重视,这符合孙敬之早在1955年就提出的培养一批地理学的理论人才的地理学发展建议[8]。在此情况下,系统梳理中国地理学思想,与国外学者交流,是有益于改变西方学者目前对中国地理学的认识的。
或者结合时代背景来看,既然“以任务带动学科”一开始就受到部分科学家的质疑,那么,在“以任务带动学科”取得一系列重大成果而又需求学科建设的情况下,必然加强地理学的学科建设,这正是现在中国地理学界日益备受关注的问题,当然也是中国地理学发展的新阶段。
在“以任务带动学科”的发展方略下,中国地理学在理论和实践两方面都取得了一系列重大进展,有的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平,现归纳如下:
(1)人文地理学得到充分发展,建立了完善的学科体系。
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人文地理学各部门迅速发展,使自然地理学和人文地理学(包括经济地理学)这两门地理学的主体学科协调起来[9]。这与西方地理学大为不同。在西方,自然地理学和人文地理学的二元化一直争论激烈[10],奈杰尔·斯里夫特(Nigel Thrift)认为,当前地理学面临的首要挑战便是自然与人文的二元化[11]。吴传钧院士根据经济地理学研究对象的特征和我国社会主义建设提出的新问题,在经济地理理论研究中率先突破二元论思想束缚,提出经济地理学是与自然科学、经济科学、技术科学关系非常密切,具有自然—技术—经济综合特点的边缘科学的新见解[12]。当然,我国目前也面临学科整合不足的问题,并且是我国地理学面临的两个首要问题之一[13],但就事实而言,二元化和学科整合不足毕竟是人文地理学发展后才可能有的情况。人文地理学的发展,对我国地理学来说,是一件不可忽视的大事。以此为基础,我国建立了完整的学科体系,为我国地理学走向世界奠定了坚实基础。
(2)提出了全新的建设地理学思想,为我国地理学走向纵深发展奠定了思想基础。
钱学森院士倡导建立地理科学体系,认为地理科学是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数学科学、系统科学、思维科学、人体科学、文艺理论、军事科学、行为科学相并列的十大科学技术部门之一,将地理学推向了一个新的境界。钱学森院士非常关注地理学的发展,提出了“地球表层学”为核心概念的建设地理学思想[13]。该思想提出后,引起了国内学界的广泛讨论,最终以《论地理科学》一书收录了20余篇文章及大量信件出版[14]。钱学森院士这些高瞻远瞩的主张,强调现代科学中系统的概念,它是发展地理学学术思想和应用能力的基础,是研究区域自然、经济、社会巨系统结构的高层次综合地理学,其理论体系的进一步完善,至今受到国内学界的重视,北京大学马蔼乃教授近来仍在进行研究,发表了多篇文章,将总体意见收录在《理论地理科学与哲学——复杂性科学》一书中[15]。
(3)科研方向的突破,并取得了一系列成果。
地理学家黄秉维院士早在 1956 年就根据世界地理科学的发展趋势提出了水热平衡、化学元素地表迁移和生物地理群落三个自然地理学新方向[16]。其前瞻性可从当前全球变化研究中逐渐获得共识的地球生物化学循环和地球系统科学概念得到证明[17]。这种“综合”思想和方法,与目前全球变化研究、地球系统科学、可持续性科学都在强调的综合 (integration) 或集成 (synthesis) 不谋而合。沿着这条路,中国地理学在通过实验研究农田生态系统中水分循环和水盐运动规律及其与作物生长关系、环境生物地球化学、环境背景值和环境、陆地表层系统理论等方面都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果。
(4)提出了符合时代要求的学科思想,推动着地理学走向世界前沿。
地理学学科发展方向是地理学发展的核心问题之一,似乎是任何时代杰出地理学家的主要学术思想之一。近60年来,一大批杰出地理工作者对此成果颇丰,集中体现在地理学研究核心思想和“人文—经济地理学”思想。
1979年底在广州会议上,吴传钧院士在其所作《地理学的昨天、今天和明天》的学术报告中,“创造性地提出了地理学研究的核心——人地关系地域系统学说”[12],明确提出地理学研究的特殊领域是人地关系地域系统,并论证了人地关系地域系统是地理学特别是人文地理学理论研究的核心,始终贯彻于地理学的各个发展阶段[18]。这一思想,陈传康先生在1989年也有过类似论述[19],而李春芬先生则将地理学的研究中心问题归纳为空间与过程研究、生态研究和区域研究,三者又归结为连接人与地的生态系统(即地理学中的人地关系——作者注)和连接区域间的空间系统或地域系统,二者的再结合即人地关系地域系统[20]。可以说,地理学的研究核心是人地关系地域系统这一理论,体系严密,宏富精深,创见独具,其学术思想不仅为国内外学术界所赞许,而且正在引导我国地理学的理论和实践,在一系列学科发展和国家重大战略研究中发挥了重要导向作用,影响广泛而深远。
