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光的指纹

2011-12-31 00:00:00陈浩
美文 2011年22期


  我以冬天的名义,储藏阳光,写回忆…….
  ——题记
  
  成长是一本书,被我精心地装订,小心地珍藏着。
  
  一
  我出世在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一个用高倍望远镜才能看到的小村庄。听妈妈说,那场绵延细雨是个不太淡雅的洗礼仪式,只因细雨泛滥成灾,断了庄稼人的生计。于是,为了这个家,在爷爷奶奶的叮咛下,爸妈奔劳于几个城市之间。最终,在深圳那个繁荣的都市租了间简陋的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那时,我未满周岁。 我整天吃了喝,喝了睡,醒了闹。
  大了一点,便经常听爸妈讲故事。听着听着,我就会在妈妈的臂弯上睡着了。
  再大一点,我便看懂爸妈忙碌的身影,看懂我手里的玩具是他们用汗水换来的。所以,我一直很乖,很听话。
  
  二
  6岁那年,我离开了深圳,离开了爸妈的怀抱,回到了那个古老的小村庄。为此,我哭了一天。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爸妈要把我送回爷爷奶奶家,还要到那个叫学校的地方接受着九年义务教育。
  在爷爷奶奶家,还有两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她们都是我的姐姐,亲生的姐姐。我执意相信这是上帝的安排。多少年后我才明白,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很严重,那是改革后残留下来的另类文化。
  尽管如此,我还是背着家人的希冀蹦蹦跳跳地进了小学。两个姐姐像妈妈一般关心我,照顾我。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在书桌上做作业。而她们也不过是小学高年级的女生。慢慢的,我把对爸妈的依赖转移到她们身上。
  留守儿童,守着思念,抱着几本国语和算术书,一天又一天,在不知不觉中茁壮地成长着。
  我还算有出息,年年奖状贴满堂。乐得爷爷、奶奶容颜舒展,一个劲地夸。
  还有一大群陪我玩游戏的孩童,我总算不孤独。年年暑假我们都去爸妈那里,带上牵挂久了就会哭的思念,然后,一家子生活。
  我的金色童年就这样度过:赤着脚在田边追蜻蜓,伴随着村庄里的泥土的芬芳,上演了一场闭幕式。
  我多么希望自己就是童话里的天使,永远在爸妈身边,和他们一起生活……
  
  三
  初一。
  我日夜憧憬的初中随着日历的翻折,终于开始了。
  开学不久,我便接到了一个长途电话。是爸妈打来的
  “ 妈……”
  “开学了吧。别贪玩,好好学习……”
  临将挂的那一刻,妈妈告诉我:“爸爸最近腰骨疼痛又复发了,你要乖一点哦,别让我们操心……”
  虽然我不想哭,可眼泪还是溢出眼眶。在秋阳的折射下,映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快些长大,让爸妈不再操心。
  从此,我清澈的双眸里便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少了一份年少的幼稚。
  我知道,只有我的乖巧和进步,才能给爸妈带上一点欣慰,所以,我一直都努力着。羽化成蝶的痛,并不能阻止我前进的步伐。
  谁都不知道,书柜底下的小人书,要等到何时才从长眠中苏醒过来。
  初二。
  15岁,这年我上初二。
  当秋风将校园里枯黄的落叶卷起时,我突然有种预感,一切将尘埃落定。
  不知怎么了。
  我开始穿牛仔裤,开始剪细碎的头发,开始留长指甲。
  《思想品德》书上说,这是一个美妙的年龄,叫花季。朋友说,不用担心,一切纯属正常。
  后来,我学会了打篮球。我喜欢投篮的潇洒。
  再后来,我学会了上网,喜欢上那种无拘无束的网络自由。
  再后来,我喜欢上了班里那个漂亮的女生。
  我上课开始走神,开始逃课,开始在本子上写东写西。总而言之,我变了,变得疯狂,变得离谱。
  在操场上,我还会捡到那封写给那个女生的信。她轻而易举地把我成长以来背负着的信仰撞成碎片,然后,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我最终逃离不了命运的惩罚,七门学科全军覆没。
  青春期的叛逆像硫酸一般,把我侵蚀得面目全非,我再也不是那个好孩子。
  我期待着会有人唤醒我,至少还不晚,不晚。
  初三。
  爸爸、妈妈、老师、朋友,轮流给我上思想课。我在月光下彷徨着。我再怎么牛逼也不能力挽狂澜。可我还是选择了继续读书。
  我不埋怨生活。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善待生活,那么生活便会善待我。
  所以,我还要感谢生活,给予我那么一段波折。我还要感谢自己,我并没有迷失方向,反而读懂了生活。
  我用纤细的手指,再次拨动梦想的琴弦,写下青春的誓言。我要用行动证明一切。
  随着时光的流逝,中考日趋逼近。资料书,还有试卷,像一个个沉重的包袱,压得我呼吸困难,可我不泄气。我不想一不小心就反被阳光宣泄成忧伤。
  我在心里打开了一扇窗,偷偷地躲在地狱里仰望天堂。
  这一年,我疼痛并快乐着。
  
  四
  路跌跌撞撞的我冲破了世俗的喧哗,以一名高中生的身份,乘着阳光的翅膀飞翔。
  追梦的人,永远不知疲惫……
  新的一片天空,挂着一轮金色的太阳,光芒里藏着我的梦想。她在我的心中荡漾,化成我的一抹微笑。学业繁重,有时候会让我喘不过气来,可我还是要坚持下去,不让爸妈操心,不让自己后悔。
  如今,我静坐桌旁,用笔尖点缀着这个从幼稚走向成熟的过往,感慨良久。
  我欲将这些沉淀的回忆酿成一壶酒。待芳香四溢,我将敬天地一杯,感谢它容纳我;敬生活一杯,但愿今生无悔。
  如此安分、淡定,是长大了么?
  我不知道算不算长大,可未来这条风雨与阳光并存的路,我还是要更勇敢地走下去。
  唱着歌,我快乐地走下去。
  后记:有人说,父母是自己的第一任老师,老师是自己的第二任老师。可我觉得,成长是我们永远的老师!
  成长,这个不断失去又不断获得的历程,我终究要完成蜕变,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指导老师:关维红)
  短评:语言凝练优美轻盈,充满诗情画意;结构新颖,大开大合,意境开阔;内容丰富,主题突出;行笔从容,举重若轻,作者以乐观的笔触淋漓尽致地刻画了自己成长的历程,让人触摸到他的青春温度和阳光般的心态,令人回味无穷。这是一篇难得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