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保卫战

2011-12-29 00:00:00徐林燕
看世界 2011年1期


  近日,太地町渔协对于猎豚一事首次公开回应,他们在声明中称“太地町的传统会继续保留下去,我们不会屈服于无凭无据的攻击。”
  这场由纪录片《海豚湾》引起的有关维护传统还是保护动物的拉锯战,掀起了海豚保护争议的高潮。太地町方坚持“渔猎海豚是传统文化”、“建有供养碑为海豚超度,并非虐杀”, 非政府组织地球岛协会则认为捕杀海豚是如此残酷,呼吁即使不捕杀海豚也有其他的生活方式。
  而作为事件的当事人海豚,之所以引起如此激烈的纷争,究其原因是,海豚的智慧与救人事迹带给了人类太多的快乐与惊喜;而另一方面海豚产业又是如此利益丰厚,两者冲突下,有人选择保护海豚,有人选择捕猎海豚。
  纪录片中太地町海湾被血染红的一幕,刺激了海豚保护者的神经,也让更多不知情的人了解到海豚所遭受的不幸,从而带动了更多的人加入到保护海豚的行列中,如今这一行动在他们的努力下已卓有成效。
  
  争取《海豚湾》的上映
  《海豚湾》以批判的形式记录了和歌山县太地町传统捕杀海豚的场景,并荣获第82届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虽然这一影片在日本的播放步履维艰,但还是有很多人在为影片的播放作努力。
  从2010年6月至今,受抗议团体和街头宣传活动的影响,东京和大阪等多家影院先后作出停映决定。然而正如该片在日发行方“Unplugged”表示,“一部分人尚未看过该片就不断抨击,我们认为观看后再做评论才更有意义。”
  由新闻工作者隅井孝雄等人发出呼吁,并和电影导演是枝裕和等文化人组建的声援团体“《海豚湾》上映支持会·京都”此前召开记者会,并发表声明称“只有确保发表的场所,才会有真正的言论与表达自由”。
  除了呼吁,日本著名视频网站“NICONICO动画”的运营公司更是免费播放该片,并在影片播放之后举行影片讨论会,通过电子邮件等方式就是否应在日本上映该片等问题征集意见。
  而对于抗议团体,日本方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此前针对东京部分团体抗议“横滨新剧场”电影院放映该片的计划,日本横滨地方法院作出临时处分决定,禁止在该影院周边百米内大声演讲及擅自进入影院举行抗议活动等。
  
  所罗门群岛的胜利
  当日本的海豚保护行动还在僵持中时,同期所罗门群岛保护行动的成功,让保卫海豚的人们看到了一片曙光。
  近日,非政府组织地球岛协会终于与所罗门群岛8个部落中的3个谈判成功,终结了其长达450年的捕杀海豚传统。
  其实除了日本,所罗门群岛、法罗群岛都有捕猎海豚的传统。在所罗门群岛,海豚出口产业被视为“多金产业”。 除了海豚出口产业,从每年被杀害的海豚数量来看,所罗门传统的海豚屠杀也与日本不相上下。对于当地人来说,捕杀海豚就如用海豚的牙齿作货币一样,这是他们根深蒂固的风俗。
  所罗门群岛2003年向墨西哥海洋公园出售28只海豚,其中至少9只海豚不幸死亡。这一事件遭到环保人士抗议,所罗门群岛政府宣布禁止出口海豚,但后来又恢复了海豚出口。
  《海豚湾》主人公里克·奥巴瑞,也是地球岛协会成员之一,他说他们到了那里之后首先去听,去了解当地人关注点,然后总结出合理的结论。结果,双方达成一致,由地球岛协会提供资金援助,帮助当地人开发关于海豚捕猎的可持续的长期解决方案,而当地人也将停止捕杀海豚。
  奥巴瑞在他的博客里写到:对于保护海豚来说,这是一次巨大的胜利,对于其他海豚捕猎城市来说也是一个参照,特别是日本和法罗群岛。
  在所罗门群岛所获得的成绩不仅于此。
  此前,饱受争议的海豚商和海洋哺乳动物教练克里斯·波特,宣布放生自己剩下的17条海豚。
  波特是著名的海豚掮客,曾在维多利亚西兰岛训练过海豚,后成为温哥华水族馆的头号训练师。在过去的9年里,他在全世界共销售了83只海豚,引起动物维权组织的极端愤怒。
  他决定释放剩下的海豚一方面是由于不久前海豚Tillikum将其女训练师布兰彻尔(Dawn Brancheur)拖下水中,造成悲剧。作为动物训练师,波特意识到水族馆里海豚的表演并非是它们的天性表现。大部分海洋哺乳动物所处的人工的、无菌的环境,和它们的栖息之地天差万别。动物可能因此变得很沮丧,导致它们攻击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是纪录片《海豚湾》,对海豚的血腥屠杀场面让他震惊。
  波特在接受采访坦言,“我有一个坏名声。我也被视作海豚的黑武士。”但是自从所罗门群岛项目开展以来,他逐渐成为了海豚的保护者,他在努力呼吁将海豚放归大自然。
  
