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代
传呼电话牵动邻里情(讲述人:孙先生)
当时我家住在沿街的一间门头房,开了一间文具店。一天,一位叔叔扯进一根长长的电线,在进门的墙上钉了一个黑色的东西,上面有一个圆盘,圆盘上有一圈圆孔,用手指扳动圆孔,竟然可以对里面讲话。父亲告诉我这叫电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电话,当年我10岁。
自从安上这部电话我就多了件事:只要不上学,每当电话铃响,我就会被派去叫邻居来接电话或替人传电话的内容。那时的公用电话有两个作用:一是供大家付费使用,打一次4分钱;另一个是替人传电话内容,或者根据来电话的人的要求去叫人来接电话,传呼费每次2分钱。
那时这条街有二百多户居民,有电话的寥寥,因此,我家这部电话成了二百多家住户对外联系的中心,我就成了联络员。儿女在外上学和工作的老人,特别愿意听到我的叫门声,而我也愿意去敲门报信,不是为了2分钱,而是愿意看到他们的笑脸,有时还可以得到一块甜甜的糖。
有一年年三十的下午,我和小伙伴正在放鞭炮,父亲让我到后楼一位奶奶家传电话,告诉老奶奶她的儿子说路上雪太大,车不好走,晚上十二点前肯定能赶到家, 叫老奶奶放心。我一进门只见老奶奶正在伤心落泪,当我把电话内容告诉她时,她笑了,抱着我亲了又亲。第二天,老奶奶的儿子一清早就到我家来拜年,还不停地说“谢谢!”
80年代
第一次打电话,我不分听筒话筒(讲述人:李女士)
那时电话还没有普及,家庭电话就更少了,大家的联络方式一般都是通信。
在我上学时,看到家境比较好的同学跟家里人通电话,据说通过那个机器和电线,就可以听到家里人的声音,心里很是羡慕。虽然自己实习的医院有电话,可是认识的人却都没有电话,有时护士站偶尔有电话响起,也立刻有老师接听,我一直没有机会接听或拨打电话。所以,电话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神秘的东西。
终于有一天,我随带教老师值夜班,整个护士站只有我和老师两个人。当老师正在处理病号时,电话响起,我激动得赶紧拿起电话,可是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我把听筒放在耳边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我正不知所措呢,老师过来一边接过电话一边说:“你把听筒拿倒了。”哎呀,我那个羞啊,整天盼望接听的电话,第一次竟然是以尴尬收场。
90年代
首月的话费单惹怒妻子
(讲述人:丁先生)
我记得1980年以前,私人是不能安装固定电话的,只有政府机构才能用上,之后有营业执照的私营企业和个体户陆陆续续开始装电话了,紧接着电话也走入了寻常百姓家。那时候因为装电话的相对还很少,电话简直成了富有和身份的象征,家里有电话的人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走起路来都很神气。
邻居家先于我们装了电话,有急事我就会去他家打个电话,可毕竟要看人脸色,我尽量减少麻烦人家的次数。1991年,我用积攒下来的3000元(初装费2800元,电话机200元)将梦寐以求的电话接到了家里,这可是我一年的收入!说实在的,那个200元的电话机搁现在也就值几十块钱,功能也不多,后来又有了来电显示,我们家光电话机就淘汰了三部了。
刚装上电话我高兴坏了,连号码里有个“8”我都觉得吉利得很,于是开始跟有电话的亲戚朋友联系,告诉他们我家装上了电话,以后多联系。这边我的高兴劲儿还没过,那边妻子就生起气来了,因为我们家第一个月的电话费高达200多元,这就是我装上电话兴奋的后果。
现在固定电话已经很少用了,每月话费最多40 元,可我从来没有撤掉它的念头,毕竟我们曾经是那么想拥有它。