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长度(外一首)

2011-12-31 00:00:00孙慧峰
长江文艺 2011年9期


  我们崇尚节俭并善于把握时机
  因此我们只需要一个夏天。
  
  一个长长的夏天,能帮所有虫子
  把生命读完。可以将冗长的
  生之沙滩冲洗一遍。
  
  连那在隐秘之处的不可见的虫子
  也有机会倾巢出动,见到空气
  
  然后化为液体。夏天的液体
  是音乐一样的营养,给予你安静
  
  和舒适的回味。回味多久
  一个夏天的长度才会永无止境?
  
  在忍耐的蚯蚓和巡视的螳螂之间
  你一点点矮下6cabccb8f416362160f7566dcb06b148身子——不能高于这个夏天的青草
  
  我们只需要在青草中凿开一只
  椭圆形的椰子
  让它奉献白色的汁水,
  
  在绿叶的惊讶
  和命定的瞬间明亮之中。
  
  于夏日逝去
  
  他最后的呼吸,像一首轻率的歌
  很快就没了声音,我们都认为
  他进入了深渊。
  
  他留下了肖像
  但没留下体温和铭词。他逐渐在到来的每一位眼前
  变得模糊不清。
  
  他从此不再有转身
  不再有心病。而他所具有的
  阴阳交错的境遇,
  
  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致命的缺陷——过往的一切
  到此为止
  而我们还得盲目前行
  在黯然和光之间
  在花朵和伤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