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裤子救命,用尿取暖
美国时间周日,“海豹”突击队员刚刚在巴基斯坦击毙了藏在3楼的本·拉丹;周一早上,迪斯尼公司的高层刚到办公室就问:我们能从这里边找到什么商机吗?于是2天后,执行任务的“海豹突击队六分队”被迪斯尼抢先注册为商标。美国网友立马讽刺说,这可真是好主意,让去迪斯尼乐园的小朋友们从小就学会:你恨谁,就开枪射击他的左眼。
根据美国商标注册管理机构网站公布的资料,迪斯尼会出品“海豹突击队六分队”品牌的衣服、鞋帽、玩具、游戏,甚至是圣诞袜、圣诞树装饰物和雪地手套。有评论认为,这就是美国消费文化最好的一面:人们很快就会忘记拉丹和他的恐怖主义活动带给他们的伤痛,只记得海豹突击队牌的圣诞袜子有多便宜;但这也是最坏的一面,因为所有事情最后都变成了商品。
相对于迪斯尼可能会因为“海豹突击队六分队”系列产品而大赚一番,“海豹”突击队员们却依旧领着5万多美元的年薪(30万人民币左右,跟美国教师工资水平差不多),但他们依旧是人们眼中新的“美国偶像”。美国的媒体也挖空心思,从《星球大战》中的“绝代武士”到“X战警”,所有能够上天入地的电影英雄都被用来形容“海豹”突击队员了,而在回忆录中,“海豹”突击队员将如何描写自己的训练生活呢?
你能当突击队员吗?
忽然,正在帐篷中熟睡的大兵霍华德抖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因为他听到了轻机枪扫射的声音。霍华德从枪声判断,枪膛里没有子弹,只是在放空枪。几分钟之后他才知道,其实这就是“海豹”突击队员集训的“闹钟声”,前“海豹”突击队员霍华德在新书《第六分队》中写道。
霍华德是一名“海豹”突击队员,刚刚通过面试就面临着“地狱周”——体能训练测试周(周日开始,周五结束),地点是“海豹”突击队位于加州的科罗拉多训练基地,通常情况下,1000名受训者中,只有200到250人能够通过测试,霍华德就是其中一位。因无法承受而想要退出的人,只需摇铃三下即可。所以,对于很多退役的“海豹”突击队员来说,摇铃是一件很令人沮丧的事情。他们至今仍然害怕听到铃声。
在这5天半的时间里,霍华德每天跑了超过200公里,每天做将近20小时的体能训练,总共只能睡4个小时左右。有个传统训练项目叫做“溺水试验”,5个人被反绑起双手,跳进游泳池中游上50米,如果绑绳松开了也算失败。此项训练目的在于,当你被敌人擒获捆绑双手之时,你依然可以游水脱身。
霍华德写道:“很快,我们就被拉到海面上经受折磨。我们跑入大海,在淹没胸膛的海水中肩并肩排成一条直线,用血肉之躯对抗着冰冷的海浪拍打。不一会儿,我们的身体就开始战栗。”这时,教官们非但没有鼓励,相反还会说让小伙子们泄气的话:“先生们,趁现在快点放弃吧,就可以从待会的高潮中躲过一劫了。”
令霍华德欣慰的是,教官终于让他们脱离了冰冷的海水,但队员们必须爬在沙滩上匍匐前进,这样的运动可以让身体暖和起来。就在这时,霍华德听到命令突然又变成了:下水。此后的一天一夜,队员们就这样在海水中身体冷到僵硬,再依靠沙滩爬行暖身子,然后再次在水中冷到僵硬,如此重复了不知多少次。
泡在海水中,一些生活场景开始浮现在霍华德的脑海中,他幼年生活在佛罗里达和佐治亚,伴随他的是一位凶神恶煞般的继父,如果他没有把院子里山核桃树上掉落下来的核桃拣干净,继父就会用皮带抽他。20岁时,实在没钱继续读大学了,霍华德只好参军。童年生活对他唯一的帮助恐怕就是,他从未在任何一次核枪实弹的战斗或是演习中挂彩,因为从小就在继父的强迫下养成了异常谨慎的习惯——地上不能有一颗核桃。
当然,“海豹”突击队员也并非都是如此低微的出身,队员艾瑞克就是牛津大学毕业的博士生,毕业论文写的是人道主义工作,毕业后顺理成章地去了科索沃战争中的克罗地亚难民营,还做过卢旺达的难民救助工作,在印度见到了特蕾莎修女。或许是觉得仅仅通过救助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于是他参军了,甚至拒绝了在牛津大学助教的工作。
看下这些“地狱周”的项目,你觉得你可以做“海豹”突击队员吗?
