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湘子桥的历史文化意义

2012-01-05 00:54曾丽洁
关键词:韩江潮人潮州

曾丽洁

(韩山师范学院潮州师范分院,广东 潮州 521000)

潮州湘子桥的历史文化意义

曾丽洁

(韩山师范学院潮州师范分院,广东 潮州 521000)

潮州湘子桥历史悠久,结构独特,是潮州最重要的历史文化地标。湘子桥的建造体现了治潮官员执政为民的政治理念,桥梁独特的结构跟韩江航运的历史息息相关,“湘子”之名体现了潮人浓烈的崇韩情节。潮州湘子桥在潮州的历史发展中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潮州湘子桥;执政为民;航运历史;崇韩情节

中国是“桥的国度”,桥梁在中国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古桥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生相伴,在社会生活中起着沟通隔阂、慈航普渡以及促进经济文化繁荣进步的作用。韩江依潮州古城南行,潮州的崛起和发展跟韩江有密切的联系。湘子桥位于潮州古城东门外,横跨韩江,是潮州众多古桥中最重要也是最有代表性的一座。潮州湘子桥学名“广济桥”,始建于南宋乾道七年(公元1171年),是粤东地区最重要的历史文化地标,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潮州的历史、潮州的发展跟湘子桥息息相关,湘子桥建造的历史、湘子桥的结构和命名方式,都充满浓郁的潮州文化特色。

一、桥梁建设与执政为民

潮州市位于闽粤交界处,历史上是粤东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经过潮州的古驿道上接闽浙、下连粤桂,是东南沿海最重要的交通干线,潮州是这一干线上的重要节点。韩江是广东省的第二大河,长约470公里,发源于闽赣边界山地,流经潮州注入南海,“其流急如马聘而汹涌,触之者木石俱往。水落沙涌,一苇可渡,水涨沙逸,数里旷隔,虽设济舟,日不能三四渡,咫尺之居若千里”。[1]由于地处亚热带季风性气候区,水量丰汛期长,建桥难度非常大,长期以来只能靠渡船过江,船翻人溺的惨剧时有发生。古时候韩江潮州段临近出海口,江宽水深,江中悍鳄横行,渡江成为民众生活中最大的祸患。南宋时期,随着赵室南迁、临安建都,潮州驿道成为东南沿海北上临安的主干道,韩江成为这条南北交通干线上的天堑。乾道年间驻守潮州的太守曾汪带领潮州民众修建了韩江上的第一座桥。据曾汪《康济桥记》载:“江面一千八百尺,中磻石洲,广五十尺,而长如之,复加锐焉。为舟八十有六,亘以为梁。”①康济桥是湘子桥的第一个称呼,这座桥在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桥段曾有不同的名称,明宣德后统称“广济桥”,“湘子桥”是用得最广的俗称。康济桥虽然只是浮桥,却使“昔日风波险阻之地,今化为康庄”。[2]桥成之后,过江安全了方便了,韩江东岸与古城区的交流活跃起来。由于韩江东岸为潮州果蔬的主要产区,桥成之后,古城区的物资供应得到了保证,城市更加繁荣。湘子桥的建设使东南沿海的交通干线畅通了,粤桂与都城临安的关系得到加强,潮州的政治、经济、交通地位得到提升,进入快速发展的历史通道,很快成为广东仅次于广州的第二大城市。

