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29 00:00:00刘润生
看世界 2011年20期


  大陆高校往往有学生会,社团是最底层的组织。但由于学生会的示范作用,社团的运作方式在自由度和创意上一般都做得比较乏力,社员也缺乏认同感。社团受学校扶持的力度也远小于学生会。从总体上看,大陆高校的很多社团都是“为活动而活动”。
  台湾高校的社团则是另外一番景象,社团在学校里的影响力比学生会还大。社员可以加入一个以上的社团,但他们求精不求多,往往会有其中一个社团作为课外生活的重心。
  社团,一所另类的学校
  每学年之初,台湾的高校都会有一周的社团展,所有招新的社团都会集中在一个广场上摆摊招生意。新生可以在这里寻找他们觉得可以学到东西,并发挥自己能力的社团。
  社团在台湾的大学相当兴盛,种类也比较繁多,性质包括学术性,服务性,兴趣爱好性等。学术性社团比如国学研究社、英日文社、天文社之类,以学术研究为主,但在严谨之外又不乏娱乐的因素。
  服务性社团如儿童课辅社、“法律”服务社等,都是一些比较有爱心的同学在参加,大都是女生,但也因为如此,同时也吸引着一些带着“黄色眼镜”的男生加入。
  兴趣爱好性社团,几乎都是一堆各个领域的怪人撑起的,常见的有电影社、清大社、登山社、武术社、动漫社、古筝社等也属于此类,不过这类社团几乎也都流于联谊性质。
  另外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社团,比如看海社,就是社员结伴去看海。大冒险社,里面的人脸皮又厚又爱玩。还有些地下社团平常比较隐蔽,但有注册备案,如同志社团——彩虹社。
  台湾高校的社团,可是说是无奇不有。台湾高雄第一科技大学有一个“清大社”,加入的社员都必须负责扫洗厕所,这样又脏又累的工作,社员人数也有几百人。
  有一位拉风的辣妹,脱掉高跟鞋,卸下时尚装,也跟着卖力地刷厕所。她说,这需要突破往常的心理防线,“女生一直认为最宝贵的就是玉手,可真伸进马桶清大便刮尿垢时,你会觉得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另外一个成员说,原本以为刷马桶、洗厕所皆小事,真正实践时,才知道,洗刷的工具从洗污垢、抠污渍、长短刷就有20多种,连如何蹲侧举俯的姿势都要有所讲究,才不至于太累,原来“小地方也能悟出大道理呢”。
  还有人是在旁观的时候被这股热潮卷入其中的,“看到身边的同学、师长、企业高级主管都把手伸进马桶刷洗,心一横也动手刷洗,在一刷一洗之间,也能领悟到点什么。”
  这种方式在日本叫“扫除道”,创始人是在全球拥有500家连锁美容用品店的日本企业家键山秀三郎,他在10多年前开创了“清扫学习会”,用洗厕所来磨练心智,随后发展出“凡事彻底”与“感恩惜福”的厕所哲学。键山先生可能没想到,他的这套哲学,现在也在影响着台湾高校的莘莘学子。
  社团是如何运作的?
  社团一般都有自己固定的“办公场所”,即社办。社员一般会把社办当成一个兼具餐厅、牌室、自修室、咖啡吧的多功能场所。有些固定的时间,比如周一、三、五的活动是“官方”的,而社办随时开展的活动则是自发的。社员的归属感、从社团学到的东西,都在这些“官方”与“非官方”的活动中碰撞出来的。
  台湾学生在社团中的创意与热情都会让外地的学生赞叹,他们并没有给正事和娱乐设立十分清晰的界限,完成任务时可以有娱乐的味道,而娱乐时也会让你深有所得。在为社团办事的时候,社员一般都极有耐性,这对急性子的人来说,这种社团运作方式的时间成本可就太高了。
  台湾高校的社团十分独立,经常发起一些权益诉求活动。台湾10所大学组成的“同志社”,曾经在校园“同志苏醒日”活动中联合发表声明:希望台湾的校园设置无性别厕所,废除宿舍门禁等规定,推动性别友善空间。台湾现在很多餐饮业厕所都是男女共用,一间厕所里同时有小便斗与马桶,“同志社”认为学校也可以参考这种方式,既省空间也尊重多元性别人权。
  一般每所台湾高校里的社团几乎都超过100个。如果你想组织一个社团,只要找得到一定人数联署申请,学校往往都会让通过。台湾不同的大学对至少应有多少人联署才可以筹组社团的规定不一样:台大、政大、“清大”、成大、淡大等高校规定至少30人;东吴大学为25人;辅大、静大、海大则不低于20人。
  如果创社获得学校通过,随后每学期学校都会拨经费供社团运作,也会安排一个供社团办公的区域。但也不是一个人随便组团就可以弄到经费,如果招不到人或没有用心组织各类活动让社员真正学习到东西,那就只有一条路——倒社。这时候,社长也要接受惩罚了。
  性别平等委员会
  台湾每一所高校都有一个名为“性别平等委员会”的社团,致力于消除校园里性别歧视的现象。
  曾经在台湾大学学习的梁敏仪说,在台湾校园里,男生和女生的差异并没有大陆的高校那么大,本来被视为专属于男性或女性的特征,都可以自然地出现在异性身上,没有学生会嘲笑这一切。男生可以很温柔,女生也敢于接受重担。
  一提到“性别平等”,人们一般会以为是争取女性与男性平等,但台湾高校的“性别平等委员会”不单单消除男性对女性的歧视之类的情况。实际上,女性对男性的歧视现象也不少,也备受重视。比如,如果有女生指责某位男生“娘娘腔”,这也是性别歧视的现象。男生可以到“性别平等委员会”进行控诉。
  在台湾高校,基本上没有“女强人”这样的说法,因为如果有女生有很强的实力,也被认为纯属正常,并不会因为她在某些方面做得比男人还好,就被称为似乎有些另类的“女强人”,这也反映了台湾高校的“性别平等委员会”在争取男女平等上,其理念有多么的深入人心。
  台湾歌手陶晶莹有一首歌,叫《姐姐妹妹站起来》,台湾大学的“性别平等委员会”就曾经发起“女生站着尿尿体验活动”,让女生真的“站”起来。
  活动的小组成员林依玲表示,女生厕所数量不多、空间不足,导致女厕前经常大排长龙,另外,女厕环境设计不够人性化,也常常让女生如厕时有难为情的经历。
  她说:“虽然男女生理有所不同,但女生站着小便并非不正常,古代就已经有了。她自己也试过,觉得站着比蹲着尿尿还要方便,且如厕的姿势不会因为女性生理构造而有所限制”,林依玲觉得,女性蹲着尿尿的传统,反而是受到外在环境与风俗习惯的影响,并不适应自然。
  不过,另外一位姓洪的女生则抱持着不同的意见。她表示,不管是站着或是蹲着,只要女性自己觉得舒服就好。对于推广两性平等,这样的活动似乎太过头,反而会让人觉得是女生在歧视自己的不同。
  这些不同意见谁对谁错,在“性别平等委员会”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直都在为争取性别平等做尝试。
  台湾的大学有一种说法:大学必修学分有三:社团、课业、爱情。学生们参与社团活动的认真和真诚,绝不只是和和稀泥。他们入社团很积极、玩得很疯、很投入,因为,在里面,它能真正让学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