在2分钟内做至少42个
NKogVVFx5IJOtek2SG/mkg==俯卧撑;在2分钟内至少做50个仰卧起坐;在11分30秒之内,穿长裤和靴子跑完1.5公里。地狱周过去之后,还有8周的潜水课和3周的跳伞课程,如果这些你全部都通过了,证明你是一个军中精英,才可以成为一名“海豹”突击队员,霍华德被选中成为一名特种部队狙击手。
但是,训练中除了会产生霍华德这样的幸运儿之外,在每届的“地狱周”训练中,都至少有一名成员死亡。当然,队员们通常说死者是“宁愿死也不愿意退出的人”。
教官在越南的生死经历
科罗拉多训练营“地狱周”的一位训练教官叫做里克·耐普,40多岁,但他很少向人讲起他作为一名老“海豹”队员当年在越南的生死经历。
耐普曾经效力于“海豹”突击队第一分组,越战时他的小队人马就驻扎在金兰湾上的一座名为“宏泰”的岛上。两名厌战的越南人向耐普的指挥官告密说,他们发现了一个越方的秘密营地。立功心切,耐普立马和突击队小组成员乘小船到达越南人所说之地,赤脚爬上了350英尺高的悬崖峭壁,果然发现了一处秘密营地。
7名队员被分成两组,赤脚轻声逼近营地,活捉目标。之所以赤脚,是不想在泥地上留下美国人巨大的靴子印暴露目标。营地中的越南人发现了其中一组“海豹”突击队员,一颗手榴弹就扔在了突击队员鲍勃·克里的脚下,他腿的下半部被炸飞了,但仍然通过无线电呼叫另一小组人,使他们及时赶到,在猛烈交火之后击毙了3名越方人员,活捉一人。由于突击队的医务兵在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只好让另一个突击队员来为鲍勃的腿扎止血带。他们在营地中发现的文件资料对美军极其有利,鲍勃也因此获得了美军的勋章,后来还做了议员。
教官们的经历,霍华德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在“地狱周”训练之时,教官们根本不会同这些学员谈什么人生经历,他们只会不停地折磨他们,最终选出抗折磨能力最强的年轻人。尽管摇铃3下显示自己退出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但训练中,还是有很多人选择了摇铃。
训练中的某天,学员们按照姓氏字母排序站好,霍华德也不例外,今天的项目是三层高塔。当他徒手爬上高塔并开始其他障碍物时,霍华德发现了一个人,他叫麦克,他曾经是亚拉巴马大学的足球队员,在球场上叱咤风云,但现在却无法完成高塔项目,挫折的泪水挂在麦克的脸上。教官对着麦克喊道:“你可以在球场上生龙活虎,却爬不上这塔吗?你这胆小鬼!”训练中,很多人都会成为爱哭鬼,因为他们在人生中从未遇到过如此多的挫折,曾经的平凡生活与之相比是多么风光啊。
有一天,教官手中拿着橡皮,说:“这就好比是橡皮船,船内满是水,就像一辆小汽车那么重,它朝着海滩上的你直冲过来,你会怎么办?傻瓜,不要乱跑,只要避开它冲刺的方向就可以了。怎么好像有家伙睡着了,都给我出去做俯卧撑!”俯卧撑之后,学员们被带到了海滩之上,好了,新手们付出代价的时刻又到了。
船被推向海中,学员们一手抱着船桨,跑步往船里跳,刚刚坐稳,巨浪就把他们推上了高峰,在一通殊死搏斗之后,船员们和船被浪潮推上了沙滩。这时,有位绰号“娃娃脸”的队员筋疲力尽了,显然他忘记了教官刚才所说的“别乱跑,只要避开船的方向”那句话。
一只空船被巨浪以极速抛向了沙滩,直奔“娃娃脸”砸去,他吓得拼命逃走,但无论教官在旁边怎样叫喊,惊恐的他却始终听不见,只顾沿着船的抛物线方向跑。结果,橡皮船重重地砸在他身上,还好,只砸断了他的大腿骨,而不是脖子。随着训练的深入,诸如此类的危险也会越来越多。
用裤子救命,靠尿取暖
第二天,霍华德来到营地164号建筑旁的游泳池,那里是游水训练的基地。霍华德自己将双脚绑在一起,同伴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教官喊道:“我命令一下,你们就跳入池中,浮上来5分钟再潜下去,反复20次,然后在池底找到一张面具,用嘴叼着带回来。”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学员们只能让自己像海豚一样靠身体的蠕动来游水。一名黑人学员的身体太笨拙了,绑住手脚的他就像一块大石头那样沉入池底,一名红头发的学员一见不好,连靴子都来不及脱就跳水救人,可是教官却发现了问题,对红头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游泳时总是直线的?”后来教官发现,红头发的视力其实很差,面试时资料造假了。可是相比造假资料千万百计想进入“海豹”突击队的人,教官更恨那些想退出的人。
“老奶奶才慢吞吞的,你们也像她们一样老了吗?”话虽难听,但这已经是最温和的方式了。“海豹”突击队教官惩罚人的方式很变态,比如朝你裤裆处踢一脚,如果被踢后学员面现痛苦,教官会说:“你不喜欢这样对吧?赶快训练!”如果你面无表情,他就会说:“你喜欢啊?那我再踢你一脚吧!”