湘子桥并不是一次建成的,而是一个异常漫长的过程,从曾汪开建到明宣德王源定下浮梁结合的格局,共用了264年的时间。由于经济、技术、水文条件等原因,湘子桥是一墩墩慢慢增加,一尺尺慢慢延长的,几年甚至十几年增加一墩这样的事很普通。汛期韩江的径流量实在太大,湘子桥常被冲跨,有时桥墩被损被毁,有时桥梁折断,王源之前如是,王源之后也然。曾汪之后几乎每一到潮官员都把修建湘子桥作为到任的头等大事。官员们或增墩或修复,前仆后继,仅南宋乾道至元初的30多年间,就有7位官员修桥增墩,后世的800多年里,工程一直未断。官员们都把修桥作为“民心工程”而非“面子工程”,全心全意、无怨无悔,这其中清道光年间的吴均和刘浔就很有代表性。据卢蔚猷《海阳县志》载之《重修广济桥东岸第十二墩并重建茶亭记》、《捐修广济桥第二洲并重建巧圣庙记》及《广济桥十洲亭记》记载:二十七年丁未(公元1847年),知府钱塘吴均以东岸十三墩,自道光二十二年大水决去其九,未经修筑。乃首捐资修第三、第八、第九、三洲,其第一、第四、第五、第六、四洲崩损者,亦为之修补。道光二十二年至二十七年,是潮州历史上最艰难的时期之一,其时粤东大地多洪灾,一片赤贫,民不聊生。刘浔时任太守,吴均为分司,刘、吴二人倾尽全力才把桥修起来。据说此后不久,吴均即倒下,而家里连为他办理后事的能力都没有,可谓鞠躬尽瘁。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执政为民传统在中国有悠久的历史。重视人民疾苦、关注民生是儒家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自孟子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观点之后,民本思想对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产生了深远而积极的影响。历朝历代上至制度的设计,下至各级地方管理体制、各级官员的责职要求,都体现了执政为民的民本思想。执政为民虽说本质上是为维护封建政权的统治,但客观上确实能够在某种程度上顺应人民要求,抚慰民间疾苦,增进人民幸福。桥梁是道路的延伸,桥梁的建设使跨越江河湖海成为可能。没有桥,江河湖海就是天堑,渡江船只常有被惊涛骇浪所吞没的危险。有了桥,天堑变通途,道路成康庄,人们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交通便利了,区域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也能得到发展。湘子桥对潮州民众非常重要,湘子桥的建设是造福潮州人民的大事。大桥建造之前,韩江“江势蜿蜒,飘横浪激,时多覆溺之患。循抵中流,势若微杀。往来冠屦,踵蹑肩摩,轻舸短楫,过者寒心”,[2]危险时刻威胁着潮州民众。湘子桥的建设使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得到有效的保障。两岸交通顺畅,韩江东岸生产的各种果蔬可以直接进入古城区,潮州人民的生活便利了,丰富了。在湘子桥的建设中,“执政为民”、“造福一方”的理念得到完美的诠释。

图1 清末民初的湘子桥

图2 上世纪20年代的湘子桥

二、独特结构与航运历史

湘子桥全长518米,宽约5米,是浮梁结合的大桥,由东西二段石梁桥和中间一段浮桥组合而成。东边梁桥长283.35米,西边梁桥长137.3米,中间浮桥长97.3米。浮桥由18只木船连接而成,可启可闭。湘子桥是“我国唯一特殊构造的开关活动式大石桥”,[3]199“我国桥梁史上的一个特例”。[4]湘子桥浮梁结合的结构打破了我国古代桥梁建设单一的结构模式,是桥梁与江河自然条件和航运要求完美结合的典范之作,中外桥梁史上的一朵奇葩。

关于湘子桥浮梁结合的原因,自来有不同的说法。其一是“无奈说”,即“中流急湍尤深,不可为墩”,认为这种独特的结构方式是因为技术条件不足,是无奈之举。这一说法主要源于明代宣德年间姚友直的《广济桥记》:“郡治东,并城之水曰恶溪。旧有修桥,絫石为墩二十有三,深者高五六丈,低者四五十尺,墩石以丈计者数千百万。上架石梁,间以巨木,长以尺计者四五十尺有奇。中流急湍尤深,不可为墩,设舟二十有四为浮梁。栏楯铁絼三,每絼重四千斤,连亘以渡往来,名曰‘济川’。”[1]此文写于明代宣德年间王源大修湘子桥之后,在明代人看来,中间连以浮桥是因为中流太深,无法建墩的缘故。其二是“通航说”,认为这种结构是为了通航而特意为之。这种说法是现代桥梁专家罗英先生提出的,罗先生言:“该桥横跨韩江,东西两岸各建一段大石桥,中以浮桥相连,可开可合,以适应水陆交通之需要。 ”[3]他说:“这时(笔者注:桥初建时),江流水深且清,河底很少淤填,海洋船舶可以直趋大埔。修桥人们在工作时,看到这些大型船舶和木排往来均得经过这座大桥,若照原来规定的孔径和净空(笔者注:指通航孔),航道将受阻碍,因而变更设计,在中流留一缺口,接以浮桥,以备启合来通航。”[3]罗先生上世纪50年代参与湘子桥的修复工作,他的结论来自对地形和江流走势的判断以及桥墩、河床受冲刷程度的推测。按罗英先生的说法:“若说因施工困难才出此架设浮桥之策,则所留缺口,按照当时地形,似应向东移一二百公尺,因为现在所留存的缺口并不在当年水深流急的最险要的地点。 ”[3]