吴传钧院士提倡,陆大道院士所重视并论述的“人文-经济地理学”发展方向[21],已引起了国内学界的广泛反映,2010年以来举行了数次“人文—经济地理学”研讨会。陆大道院士2011年的一个总结很好地反映了新时期科学发展中的地理学(或人文—经济地理学)特殊地位:“在我们面前,一种范畴的学科是要告诉人们自然界是怎样的,另一种范畴的学科则是告诉人们人类和自然界的关系是怎样的,或者说人类如何更好地调适于自然界。人文—经济地理学无疑属于这后一种范畴的学科”[22]。
在吴传钧院士、陆大道院士等杰出地理学家(当然还包括著名科学家钱学森院士的地理学思想)的影响和地理学家的努力下,我国一些理论成果与世界同步。根据“逻辑与实践统一”的原则提出地理学的研究对象是地球表层陆地空间系统,但地理学家的研究实践可以把握适当张力[23],这是国际地理学界理论和实践的共识。而国外近年所热烈讨论的“地理学第一定律”[24],“地理学研究范式”相比具有诸多共性[25],后者则更为系统和深刻:地理学研究维度不仅包括“第一定律”的时空维度,而且时空维度仅是科学维度的内容之一,科学维度包括空间秩序、时间序列和动因机制,与科学维度并列的是价值维度和伦理维度,且科学维度、价值维度和伦理维度三者间存在相互转化而自成体系[26]。
(5)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环境变迁研究取得举世公认的重大进展。
青藏高原是全球上最年轻最高大的高原,被称为地球的第三极;黄土高原沉积了巨厚的第四纪黄土,地形复杂、水土流失严重,是世界特殊地理区。以孙鸿烈、李吉钧院士为代表的中国青藏高原研究者,通过多年对青藏高原地质、地貌、冰川、古生物化石等的深入调查研究,揭示了青藏高原隆起的时代、幅度、方式以及对中国自然环境的影响;以刘东生、安芷生院士为代表的中国黄土高原学者通过多年来对黄土高原的深入研究,建立了黄土高原第四纪以来新构造运动—地貌变化—气候变化的时间序列;以朱显谟院士为代表的水土保持专家,揭示了黄土高原土壤侵蚀与气候、地形、植被、土壤、人类活动的关系;以郑度院士为代表的地理科学工作者通过多年努力在青藏高原自然环境的地域分异与格局研究中取得开拓性进展:阐明高原山地垂直自然带类型系统并构建其分布模式,揭示高原独特的地生态现象及其空间格局、高原植物区系地理的地域分异,阐明高海拔区域三维地带性规律,提出青藏高原自然地域系统方案。
(6)以实践带动理论,取得了一系列理论成果,是国家宏观发展战略的科学基础。
通过青藏高原隆升及其影响、北方农牧交错带环境变迁、黄淮海农业开发、长江流域生态治理等典型区域研究,总结了若干重大理论问题,提出了包括垂直自然带、“T”字型理论、“点—轴系统”模式、涵洞水文计算模型、积温公式、作物估产模式等在内的,有指导意义的经验模式和计算模型。尤其是陆大道院士在实践工作和德国学者区位论及空间结构理论的基础上,科学地构思了我国生产力布局和国土开发的框架,提出了“点-轴系统”模式和以海岸带及长江沿岸为国土开发、经济布局战略重点的“T”字型宏观战略[27]。这一理论模式被写入《全国国土规划纲要》(草案,1987年)和23个省区的国土规划。自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T”字型空间结构战略在全国得到大规模的实施,许多省和自治区都按照“点-轴系统”模式确定了本地区的重点发展轴线和中心城市,其他学者参照该模式研究和区域性战略成果达50余部,学术论文引用322频次。
(7)出版了一批高水平的名著,获得了一系列国家级奖励。
主要有《中华人民共和国自然地图集》(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中国自然地理丛书》、《中国人口地图集》(刘岳主编,1987年获中国科学院科技进步一等奖,1989年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中国土地资源图》(石玉林主编)、《中国自然地图集》、《中国土地利用图》(1:100万)和《中国土地利用》(吴传钧主编,1993年获中国科学院科技进步一等奖,1995年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地图集》(1993年获中国科学院科技进步特等奖)、《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地图集》(周立三主持,1989年获中国科学院科技进步一等奖,1991年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中国人口地图》、《中国农业地理总论》(吴传钧主编)、《中国农业地理丛书》和《中国人文地理丛书》、《中国综合农业区划》(中国农业区划委员会主持,1985年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中国综合自然区划》(黄秉维)、《中国历史地图集》(谭其骧主编)、《中国古代地理学史》(自然科学史研究所等,1991年获中国科学院科技进步二等奖)等。
(8)始终坚持为国民经济建设服务的方针,解决了一系列国民经济建设中与地理学有关的重大问题。