如果仅仅是跑步和做俯卧撑的话,那对于学员来说是小儿科,真正让他们崩溃的是训练中的饮食。跑1公里往返,才允许吃一顿饭,为了一日吃满三餐,你不得不跑6公里!还未等你体能恢复,下一个打击又接踵而至。
每个学员都有自己的弱点或弱项,霍华德的弱项是沙滩赛跑。穿着长裤和靴子本来已经行动不便,柔软的沙子又会吸走你的力量,最终因为几秒之差,霍华德没能通过沙滩4公里赛跑。等待他的惩罚,会是什么呢?在冰冷海水中浸泡之后再翻身于沙地,沙子从眼睛、鼻子、嘴巴等各个通道想方设法地钻进来,这已经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海豹”突击队员,你不但要拥有超人一般的体魄,还要学会用身边的任务东西来救自己的命。霍华德最传奇的一次经历,是用裤子救了自己。
那是一次泊船训练,学员们脱掉了鞋袜,没穿任何救生衣就跳进了海中。霍华德灵机一动,先是让自己浮在水面上,拉开裤子拉链,深吸一口气,然后脱掉裤子,拉好拉链,把空裤管在空中一扫,装满空气后立即封住裤脚和裤腰,这样,一个自制的漂浮救生气囊就做好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一招的,眼看自己就要葬身海底了,很多人要求退出。教官生气地说:“如果再有人退出,那么所有人都泡在海里休想出来。”但还是有人要退出,教官喊道:“好吧,都爬上来!”一阵欢呼声,但学员们想不到,还有更坏的东西等着他们。
“脱掉内裤,裸体给我躺在浮桥上。”冰冷海水浸泡中的钢铁浮桥,上面吹着刺骨的海风,霍华德觉得自己就像躺在一座冰山上一般。教官开始往裸体平躺的学员们身上浇海水,有人开始缩成了一团。学员们一丝不挂,露出白得扎眼的皮肤,在海水和冷风中抽动,就像是一群刚刚被打捞上来的鱼。
之前那个爱哭的麦克又忍不住求饶了:“教官,我想撒尿。”
“好,就在这尿吧。”教官说,结果麦克就尿在了霍华德的手上。“噢!伙计,太感谢你了。”那些带着体温的尿,是那时唯一让霍华德感到温暖的东西,他求之不得。有人觉得那很恶心,“那是因为你还没真正冻到透”,霍华德说。
教官也会“诱惑”你退出
教官最痛恨叫嚷着要退出的学员,但有时为了检测学员的毅力,教官也会诱惑学员退出。比如,训练时始终会有一辆救护车停在训练地旁,上面不但备有各种抢救医疗器械,还备有热巧克力和毯子,教官们往往会拉开车门,指着车里裹着毯子在喝热巧克力的退出学员说:“看看,他们多好,你是不是也考虑摇铃呢?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那就没必要受这样的罪了,摇铃吧。”
最难捱的时候,学员们摇铃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像是科罗拉多训练营地失火了一般。
周五,“地狱周”的最后一天,霍华德和学员们被教官带到了海边,教官说:“这是最糟糕的课程之一,因为军官们也要一起训练。你不再有教官,只有赢家还是输家。”这几乎是队员们发泄一周以来对于教官的种种怨气的最佳时机,如果你想出口气,你就要在训练中击败他们这些老兵。
之后,是50米的水下游泳。“要以空翻的方式贴着池子的底部游泳,一旦你们的头探出水面,你们就失败了。你肺部不断增加的压力会让你以后呼吸得更久,游得更远。”教官说道。游过一半的时候,霍华德由于缺氧,觉得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眼前仿佛是一条黑色的隧道,他不得不命令自己集中精神看着前方的泳池壁,终于,他的手触摸到了泳池壁,就在那一瞬间,教官伸手抓住了霍华德的泳衣腰带,把他从池水里“捞”了出来,因为几近眩晕的他真的没有力气爬出来了。就在霍华德庆幸自己通过了测试之时,他得知又有两名学员被开除了。
当然,霍华德通过“地狱周”训练测试,那仅仅是“海豹”突击队员最简单的开始。即便是在他们成名之后,危险依旧无处不在。美国国防部长盖茨也开始担心,击毙拉丹之后频繁的媒体曝光,会不会让突击队员们处于基地组织报复性活动的枪口之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