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奎
2012年,某些发展中国家遭受外部干涉甚至武装侵略的风险很大。而未来的战争与20世纪战争的最大不同,在于引发战争的可能是一些“非战争因素”。
历来战争需要“师出有名”。在21世纪,战争发动者会更加注意利用其欲打击国家的内部分裂和矛盾,而当今恰恰是某些发展中国家进入了社会矛盾的多发期,诸如贫富差距、腐败问题、生态环境恶化以及由于政府被利益集团挟持绑架而导致的战略失误等等,都可能成为霸权国求之不得的“师出有名”(所谓“人道主义危机”)的题材。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环境危机日趋严重,发展中国家民众陷入贫穷、缺粮、缺水等困难的可能性会日益增大;一些国家围绕跨国河流水资源问题的矛盾可能趋于尖锐化;围绕日趋融化的北冰洋的国际水域资源和海上通道的国际摩擦将可能日益显现;世界各国围绕资源的争夺战也将日趋激烈。总之,霸权国和其他西方国家可资利用或挑起“不听话国家”的内外矛盾以图实施打击的契机和间隙会不断增多。
21世纪战争风险的新特点,还在于霸权国会更加注重考虑战争的“效益成本比”。通过设定进入战争的门槛,精明地决定自己是否“赤膊上阵”,抑或站在背后时隐时现,充当战争实际主导者。尤其是当霸权国由于自身问题缠身,需要动用战争手段威胁他国但又力不从心时,会更多地拉拢和求助于同盟国的力量;或者极力挑拨其欲打击国家与周边国家之间的矛盾,力图孤立之;或者诱导其欲打击的国家犯错误;或者紧紧抓住对方国家经济的软肋,打一场“经济战争”。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发展中国家为了防止战争风险,除去加强自身的防卫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发展经济,保护环境,改善民生,加强教育,减少贫困,遏制腐败,注重维护水资源安全与粮食安全,处理好追求发展效率与社会公平这两者之间的平衡,从源头上防止各种国内矛盾及其与相邻国家之间的矛盾的激化,避免自身的战略失误和内部矛盾为霸权国所利用。只有树立一种综合的安全观,正视多元、多重的国家安全问题,防止“非战争风险”与“战争风险”之间形成“互动关系”,才能有效地应对21世纪的新战争风险。▲(作者是中国社科院荣誉学部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