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青石
2010年11月16日,《黄埔军校》大型文献纪录片摄制组采访我。回忆起当年的军校生活,我印象深刻的有两件事。
1948年9月我成为二十三期南京招生区的一名新生,入校前由于集合较晚,一路上候船、候车及到处游逛,以致从南京到成都这2500 公里的行程,竟走了一个半月,到达成都已是1948年底,第二天就是1949年元旦,正好参观了军校的元旦大阅兵。当时是二十二期在校生的步、骑、炮、工、辎、通各兵种举行分列式,学长们英姿飒爽,朝气蓬勃,队列整齐,步伐一致,充分展现了黄埔军人的气概,从而使我感到做一名黄埔学生很自豪。
分科入伍到骑兵,但当骑兵真的很苦。骑的是光杆马,完全靠两腿夹牢,才能不摔下来。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两胯处疼得不能入睡,痛苦中起床号又响,第二天又接着马术教练。马匹和枪支一样,上面有编号,每人专用一匹,负责对马的刷、饮和挖蹄甲泥,总之除喂食之外,全权由你负责。加上单杠、木马等器械操的严格训练,每天身体的负荷太重了,加之吃不饱,睡不好,当初有枪又有刀的骑士雄姿幻想破灭了,我大约受了半个月的“罪”,就找到特科总队长萧平波,让他把我调到北校场原南京区学生为主的步兵四队(后八队)。因此也就有了后来12月25日在玄郫县参加萧平波带领队伍起义的结果。
第一次是在1949年9月中旬,他来成都住在军校本部的黄埔楼。他的警戒圈分三层,第一层是蓝衣社,第二层是军校学生(驻二校门以内的几个中队轮流值勤),第三层是外围宪兵,可称严中又严。在此期间他讲过一次话,在二校门内的中正堂前,记得那天天气炎热,我们学生全副武装,持枪戴钢盔立正听训,有一位同学晕倒了,被抬下去。他讲话的内容不曾记得,反正不外乎勖勉一类的话罢了。其间有过阅兵活动,情况与元旦那次大同小异。
第二次来军校我记得是1949年11月30日,是重庆解放之时,据传是仓惶乘机逃来的。其间又在中正堂作了第二次讲话,他身穿咖啡色长衫,头戴礼帽,时间不长,内容记不得了,好象有句什么“挽狂澜于既倒”!从当时的形势分析,他已是强弩之末。我记得是我们步八队驻队在大校门右侧不远的武担山下,担当大校门的警卫任务。12月10日我值班在大校门,身挂蓝色值星带当卫兵司令,上午9 点多钟接到校部电话,命我加强戒备,说校长要走了。时隔不久,我见从二校门出来三辆汽车,左拐开出东校门而去。显然他是采取声东击西之计,悄然离去。后来了解到他是从东校门直奔凤凰山机场,登机飞往台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