20世纪50~70年代开展的自然资源综合调查和自然区划工作;60年代开展的农业区划工作;80年代开始开展的国土开发整治和规划工作;进入90年代,可持续发展问题成为了世界关注的焦点,地理学成为解决可持续发展问题的核心学科之一,同期还进行了黄淮海平原旱涝碱综合治理、全国国土规划以及东北、 京津冀和长三角等大区域战略研究和规划等。特别是,1994年我国制定的《中国21世纪议程》,其中涉及大量地理学方面的任务;新世纪以来的十二五规划,就以地理学家的“国家主体功能区划”工作为基础。就公民熟知的事件而言,南水北调、三峡大坝建设和库区移民、沙尘暴调查与治理、西部大开发、西电东送、西气东输、青藏铁路建设、汶川地震的抢险救灾等国家重大建设项目或工作都有地理学者参与其中,并发挥重要作用。
(9)建立起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地理信息系统与遥感遥测技术体系,为综合研究和系统分析各种地理信息开创了新的局面[28-29]。
自20世纪50—60年代我国就开展定位和实验研究,到70年代在山西和云南腾冲开展了遥感应用研究,开拓了我国的遥感应用事业。改革开放以后又大量引进西方科学理论与方法,我国地理学研究从定性描述逐步转向定量分析或定性与定量相结合分析。随着遥感、全球定位系统、计算机技术、虚拟现实、网络等技术手段的广泛应用和开发,我国地理信息系统研究迅速发展,GIS实验室在中国科学院和各高等学校广泛建立,空间分析方法逐步在各种预报、预测和发展研究领域中得到广泛应用。
回顾中国地理学近60年来的发展,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取得了瞩目成就。与国际地理学界相比,这些工作或成就表明中国地理学正走向世界,成为地理学大国,这些工作或成就主要是:
(1)形成了完善的研究、教育体系和人才梯队。
中国地理学研究机构主要以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中国科学院遥感技术应用研究所、中国科学院南京地理湖泊研究所、中国科学院长春地理研究所等9家机构和各省科学院、省科委下属的研究机构以及一些高等院校下属的20余家机构构成。教育机构主要以大学为主,全国著名高校,北京大学、复旦大学、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等都设有地理科学院或系,全国师范类院校大都设有地理科学院或系,一些交叉性学科则在综合性大学中均设有院或系,农业类院校中更多。据不完全统计,至2006年,包括相关专业的地理研究机构,我国共有120余家地理研究单位。正如陆大道院士所总结的:无论就研究机构体系还是研究人员数量来说,中国地理学学术团体都是世界绝无仅有的。在这些机构的工作中,中国地理学会起着重要的作用,并通过广泛的交流工作将中国地理学引向世界。
(2)创办了一批一流的地理期刊,中国地理学学术影响力日益受到关注。
据历年公布的“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来看,地理学期刊共约60余种,核心期刊占到地学类期刊的一半以上,《地理学报》5年影响因子名列前茅,5年影响因子前100位中有4—5种。主要的地理学期刊有:《地理学报》、《地理研究》、《地理科学》、《地理科学进展》、《经济地理》、《人文地理》、《干旱区研究》、《热带地理》、《世界地理研究》、《历史地理论丛》、《冰川冻土》、《中国国家地理》、《山地学报》、《遥感学报》、《干旱区地理》等。同时,还出版Journal of Geographical Sciences,Journal of Arid Land,Chinese Geographical Science三种英文地理期刊,尤其Journal of Geographical Sciences还被美国科学引文索引(SCIE)、美国当代地理出版(CGP)、俄罗斯文摘(AJ)、日本科技期刊速报(JST)和著名科技论文数据库施普林格(Springerlink)收录。
中国地理学家在国际学术领域的地位显著提高,尤其是近年来在世界顶级刊物 Science、Nature上频频发表创见,在其他有影响的国际学术杂志上发表论文的数量也大幅度增长[17]。
(3)成为国际地理联合会成员国,并主办或承办了一系列国际性会议。
1978年10月,中国地理学家 10 人代表团首次访问美国,进行为期 40 天的“破冰之旅”,从此打开了中国地理学家与国际交往的大门,中国地理学开始走向世界。1984年8月,国际地理联合会(IGU)在巴黎召开第 25 届国际地理大会,经中国代表团团长吴传钧(时任中国地理学会副理事长) 通过广泛的交往和争取,恢复了中国地理学会在 IGU 的合法席位问题。与此同时,中国地理学者参与的国际地理会议越来越多,并担任重要职务。1988年至今,吴传钧、刘昌明和秦大河先后连续当选 IGU 副主席(均连任两届),同时在 IGU 中的一些二级机构中任职的中国学者也愈来愈多。一系列重要的国际学术会议在中国召开,2008年8月国际地理联合会决定:2016 年在中国北京召开第33届国际地理大会。