韩江江流是弯月形,主流靠东,但湘子桥东桥的长度约为西桥的两倍,就是说当时主流并不在浮桥处而是在东桥的桥下。罗英先生同时也对姚友直“中流急湍尤深,不可为墩”的说法做了解释:“巨大石墩排列河中,起了拦水坝的作用,墩址淤积较高,而中流冲刷特深,逐渐形成了中流波涛汹涌的险状。至明宣德间重修时,一般人目睹现状,均以为中接浮桥,是因中流水深湍急,无法为墩的缘故。”[3]按罗先生的看法,明代时中流的深和急是由于桥墩阻拦江流而至河床改变的结果,而非韩江本来的流势。那么潮州早期是否具备在主流建墩的技术呢?这问题的答案蕴藏在湘子桥前后使用的两种建墩方法中。湘子桥建造之初使用的是“拦河建墩法”,就是利用枯水期,分段围圈拦河阻流,清干围圈内河水,再投放乱石作基础,然后在石基上建墩。这种方法工程量大,建造时间长,据载湘子桥最初九墩就是用这种方法,九墩共花了56年才建成。更重要的是“拦河建墩法”无法在水深流急的地方建墩。后来改用了“睡木沉基法”,先在江中墩位处抛乱石定基,再在岸边造几层大木筏,在筏上码好巨大条石,利用浮力把木筏牵拉至墩基之上,然后建墩。“睡木沉基法”解决了水深流急处无法拦河围圈的问题,“不可为墩”的问题已不再是问题。

图3 湘子桥独特的结构

图4 韩江潮州段地形

浮梁结合是否因通航之需而特意为之,需要结合韩江航运的历史来分析。古代的韩江江清水深、交通繁忙,上游山区森林密布,常有大型木排顺流而下,通过湘子桥到达下游各地。历史上潮州曾是韩江的出海口,又是从广州到福建泉州、浙江杭州沿海航线的中点,商务贸易活跃,据《新唐书》载唐代潮州就是著名的“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之一。陶瓷是潮州销往海外的主要产品,据近代考古发现,潮州陶瓷远销东北亚、东南亚,甚至在西亚、非洲等地都发现了潮州古瓷。韩江中上游沿江一带是外销瓷的主要产区,由于韩江的航运条件较好,古代大型航海船舶可逆江而上直达各陶瓷产区。巨大船舶和木排的上下要求湘子桥有特别的通航条件,但是受架梁木料和石料性质的限制,湘子桥东西梁桥通航孔的宽度分别只有8.0米和11.40米,根本无法满足大型航海船舶通航的需要。可启可闭的浮桥为湘子桥提供了一个巨大的通航口,遇到大船过桥,只要打开浮桥,宽度90米以下的船只都能顺利通过。《粤襄》有载:“潮州东门外济川桥······晨夕来年感开,以通舟楫。”这一记载也是“通航说”的有力证明。

“‘舟二十四为浮梁’,将东西两段石桥,连为一体,是一很高明的设计”,[4]茅以升先生对湘子桥浮梁结合的结构高度赞扬。桥梁建设会影响到航道的通畅,浮梁结合结构很好地解决了水上交通繁忙的江河航道的通畅问题,在后世得到广泛的应用,现在世界上很多繁忙的航道采用启闭式的桥梁,就是源于湘子桥的独特结构的启发。湘子桥的结构具有开拓性意义。

三、“湘子”名桥与崇韩情结

“湘子桥”是潮州广济桥的俗称,这称呼源于“仙佛造桥”的传说。据传湘子桥建造之前,潮州民众时刻为韩江的汹涛恶鳄所威胁,韩愈谪潮之后,看到潮人渡江的艰险,决定在韩江上建桥以解潮人之患。但是在韩江上建桥难度实在太大,韩愈屡屡失败,于是命他的侄孙——道教神话中的韩湘子过来帮忙。韩湘子找来了八仙,联合潮州的广济和尚,连夜赶出了这座500多米长的大桥。潮人于是把这座桥名为“湘子桥”。

实际上湘子桥并不是韩湘子和广济和尚所建,据考证潮州历史上并没有广济和尚,道教八仙中的韩湘子是否为韩愈的侄孙韩湘子,学界也一直没有定论。湘子桥更不是韩愈谪潮的唐代所建,据潮州史志载湘子桥的建造开始于南宋乾道七年(公元1171年),韩愈治潮是在唐宪宗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二者相距300多年。建造湘子桥的第一任官员不是韩愈,而是乾道年间的太守曾汪。当然大桥也不是一夜而成,是曾汪带领潮州民众用了3个月建成的。