  “无碍海豚安全”标签
  其实,除了通过影视,或是协会的努力来呼吁对海豚的保护,“无碍海豚安全”标签不失为另一种有效地海豚保护措施。
  早在1990年,亨氏旗下的星琪金枪鱼产品公开承诺,捕鱼时会采用避免造成海豚死亡的方式,打上“无碍海豚安全”标签的星琪产品的市场占有率迅速攀升,其他厂商也不得不跟随星琪的誓言,因为全美国的孩子都不会让他们的父母买伤害海豚的公司生产的金枪鱼产品。如今金枪鱼罐头上贴着各种各样的“无碍海豚安全”标签,这些标签表示该金枪鱼在抓捕的时候并没有危害或杀害海豚,那么金枪鱼的抓捕和海豚又有什么关联呢?
  海豚经常是金枪鱼捕捞中的副渔获物,尤其在热带东太平洋,在这片区域海豚经常被发现和许多金枪鱼一起伴游,特别是黄鳍金枪鱼。海豚不仅会因为误捕而死亡,它们自己也可能被用作找到金枪鱼的一种方法,由于海豚经常游出水面换气,所以更容易被认出。但是,有时捕捞者会故意把海豚和金枪鱼一起网捕上来。
  当然,捕捞限制条件也会不一样,但肯定的一点是这些限制往往非常严格。
  目前大约有6类海豚安全标签,它们部分是由海豚保护协会创立,部分是由国家有关部门颁布制定。比如由非政府组织地球岛协会创立的海豚保护标签,它要求在任何渔捞航次中,都不能故意对海豚进行驱赶、包围或网捕,禁止使用漂网或刺网,以及在捕捞作业中不能造成任何海豚意外死亡或重伤。属于“海豚不友好”鱼不能混进被捕捞鱼中。每次在热带东太平洋的捕捞船只总量最高限为400总吨,以上必须由在船上的独立观察员对其承诺作出查证。
  更有趣的是,在荷兰还有一种标签是专门贴在“王子”食品有限公司的金枪鱼罐头上。这个标签保证在抓捕金枪鱼的时候没有任何海豚被追逐或网捕。捕捞船队尽量捕捞那些身边没有海豚的金枪鱼(比如鲣鱼,它不会出现在海豚的伴游队伍中,很可能是真的“海豚安全”鱼)。即使海豚不小心进入了捕鱼网,它们也会被放走。当然,这个标签同时满足地球岛协会所设立的规定。
  不过,据美国消费者协会称,尽管有各种海豚安全标签,还是无法确保海豚不受危害。这是因为针对这些标签的实地取证,比如由检查员直接登上渔船或是对罐头工厂中船长的航行记录作突击检查。然而,一些标签确实是要求这种查证。
  上世纪60年代的电视版和电影版《海豚故事》,催生了产值达数十亿美元的海豚产业,如今的纪录片《海豚湾》却在不断地摧毁这一产业,两部片子都有一个共同的主人公里克·奥巴瑞,在意识到海豚的生态环境正在被自己一手带动起来的海豚产业侵害时,他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在这场海豚保卫战中,无论是对传统的坚持,还是受利益的驱动,抑或是出于对动物的保护之心,人们的选择都由意识决定,随意识而变,但我们可以确定不变的是,海豚保护取得的每一项进展,都是绿色浪潮中由金到绿的重大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