与此同时,中国地理学会加入的国际科技组织还有国际冻土协会(IPA)和国际地貌学家协会(IAG)。还与日本、加拿大、法国和韩国等相关学术组织建立了互访进行学术交流的联系。在中国地理学会加入的另外两个国际学术组织中,程国栋先后当选国际冻土协会(IPA) 副主席(1988-1993)、主席 (1993-1998),朱元林、马巍先后当选 IPA 执委;王乃梁、王颖、 杨小平先后当选国际地貌学家协会 (IAG) 执委。中国地理学家还广泛参与当今世界上一些重要的研究机构和大型研究计划,如IPCC、IGBP、IHDP 等,并成为这些研究机构和研究计划中的活跃力量。
(4)多名地理学家成为院士,获得多项国际性奖项。
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成立至今,都伴随着地理学家的足迹。竺可桢为中国科学院的建立作出了巨大贡献,1952年被认命为中国科学院副院长,1955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1966年当选为罗马尼亚科学院院士,周廷儒、周立三、谭其骧、侯仁之、黄秉维、任美锷、席承藩、吴传钧、施雅风、陈述彭、赵其国、孙鸿烈、李吉钧、章申、刘昌明、童庆禧、郑度、陆大道、李文华、孙九林、石玉林等先后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或中国工程院院士。
在这些地理学家中,大多获得国际性奖项,代表性的是刘东生于2002年获得“泰勒环境成就奖”,即环境学界的“诺贝尔奖”,2003年获得中国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陈述彭1998年荣获美国地理学会“奥·米纳地图学金奖”,1999年荣获国际欧亚科学院首次颁发的“国际欧亚科学院一等奖章”,2001年获国际地图学协会最高荣誉“卡尔曼诺菲尔金奖”,另外还获得过泰国英德拉巴雅亲王亚洲遥感杰出贡献奖等;任美锷1986年获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维多利亚奖;李春芬1988年获加拿大地理学家协会授予的特别荣誉奖;黄秉维1996年获国际地理联合会荣誉奖,1997年获何梁何利科技进步奖;周立三1997年获何梁何利基金地球科学奖。
(5)多名地理学家成为国际性科学院院士,中国地理学家的影响日益显著。
在具有国际性影响的发展中国家科学院和国际欧亚科学院中,中国地理学家的工作都受到重视,先后有数十名中国地理学家当选为院士。
在成立较早的发展中国家科学院中,中国地理学家一直是一支活跃的力量,孙鸿烈、茅以升、刘东生、牛文元等先后当选为院士。
(6)一大批地理学家参与到国际地理学工作中,并担任重要职务。
在取得一大批重大成就的同时,随着中国地理学事业的发展,一大批中国地理学家活跃在国际地理学界。
吴传钧院士除前述的工作外,还曾受聘为美国、德国和香港一些刊物的编委;刘昌明院士现任国际地理联合会(IGU)副主席,全球水系统计划(GWSP)科学指导委员会委员,综合地球水循环观测计划科学咨询组成员,并任英国“水文过程”国际杂志Hydrological Processes(SCI)和“水资源开发”杂志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Water Resources Development(EI)国际编委,美国“Water International(SCI)”杂志评委;孙九林院士现任国际科联(ICSU)世界数据中心执行委员会委员;孙鸿烈院士现任国际科学数据委员会(CODATA)执行委员、国际山地综合发展中心(ICIMOD)理事等职;李文华院士曾任联合国人与生物圈计划(MAB)国际协调理事会主席,南亚10国小流域治理首席顾问,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理事,国际山地综合开发中心(ICIMOD)理事,国际科联(ICSU)环境顾问委员会委员等;陈述彭院士现任国际地理联合会地理模型委员会常委;林珲曾任CPGIS’92和Geoinformatics’95等国际会议组委会联合主席,第20届亚洲遥感会议组织委员会副主席,国际期刊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Geographical Information Science (IJGIS) 和ISPRS Journal of Photogrammetry and Remote Sensing特邀编辑,GeoInformatica编委和管理委员会主任;何昌垂曾任联合国亚洲与太平洋经济社会委员会自然资源与环境司空间应用处处长;杨汝万曾任联合国发展计划(UNDP)城市管理计划和福特基金会第三世界城市研究计划顾问委员;钟功甫曾任国际地理联合会(IGU)土地利用变化委员会通讯委员,等。
另外,地理学家被收入《20世纪中国学术大典》地理学卷“学术人物”条目中[16]。这些地理学家,不仅取得了显著的成就,而且引领着我国地理学不断向前发展,拉近与国际地理学的差距,提高我国地理学的国际影响力。
中国现代地理学虽然是通过引进西方科学地理学而形成的,但却有着自身的发展道路:以国家需求为导向,解决国民经济发展中的重大地理学问题,“以任务带动学科”,是中国地理学近60年来蓬勃发展的基本经验。而且,中国地理学目前正走向“任务与学科并重”的发展道路,这与现代地理学的深化发展和社会转向是一致的[30-31]。在现有的基础上,中国地理学的理论和实践都将取得长足发展。