关于湘子桥建造的历史,潮州的史志中记得清清楚楚,这座桥也有一个学名叫“广济桥”,但“湘子桥”的称呼还是深入民心,其中的原因只有从“纪念韩愈”这个角度解释了。

潮人有很深的崇韩情结。韩愈治潮虽只有短短八月,但他兴儒学、倡礼治、敦教化,使潮州走上文明之路,韩愈之后,潮州的社会开始快速发展,终成“岭海名邦”、“海滨邹鲁”。韩文公被视为开启潮州文明之人,潮人尊韩崇韩甚至神化韩愈。在潮州,“山川草木皆号曰韩”。韩江原名“意溪”,因江中有鳄,常伤人,故又称“鳄溪”、“恶溪”,韩愈曾祭鳄驱鳄,为纪念他,潮人把江名改为“韩江”。湘子桥东岸有一山形似笔架,原名“笔架山”,韩愈当年常登临并手植橡树其上,潮人更其名为“韩山”。韩愈所植橡木也有了“韩木”之称,潮人甚至用韩木开花的繁稀,预测潮州士子登科人数之多寡。湘子桥上第一座楼阁名为“仰韩阁”,也是“盖韩文公芨憩旧地,实与阁对也。”[5]潮人为文公建祠立坊,在潮州有纪念文公的牌坊多座,据《海阳县志·卷二十·建置略四》载:“十相留声坊,在府治前新街,……坊背镌泰山北斗,并为唐刺史韩愈建。”“韩文公之祠坊,在韩山麓,为韩公祠建。”另据乾隆《潮州府志·卷八·坊表》载:“昌黎旧治坊,在府巷前,为府治建”,此坊说是“为府治建”,却命名为“昌黎”,可见既为“府治”也为缅怀文公。文公是潮州大规模兴儒学第一人,被视为开启潮州教育的榜样,潮州传统的书院几乎都祀韩,如韩山书院、龙韩社书院、潮阳县的东山书院、揭阳县的文起书院、普宁县的昆冈书院、惠来县的文明书院和靖海书院等,据学者研究,潮州祀韩书院是“韩学”宋代之后在潮州昌盛的一种典型体现。[6]潮人对韩愈的怀念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怀念或是一时一刻的怀古之思,而是一种历经千年的历史积淀。尊韩崇韩已完全内化为潮人生活的一部分,“潮人之事公也,饮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祷焉”。在潮州关于韩愈的遗迹遗址随处可见,“景韩亭”、“祭鳄台”、“昌黎路”、“昌黎路小学”、“叩齿庵”、“竹杆山”等等,每一个遗迹背后都有一个关于文公的精彩传说,潮人津津乐道关于韩愈的传说。用“湘子”为桥命名,是潮人崇韩的又一体现。

“桥是历史的年鉴,文化的结晶”,桥梁对地区经济文化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对桥梁历史文化的研究是地方文化研究的重要内容。潮州湘子桥历史悠久,建造时间漫长,在潮州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中具有重要意义,其独特的结构形式和别致的命名方式体现了潮州文化经世致用、开拓创新、知恩图报、尊韩崇韩等地方特色。

图5 湘子桥碑

[1]姚友直.广济桥记[M]//饶宗颐,张树人.广济桥史料汇编.香港:新城文化服务有限公司出版,1993:41.

[2]曾汪.康济桥记[M]//陈香白辑校.潮州三阳志辑稿.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89:75.

[3]罗英.中国石桥[M].北京:人民交通出版社,1959:215.

[4]茅以升.介绍五座古桥[J].文物,1963(9).

[5]张羔.仰韩阁记[M]//陈香白辑校.潮州三阳志辑稿.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89:75.

[6]吴榕青.历代潮州的祀韩书院——以碑刻资料为中心[J].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6) .

The Historic-cultural Significance of Xiangzi Bridge in Chaozhou

ZENG Li-jie
(Chaozhou Branch,Hanshan Normal University,Chaozhou,Guangdong 52100)

As a carrier of the regional material civilization and a material manifestation of the regional spiritual civilization,the ancient bridge is of great importance in the historical culture of an area.Lasting for a long time and unique in its structure,Xiangzi Bridge is the most important landmark of Chaozhou’s historical culture.The construction of the bridge embodies the political idea of the then local officials who ruled for the people.The unique structure of the bridge is bound up with the history of the navigation of the Han River.The name of Xiangzi shows local people’s great admiration of Han Yu.The Xiangzi Bridge in Chaozhou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in the historical development of Chaozhou.

Xiangzi Bridge in Chaozhou;ruling for the people;unique structure;navigation history;complex of admiring Han Yu

K 928.78

A

1001-4225(2012)04-0037-04

2012-02-27

曾丽洁(1968),女,广东潮州人,文艺学硕士,韩山师范学院潮州师范分院讲师。

佟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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