西方学者对中国现代地理学缺乏系统认识,既与语言问题有关,也与中国过去注重实践有关,对基础理论的讨论稍弱,专门的地理学思想讨论就有所偏颇,同时也影响到了国际交流问题。但就目前中国地理学的成就及在国际地理学界的影响来说,这种认识正日益改变。在中国地理学者的努力下(当然,也有一批西方学者在努力),中西地理学思想的交流和认同状况将得到扭转。
就中国地理学近60年来所取得的理论和实践成就而言,正如吴传钧院士早已指出的:中国地理学已经是地理学大国,但离地理学强国还有一段距离。而且,由于中国地理学的独特发展道路,与西方近来日益讨论激烈的“地理学公众危机”而言[32],中国地理学明显有些“例外”,这是中国地理学现在及未来的优势,也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以任务带动学科”发展方略的正确性。随着中国地理学走向“任务与学科并重”的发展道路,中国地理学有望获得进一步的长足发展和世界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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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graphies in China in Last 60 Years:Perspectiving Strategies of Chinese Geographies and It's Achievement
Sun Jun1,2,Pan Yujun1,Shi Yu2,Luo Renbo3,Li Huixian1,Sun Zhenglong4
(1. School of Tourism and Geographical Sciences,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650500,China;2. School of Social Development,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650500,China;3.Qujing Normal University,Qujing 655011, China;4.Kunming Medical College,Kunming 650500,China)
Compared with the drastic debating of“public identity crisis in geographies”in western geographies in these years,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geographies in last 60 years is exception in some ways. Depended national demand,resolved some grave geographical problems in national economy,“task promoting subject development”is aunique strategy in Chinese geographies,and produced series of great achievement in 60 years. Contraposed the drastic debateing of“public identity crisis in geographies”in western geographies and scarce understanding of Chinese geographies in western geographers, this article inspectes the condition of Chinese geographies in views of western geographers,cardes out series geographical thought and achievement possessed Chinese characteristic.
Geography; China; Development strategies; Achievement;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中国20世纪初叶以来地理思想研究”(40761001);科技部创新方法工作项目“地理学方法研究”(2007FY140800)。
2011-08-10
孙 俊(1985-),男,云南泸西人,硕士;研究方向:地理学思想、科技社会学、区域发展。
K901
A
(责任编辑 刘传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